神火點(diǎn)燃了仙庭,蔓延到四周橫臥的尸體上,熊熊烈焰將大殿照得通亮。這里是仙人居住的仙界,現(xiàn)在卻在崩塌成為廢墟。金色的龍椅上身穿龍袍的男子即使閉目也展露出他的威儀。他是仙界的帝君,是整個(gè)仙界最為強(qiáng)大也最有權(quán)勢(shì)的仙人。掌握著仙界的權(quán)和力,但他此時(shí)卻任由火蔓延到他腳邊,將他喜愛的華服點(diǎn)燃。
他再也不能睜開那雙威嚴(yán),高貴,睥睨天下的黃金神目。一柄暗金花紋的長槍刺穿他的顱骨,將他死死的釘在王座上。那柄長槍上流淌的熾熱火焰,仿佛要將其熔化成熔金滴落。被洞穿的頭骨沒有流出鮮紅的血,只飄出淡淡的紅色煙霧。
而在大殿的另一端,筆直挺拔的佇立著一位高大偉岸的男人,他的眼睛盯著大殿龍椅上的男人,雙手駐在一把垂直插入天心石地面的古樸大劍上。鮮血浸漫在他那些堅(jiān)固的盔甲上面,漸漸失去了光澤。
大殿外,硝煙彌漫。天龍龐大的身軀盤繞著大殿,火焰一觸到它冰涼如鏡的鱗片上就被瞬間熄滅。重傷瀕臨死亡的火鳳凰伴隨著一聲長鳴,撞擊到云化地上,將仙界給撞裂一角,帶著圍殺它的那些仙人一起直墜云間。紫色的鳳落炎將仙人們焚成灰燼,而他們所持的仙劍因鑄劍時(shí)所用的瑤池仙水,才沒被鳳落炎所熔化,只是沒入到人間某處,與鳳凰一起長眠。
“放開我,我要去找小衍?!蹦泻^力想要掙脫女人的懷抱,他大聲的叫嚷著。
“瞳兒,瞳兒,聽我說,你聽我說?!蹦泻阂豢谝г谂说氖直凵?,女人只緊緊抱著他不松手,她默默承受著,臉上流下兩行清淚。
男孩兒太過用力,鮮血順著牙齒滲進(jìn)了他口中。
“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阿娘,我,我只是想要去找小衍,我不是有意的?!蹦泻貉劬ξ⑽⒓t腫,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跟你爹一樣都是個(gè)倔性子。”被他叫做阿娘的那女人輕輕撫摸他的長發(fā),臉上充滿溺愛的神色。
“神主他...”
“你到現(xiàn)在還是不肯叫他爹爹?!迸丝粗请p清澈如水的眸子溫情脈脈。男孩兒覺得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gè)跟他有著一樣眼瞳的男人---神主,東皇天羽。
“今天我們神族跟仙族開戰(zhàn)了?!?p> “那不是常有的事?!蹦泻⑿闹幸粍?dòng),但嘴上卻是這么一句。
“不,不一樣?!迸说难壑虚W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巴珒?,我們都中計(jì)了,不光我們,還有仙族,我們?nèi)急荒莻€(gè)凡人給利用了。你爹他太過驕傲,我們神族也太過驕傲了。凌駕于蒼生之上太久,才會(huì)認(rèn)為什么也威脅不了我們。仙族,神族,這次為了所謂的榮譽(yù),兩族這次是傾盡全族之力的一戰(zhàn)?!?p> 男孩兒表情愕然。
“仙族與我們神族這一戰(zhàn),不死不休。我們都要死了,阿娘與你爹爹還有族人們。瞳兒,但你不能,你要活著?!迸耸种斜{(lán)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男孩兒。
“不要,阿娘”男孩驚恐的叫著,寒冰從他腿上一直凍結(jié)到頭頂。
“不許哭。”女人厲聲呵斥道。“你是神殿之主東皇天羽的孩子。”
“你放心把他交給我?”男孩兒已經(jīng)完全被凍成了冰塊,神殿銅柱下的陰影晃動(dòng)。沙啞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按現(xiàn)在的形勢(shì)看,我可是你們的仇敵啊。”
“你不是早就被遺棄了么,叛族之人?!迸藝@著凍結(jié)的冰塊,眼睛掃過神殿的一角?!皫h(yuǎn)離這戰(zhàn)場,帶他去人間找個(gè)安靜的地方?!?p> “真的無法化解么,這場毫無意義的戰(zhàn)爭?!?p> “至死方休?!彼穆曇粼诖蟮钌匣厥帯?p> ......
臥榻上黑衣長袍遮掩下的女人轉(zhuǎn)身露出她雪白的香肩,慵懶伸腰之際,手不經(jīng)意的碰掉枕前人頭大小的渾圓玉珠。渾圓玉珠失去了光澤,大殿一下子又陷入了昏暗。它滾動(dòng)在大理石地板上,滾動(dòng)到大殿的門口,滾動(dòng)到身穿淺綠色紗裙的少女腳邊。
少女彎腰將它抱起,抬頭看向起身斜倚在臥榻上的美人。
“是那個(gè)人又來了么。”美人剛剛睡醒,聲音慵懶迷人。
“是”少女回答道,“他快到奈何橋了,我們攔不住他?!?p> 那位美人扯掉長袍,身軀玲瓏,凹凸有致。肌膚如無暇的美玉白嫩光滑??上У氖窃谒成希褂腥缆柸说牡栋?。她伸手抓過一件紅色紗織裙籠上將那些傷痕掩蓋住。
當(dāng)然攔不住,他是這世間唯一的仙人。
而且還是我曾經(jīng)的郎君,美人在心底輕嘆。不過那時(shí),他還只是個(gè)凡人。
她目光飄向大殿之外的迷霧中。那里似乎正有人御劍飛馳而來。
一如那日,她也穿著這樣一件紅色的衣裙,他在萬人之中凌空向她走來。
而現(xiàn)在,你卻是來殺我的。
是么?

小店不打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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