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是爺,我是姑
對這姿容冠絕又滿身風(fēng)流韻氣的男子,不止楊丁看出他身份不凡,夜千鳶也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給楊丁使了使眼色,楊丁心領(lǐng)神會(huì),退回了柜臺(tái)里面,繼續(xù)整理東西。
夜千鳶上前,換上了一臉迎合的笑,其示好的程度不輸男人妖孽的笑容:“公子,來我們鋪里的客人分兩種,一種是普通的客人,另一種則是我們鋪里的會(huì)員客戶,被我們店鋪視為貴賓。瞧公子這舉世無雙的容貌和高雅不凡的氣度,一定不是普通人,看不上鋪里這些俗物也是自然的。但就是不知道公子的引薦人是誰,可否告知于我?”
男人俊臉上妖孽的笑容微微一僵,搖扇的動(dòng)作也頓住,狹長的鳳目掃過周圍凌亂的雜貨,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買你們鋪里的東西還需要引薦?”
夜千鳶收住笑,嬌媚如水的眸子稍稍轉(zhuǎn)冷:“那是當(dāng)然,沒有引薦人做保證,我們怎么知道買主是真有錢還是裝模作樣的假富豪?”
男人邪魅的鳳目帶著審視,緊緊盯著她比桃李還嬌艷的臉蛋,突然冷聲問道:“你不認(rèn)得我?”
這話問得……
夜千鳶柳眉蹙起:“公子真是說笑了,我們應(yīng)該是初次見面吧,你沒表明身份,我如何認(rèn)得你?”轉(zhuǎn)瞬一想,她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呵呵’笑道:“公子不需用這種方式與我套近乎,你雖是買家,但我們也有我們的規(guī)矩,如果公子不愿按我們的規(guī)矩來,那就請回吧?!?p> 見過搭訕的,還沒見過這么搭訕的!
自以為長得好看就該所有人都認(rèn)識(shí)他?那她美成這樣,不知得氣死多少人!
男人審視完她以后,微瞇的鳳目中深藏著一絲疑惑,就像是對某些事想不明白似的。
而夜千鳶毫不把客人當(dāng)一回事的態(tài)度,他倒沒有任何不滿。在短暫的沉默過后,他又搖著紙扇,突然挑起眉梢,又露出先前如同妖孽般讓人迷醉的笑容。
“姑娘一看就是做大買賣的,既然你不肯賣我東西,那不如我賣姑娘幾件東西,如何?”
“……”夜千鳶差點(diǎn)翻白眼。
她是做生意沒錯(cuò),但不是廢品回收站!
看出她的不屑,男人臉上的笑不減反增:“姑娘,實(shí)不相瞞,在下今日前來的目的并非買貨,而是賣貨。京城不少人都知道,當(dāng)今的三王爺最喜收藏兵器,聽說三王府的藏寶閣中兵器無數(shù),且有好幾件兵器都被稱為神兵利器,乃世上罕見的寶物。因人情關(guān)系,三王爺欲用其中一件兵器充當(dāng)人情贈(zèng)于在下。可惜,在下素來愛財(cái),對兵器之物毫無興致,所以才找上貴鋪,想借貴鋪之便替在下出手轉(zhuǎn)賣?!?p> 夜千鳶面上無波,只是認(rèn)真聽著。
但心里卻是翻起了巨浪。
三王府還有這么大的秘密?!
她最近下手的對象都是三王府里那幾個(gè)嬌貴又驕傲的女人,還沒來得及去三王爺居住的地方踩點(diǎn)。
如果面前這個(gè)男人說的屬實(shí),那豈不是老天都在幫她?
要知道,她現(xiàn)在就差一件趁手的武器了!
原來的夜小姐有傍身的武器,可她用不慣,總想換一件自己滿意的,但苦于自己穿越?jīng)]多久,還沒找到合適的機(jī)會(huì)。
如果她能從三王爺?shù)牟貙氶w中……
她微微抿笑,語氣轉(zhuǎn)瞬溫柔起來:“公子,你怎么會(huì)找上我們這間鋪?zhàn)拥模俊?p> “在下也不是泛泛之輩,自然有辦法知曉姑娘所做的一切。”男人抬著下巴,既驕傲又自信。
他話中也透露出另一面信息,那就是夜千鳶背后所做的生意他都了如指掌。
夜千鳶也不懷疑他的能耐,此人看似風(fēng)流紈绔,但流露出來的自信和驕傲也不像是裝的。
之前她想驅(qū)趕他,是覺得這人騷氣太重,不靠譜。眼下她卻是猶豫了,如果這人真有能耐,結(jié)交一下也好,反正也沒壞處。
就算對方有什么居心不良的,她也可以隨時(shí)終止與他往來。
怎么樣主動(dòng)權(quán)都在她手中。
“公子既然如此有心,倒是令我心動(dòng)了?!彼鄄ㄝp閃,巧笑嫣然,但緊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帶著幾分認(rèn)真,說道,“不過呢,我與公子今日初次相見,對公子的身份與品行一無所知,既然公子要與我做大買賣,我自然不能輕視,理當(dāng)慎重考慮,你說對吧?”
男人啞笑,收起紙扇,突然謙和的拱手,道,“在下金三,大家都叫我三爺。我乃天香樓的老板?!?p> 夜千鳶下意識(shí)的朝大門外看去。
他是對面天香樓的老板?難怪,他對她鋪?zhàn)拥氖逻@么清楚,原來他們是鄰居!
