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表明心意
“滿意了嗎?”他抱著我,走在長長的宮道里,在一長串深情的告白后,突然問道。
我被問的摸不著頭腦,不知如何作答。
見我沒回答,他抱著我的力氣又重了幾分,“我將這一輩子所有的情話一次性全部說完了,每一句你都要好好記住,因?yàn)槲也粫僬f第二次。”
我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多爾袞,竟在他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了一團(tuán)紅暈,難不成,他這是害羞了嗎?!
“我從小長在馬背上,十二歲跟著圣祖爺東征西戰(zhàn),鐵一樣的漢子,不像中原人那么細(xì)膩。我不能忍受我的女人拋頭露面,不能忍受我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來往,從今以后,你的世界只能有我這一個男人?!彼倪@一番話太過霸氣,很搭他王爺這個身份,讓我想起了在他面前低眉順眼的福晉們。
那幫老娘們兒,在我和軟玉面前飛揚(yáng)跋扈,見了多爾袞,跟小羔羊似的,自然是把多爾袞的性子摸得透透的,我若是真的嫁給了他,是不是也必須像她們一樣,一輩子小心翼翼的,仰人鼻息。
眼前這個男人確是愛我的,可他的愛又能維持多久呢?如他自己所說,他思我六年,念念不忘,大約也只是因?yàn)闆]有得到。先不論自己能不能爭的過他府上活著的女人們,就算贏了她們,我恐怕也無法取代海蘭珠的位置。
我恐怕不甘為他委屈一世。
他既然將話說明了,那我也必須要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若他不答應(yīng),大不了咱們就地一拍兩散,兩廂安好。
“我做不到。”
此話一出,我明顯感覺到多爾袞楞了一下,“我不是你的物件兒。我雖心愛于你,可我也是一個有自由意識的人,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我有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
我還沒說完,嘴就被多爾袞堵上了,他深深地吻了我一下,一雙眸子飽含深情的看著我,“你說什么?”
“我說我也有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我被他親懵了,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激動。
“不是這一句!”他停下腳步,滿心歡喜的說道,“你說你心愛于我?”
剛才只顧著想著自己婚后的苦逼生活,一心想和他好好辯論一番,不想居然順嘴表了白,連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眼下臉上不覺有些燒呼呼的。
回想起來,我似乎從來沒有對多爾袞表明過自己的心意。之前不想嫁給別人,讓軟玉找他求救,也僅僅只是說要嫁給他。
我沒了依靠,自然是急著要找人保護(hù),放眼這世上除了他也不會有第二個愿意收容我的人了,他定也是猜中了我的小心思,縱使是被我利用也是上趕著來了??粗矍案吲d的像個孩子的多爾袞,想起他醉酒時也同我表白過一次,眼下清醒著,又表白了第二次,原來他一直在等我向他表達(dá)自己的愛意。
和著剛才出了這一句“我心愛于你”其他的話他竟一句都沒聽進(jìn)去!
“殿下!”
多爾袞抱著我站在宮墻下,這時,從身邊走過一個宮女兒,瘦瘦小小的一個,在遠(yuǎn)處將我看了又看,確認(rèn)后,扔了手里的食盒奔了過來。
我尋聲定眼瞧了瞧,是春桃!
“殿下!真的是您!奴婢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春桃見了我高興的忘了規(guī)矩,立在我和多爾袞眼前,不行規(guī)矩,也不問安,還直接忽略了多爾袞這個大活人!
“哪里來的瘋女人!”多爾袞一臉戾氣,“來人??!”
他一腳踹開了可憐的春桃,連著吼了好幾聲,來了十幾個太監(jiān),有的看著面生,有的看著面熟,跪了一地,“王爺!”
春桃被他傷的不輕,捂著肚子跌坐在地上,還不忘向我求救,“殿下!殿下!您不記得春桃了嗎?”
此刻的我,早已不是公主,自保尚難,如何敢記得你。
“將這個瘋婢拖下去,亂棍打死!”多爾袞大聲喝道。
我被嚇得趕緊抓住多爾袞的胳膊,悄悄在他懷里說了一聲,“不要!”
他沒有再發(fā)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前方,直到太監(jiān)們拖走了春桃,長長的宮道里只剩下他與我,“還記得我告訴過你什么嗎?你再也不是明朝的公主,該斷干凈的,必須斷干凈!”
我心里隱隱有恨,春桃服侍了我數(shù)年,對我并非是個無關(guān)痛癢的人。從前被王鐵蛋兒追殺,我總覺得自己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如今想來實(shí)屬可笑。彼時之我至少還有錢財和皇權(quán)傍身,再不濟(jì)還能回紫禁城啃老,也不見得真的就會丟了性命。
此時的我,才真正成了一塊兒魚肉。
若不是機(jī)緣巧合得多爾袞垂愛,恐怕現(xiàn)在被人亂棍打死的人,就是我了。
那一日我與多爾袞再沒有說話,我們出了紫禁城上了一輛馬車,在駛離的時候,我掀起簾子看了一眼漸漸消失在眼前的巨大宮殿,沒來由的害怕。
回到王府的我,終日悶悶不樂。
自打從皇宮出來,多爾袞與我不歡而散,他這幾日都不曾出現(xiàn)。福晉們對我依然存有諸多不滿,可看在多爾袞的面子上也都對我退避三舍。王府好吃好喝的供著我,我卻再也開心不起來。
軟玉和我住在一個院兒里,這些日子總是神出鬼沒,早出晚歸,聽下人們說是大明朝余黨作祟,不太平,可究竟是怎么個不太平法兒,他們也說不上。王府如今被保護(hù)的如一個鐵桶一般,定也是多爾袞害怕大明的人發(fā)現(xiàn)我。
也不知道長平怎么樣了,自從斷臂之后,我再沒見過她,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遭逢如此大的變故,我真的很擔(dān)心她。
可多爾袞一心想將我的從前抹干凈,他的用心又良又苦,我又怎么能自討沒趣呢?
坐在石凳上,看著這天,看著這地,恐怕今生都沒有辦法再見一些故人了。
或許就是作死吧,終日游手好閑的我,一直掛記著那個變態(tài)的皇帝。數(shù)次午夜夢回,一聲冷汗從夢中驚醒,夢中最后的畫面都是他冷峻的臉。
回想起當(dāng)時遇刺的場景,我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明明是我撲上前救他,為何最后受傷的人反倒是成了他。
今夜也是一樣,從夢里驚醒的我,坐在床上大喘氣。
“怎么?又做噩夢了?”
我被來人的話驚了一下,緩了一口氣,下床倒了一杯冷茶吃了下去,“你這是準(zhǔn)備嚇?biāo)牢遥〈蟀胍沟?,來我房里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