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樣?”許暮聲音也冷了下來。
“若是許公子再往前一步,我就當(dāng)做是冒犯莊王殿下來處置?!辈爝h(yuǎn)的聲音也冷冷的。她是莊王的親衛(wèi),才不會怕許暮一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
“處置?怎樣處置,殺了我嗎?”許暮問道,睨著察遠(yuǎn)。語氣冷冽,踏著屋子想要上車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官家公子我自不敢殺,可刀劍無情,傷到了許公子就莫要怪我了。”察遠(yuǎn)語氣強硬地說道。
冒犯莊王的來處置。冒犯親王一刀下去也沒人敢說不對的。
“傷我?”許暮反問,“你都不問問你家主子的么?”
察遠(yuǎn)忍住了想翻白眼的沖動。自己要是一刀殺了他主子才開心呢。
“言紫微,你奴婢說要傷我,你同意嗎?”
端木芙轉(zhuǎn)頭看著言紫微。
言紫微闔上了眼皮,面無表情。
“你看,她都沒有說話,那就是不同意我被傷到。怎么,你還能忤逆你主子的意思非傷我不可?”許暮說道。
也不知是不是言紫微聽錯了,她總是能從他的語氣里聽出無賴的意思。
無賴,這樣的狀態(tài)在許暮身上他是想都沒有想過的。故而她都有些猶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察遠(yuǎn)在許暮的話音落下之后沉默起來。咬著自己的牙齒也不知是氣得還是唬得。
“我要讓言紫微炒了你?!币姴爝h(yuǎn)沒有接話,外面?zhèn)鱽砹嗽S暮罵罵咧咧的聲音,“真是不懂規(guī)矩的東西?!闭Z畢,推開車門的聲音響起。
映目而來的,就是許暮那張俊逸好看的臉蛋兒。
端木芙緩緩轉(zhuǎn)過了頭,掩住了眼中甚是嫌棄的神色。好看有個什么用,繡花枕頭至少還有一包草。有的人腦子里卻是連草都沒有。
“殿下?!痹S暮可沒有在意端木芙的神色。這樣的暮色中他也看不清。一進車內(nèi)注意力就落在了言紫微身上。
言紫微一直闔著眼皮子,聽到許暮的話,動也沒動。
毫不理會的態(tài)度讓許暮不僅沒有覺得臉上發(fā)燒,反而讓他很是驕傲的樣子。
“既然殿下默許,那某就不客氣了?!彼f道,朝著言紫微一低身,而后就走了進去。
言紫微的嘴角抽了抽,依舊沒有說話。
察遠(yuǎn)在外頭,看了眼車?yán)铮娧宰衔]有說話,也就沒有多管了。輕輕地拉上了門,而后回過了頭繼續(xù)坐在車轅上。
回頭之后,馬車卻是沒有動的。
言紫微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察遠(yuǎn)的腦袋從車外再一次湊了進來,一臉為難地看著自己,“那個……那咱的馬車是去哪里?”
許家跟莊王府是在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
許暮上了馬車,總不可能將人一道兒拉著去莊王府里吧。
那不是平白污了殿下的名聲!
言紫微也才明白察遠(yuǎn)的意思。臉色有些不好。
“當(dāng)然是先去許府了?!痹S暮坐端木芙的對面,睥著察遠(yuǎn)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f道,“我一個黃花大閨男給一起拉到莊王府上,惹起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太妥罷?!?p> “許公子要是在意風(fēng)言風(fēng)語何不就干脆別上來?!辈爝h(yuǎn)轉(zhuǎn)頭道,將許暮的話堵回去。又偏頭看著言紫微,等等著她發(fā)話。
“回王府?!毖宰衔⑸宰魉家r之后便悠悠開了口。專程換道送許暮回府?上一次送了他回去到現(xiàn)在那些流言都還沒有消停。
察遠(yuǎn)聽到言紫微的話,稍愣。又聽她補充道:“到了門口將他丟下去?!?p> 送回去不可能,想要進她的府邸那是更加不可能。
“是!”察遠(yuǎn)一聽就來精神了,很是愉悅地回道。便回了身。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言紫微闔著眼睛在車上小憩。從下馬坊一路到了外宮門處,馬車?yán)镱^都安安靜靜的。
端木芙也沒有說話,靠著車壁不知想著什么。
出了宮門不一會兒,到了坊間車外就熱鬧了起來。馬車所過之處紛紛噤聲,離去之后又復(fù)而嘈雜。
許暮坐在馬車上,撩著車簾往外看去。
似乎怎么也看不夠似的,越看越起勁兒。不時還開口贊嘆一兩句。自個兒說到了興頭上甚至還詢問起了言紫微。
言紫微當(dāng)然不會理會他,就當(dāng)他是空氣似的。
看得差不多了,許暮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簾子?;仡^看起來言紫微。
言紫微閉著眼睛當(dāng)做不知,端木芙卻是看不下去了。
“怎么,莊王殿下比外頭的景致還好看?”端木芙打趣道。些許不屑的目光被她壓在眼底。
許暮不置可否,收回了看著言紫微的目光,“殿下總是給我一種很熟悉地感覺罷了?!?p> “聽說你的書房里的丹青全是莊王殿下,說是將殿下的家底都摸得個明明白白,哪兒能不熟悉呢。”端木芙扯了扯嘴角。
許暮搖了搖頭,“殿下既然那般厭惡我,為何今日還會替我出頭?”他說道,又一次好整以暇地看著言紫微。
言紫微受不了,睜開眼冷冷地看著許暮,“許公子說笑了,本王幾時有替你出頭了?”
“今日若不是殿下開口,我哪兒能逃得過大皇女的魔爪?!痹S暮說道,身子微微往后,調(diào)整了一個極其舒適的姿勢。
就好像這馬車是他家的一樣。
“你想多了?!毖宰衔⒛徽f道,偏過了頭不去理會他了。
許暮這個人,言紫微跟他相處了那么多年,很是明白他城府有多深。他老爸死后家族產(chǎn)業(yè)被幾個叔叔覬覦,搞得分離崩析,那時候他不過剛剛十六歲。自己韜光養(yǎng)晦寄居在一個叔叔家里,逆來順受嘗盡屈辱,討好又諂媚。最后硬是憑著自己的手段在孤立無援獨身一人的情況下翻云覆雨改變了家族局勢。
后來又憑借著自己的實力讓許家問鼎了當(dāng)時的金融市場。
叱咤商場那么多年早已讓他變得寵辱不驚,也讓他的心思旁人猜不到半分。
即使他換了個模樣,不再是當(dāng)年對著自己的高冷腹黑總裁模樣了,但言紫微依舊很是忌憚。
話都不想跟他多說,就怕自己哪里說錯讓他抓住了漏洞被發(fā)現(xiàn)。
許暮實在太聰明了。言紫微不得不防。
“是嗎?”許暮依舊閑情愜意的樣子瞧著言紫微,“是我想太多還是殿下想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