只不過這男人也真是自大,瞧這年紀(jì)也不過二十出頭,居然稱‘爺’,也真是惡俗透了。
她眼波連閃了幾下,溫柔淺笑:“我姓夜,別人都叫我夜姑?!?p> “噗!”柜臺(tái)里,楊丁噗嗤出聲。
夜千鳶瞪眼過去,楊丁立馬埋下頭,把自己藏在柜臺(tái)里。
手握紙扇的男人都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唇角。
但在夜千鳶重新看向他時(shí),他俊臉上又露出比華光還耀眼的笑容:“今日能與夜姑相識(shí),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若夜姑對在下的買賣感興趣,可隨時(shí)到天香樓找在下,在下定備足酒菜盛情款待。”
夜千鳶還是面帶禮貌的微笑,回道:“待我整理好鋪?zhàn)?,定?huì)去拜訪三爺?!?p> “那在下就先行回去,隨時(shí)恭候夜姑大駕?!?p> “三爺慢走。”
男人也不拖泥帶水,離開得很灑脫。
夜千鳶看著他手搖紙扇風(fēng)流味十足的走進(jìn)天香樓,明澈的眼眸中浮出一絲黯色,輕抿的櫻唇不屑的勾起。
“掌柜的,你覺得這位金三爺?shù)脑捒尚艈幔俊睏疃墓衽_(tái)里出來,盯著對面的天香樓看個(gè)不停。
“信什么信,這家伙一身騷氣,一看就不是個(gè)好東西!說不準(zhǔn)就是看上了姐的美貌,想借投其所好之名打姐的主意!”
“呵呵!”楊丁忍不住失笑。
“行了,鋪?zhàn)永锏臇|西你記得清點(diǎn)好,我先走了。”她得回三王府去探探虛實(shí),要真有什么神兵利器,就要趁三王爺那頭種豬回府前下手!
。。。。。。
剛回三王府,夜千鳶還沒來得及喝口水,丫鬟小馨就在臥房外急聲喚她。
“王妃,您睡醒了嗎?侯爺來看您了?!?p> 夜千鳶臉上瞬間就像結(jié)了冰似的,從頭到腳都冷透了。
這只萬年死烏賊,她真是恨不得把他燉了煲湯!
可為了不影響自己的計(jì)劃,她也只能壓下滿心的憎惡,去見人。
一見女兒出現(xiàn),夜長東先把小馨遣下去,對著夜千鳶就是一頓好罵。
“你最近干了什么好事?讓你想辦法打探三王爺?shù)南?,幾個(gè)月了你竟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你這沒用的東西,正事不做,居然背著人私自把嫁妝賣了!你可知這批嫁妝如何來的,是想我扒你一層皮,還是等太后治你的罪!”
“你怎么知道我賣了嫁妝?”夜千鳶波瀾不驚的反問道。
“我怎么不知道?萬花樓那扇屏風(fēng)還是我親自替你挑選的!”夜長東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要不是他眼里燃著熊熊怒火,夜千鳶差點(diǎn)就笑出了豬叫聲。
原來這老烏賊是去過那種地方……
“爹,你可真是誤會(huì)我了?!彼锨巴熳∫归L東的手臂,再順便替他揉揉心口順順氣,討好的解釋道,“我這不是被三王爺逼得沒法嘛,你以為我舍得賣那扇屏風(fēng)?你也知道的,三王爺自與我成親以后就一直不露面,我呢又是新婦,在三王府腳跟都沒站穩(wěn),別說接近三王爺,連他行蹤都打探不出來。不得已,我才想出這種辦法,目的就是想把三王爺逼出來。你看看,你得知我變賣嫁妝都如此惱怒,三王爺要是知道我賣嫁妝,一定會(huì)倍感丟人,到時(shí)別說現(xiàn)身了,氣死過去都有可能。只要他肯露面,女兒自然有信心收服他,所以你就別再為這事生氣了,我也是為了大局著想的?!?p> “你!”她這一解釋,夜長東青著一張臉,罵都罵不出來了。
“爹,不管你如何生氣,至少我能用行動(dòng)證明,我并非在三王府混吃混喝,而是一心在想著如何接近三王爺。雖然方法有失妥當(dāng),但我對爹的忠心那是日月可證、天地可鑒的。除非爹有更好的辦法,否則你就不能罵我。”夜千鳶扁著嘴,委屈得泫然欲泣。
“那你可知道,若是三王爺仍然不出現(xiàn),丟臉的不止三王府,還有我們平樂侯府?”
“爹,平樂侯府怎么可能丟臉?女兒已經(jīng)嫁給三王爺了,俗話說‘出嫁從夫’,丟臉的自然是三王爺和三王府,跟平樂侯府可沒關(guān)系。不但跟平樂侯府沒關(guān)系,你還可以借此機(jī)會(huì)參三王爺一本,這對你和太后來說可是好事呢。女兒都犧牲成這樣了,你怎么還能怨女兒呢?”夜千鳶低下頭,借擦淚的動(dòng)作把眼眶給生生揉紅了一圈。
夜長東確實(shí)很生氣,但聽她這么一細(xì)說,火氣立馬消了一大半。不過氣是消了些,他神色依舊嚴(yán)肅,冷聲問道:“三王爺行蹤不定,念你初入三王府還未取得他信任,為父可以向太后說明讓她多給你一些時(shí)日。不過你入三王府也有一些時(shí)日了,你可熟悉三王府內(nèi)的情況?”
夜千鳶抬起被自己暗中揉紅的雙眼,不解的反問:“三王爺都不在府中,三王府能有什么情況?”
“你!”夜長東眼中剎那間又起了怒火,“這都幾個(gè)月了,難道你連三王府里有稀世寶物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