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安置了一番。這番走的急切,倒是也沒帶什么東西。有小月在就能搞定下來了。
【其實是真的沒有東西了】
畢竟是官場應(yīng)酬。交代了小月叮囑夫人一聲,林藺帶著二虎,換上準備好的官服。當然二虎這邊自然也得換上一身侍從服。
就看著這副身材架子。怎么著也比當初給自己牽馬的老伙夫強吧。
足足半個多時辰,林藺二虎兩人這才從大興府衙后宅子專門挑開了大門從里面走出來。
大魏能做個一官半職,那可是多少平民、舉子所日思夜想的啊。更別說,這可是正六品的官服。把身子挺得直直的。官做得大,這架勢可不能小。
【回塘水榭】聽名字上去,那就是個有風趣的地方。
大興永定渠那邊,有名的魏樓明巷啊!
永定渠,不光光是因為這水源引入永定河的緣故,作為大興護城河的主要供水渠道,還是供給給大興城中的城民飲用和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過,這些年來,永定河河道漸改。大興秋季,家家需有著蓄水池。
每逢秋風吹,池面微波蕩漾。印照著一片的波光粼粼。倒也算是一片佳景。
不用林藺專門去尋找,門外早有一輛精美車架等候。周圍還有不少民眾都繞著車架評頭論足。
這樣看來,這大興官員是準備給自己來個先禮后兵?。?p> 不過這樣一來,二虎就只能隨車架步行了。
車架走著,周圍的往來的也不再是剛剛忙碌著的百姓們。倒是不少穿著講究,林藺再細瞧下,甚至還有不少穿著的還從明國那邊特有的綾羅綢緞。現(xiàn)在魏明之間關(guān)系緊張,別說大明那邊的貨物,就連原本楚國來往的商隊都少了大半。更何況那些面料本就難得,現(xiàn)在就差絕跡的布料、稀貨呢。
沒多久,車架停了下來。本想著古代能有什么稀奇的物件,這下好了。且不說樓宇雕欄間的布置,就是周邊招蜂惹蝶的柔身女子也足以讓驚嘆了。
【回塘水榭。嗯。妙地,妙地!】
當然這回塘水榭的這些個茶肆、鬼奴,看見車架早就圍過來。
當官的能隨便出入風月場所?
換了上一位在任的陛下,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現(xiàn)在不同了,陛下是帶頭破戒。原本應(yīng)該是明令禁止的律行,現(xiàn)在倒成了官場上的一處小棲之地。
“請請請!這位大人可是有雅座?”
不同于林藺這般的隨意,樓上的幾位,若不是礙于宋鎮(zhèn)與理問的面子。早就想各自享受去了。
“這個從京城下來的官也太不給咱們幾位面子了吧。瞧瞧,瞧瞧!這都什么時辰了,飯菜都要變涼菜了!還不露個面。這不是成心的想給咱們個難堪嗎?”
“哼!就算是外放的官,那位置不還是壓著咱們。我看,這回,說不準這外放丟的面子,要從咱們這兒討回去多少呢!”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要我看,他就是一副小人得志,就算官比咱們大怎么了。就算他當初當?shù)弥撬巯虏灰簿褪莻€京縣知縣。宋大人您放心,這次咱們說什么也得好好為您出這口氣。好好的修理修理他??!”說話這位正是宋鎮(zhèn)與手下有名的狗頭師爺白遇時。別看他一副正氣凌然的樣子,與他有所交往的都知道,這就是條吃人不吐骨頭的狗,一條宋鎮(zhèn)與手下的狗!
“是啊。要是讓這種人在大興成了勢,咱們以后啊,就只能低著頭,再也撐不起大興縣的門面來了?!?p> “大人,說的是?。?!”一襲白袍,白遇時急忙點頭應(yīng)聲。
“所以說,咱們這次說什么也得想個什么辦法,把他這股子傲氣,好好地給他按下去!!”
“大人放心。下官早有安排。保管讓他林藺這回兒,吃不了兜著走?!?p> “爺。爺。”忽一跟班從外面跑了進來,“您說的那位當官的,他來了!!”
“好好好。你先下去,等會兒別忘了大事!”
“小的明白!”那小廝諂媚的笑笑。
“哎呦!各位,讓你們久等了,實在是抱歉,抱歉??!...”
“林大人好??!”周邊不少人回頭各自交流上幾眼。見白師爺帶頭行禮,趕忙學著架勢,攏攏身上的袍子,這才直起身子搭上了手。
“哎,好好好。好好好!”見人家這架勢,林藺自然不會伸手打笑臉人。
“林大人多禮了,多禮了!”宋鎮(zhèn)與臉上都快笑出花兒來了,收起手來,往邊上瞥了一眼,“林知府,偶,小人嘴笨,是林知縣何以姍姍來遲?。俊?p> “來來來,坐坐坐...實在是抱歉,抱歉...”
“林大人先坐,你看看,實在是下官招呼不周,沒有為林大人接風洗塵,自請先飲三杯?!?p> “哎......”
“汪汪汪!!”
還沒等林藺答話呢,一條黑背,青灰色的大毛尾巴向上直挺挺的大狼狗循著一物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哎喲。這是何物?不止在場大人看看,知否。是狗啊?”宋鎮(zhèn)與一副驚奇的樣子,手都縮回去了半截。演技堪憂,堪憂?。?p> “知府。是狗?”
“哈哈哈??!哈哈哈?。 彪S著白遇時的這一高聲,可把在場官員是引的爆笑連連。
“哈哈哈??!”許是太歡樂了,連帶著身邊正要飲酒的宋理問都是先停了下來。
“搞笑,真好笑?。。 边@個點,林藺要還是沒聽出點什么味而來,那還真是空活了上半輩子和這半輩子了。
“知否是狗?嗯?!绷痔A沉言了幾句,“宋大人,宋理問。沒想到,咱大興從六品的理問大人。這是不是狗,都看不明白?”
“看不清,還真是看不清楚,看不清楚?!?p> “哎呦?!绷痔A假裝嘆了一口氣,擺出一副惜以為恥的樣子,“那我,可得好好教教你了!”
“偶。大人有何見教。下官必洗耳恭聽?!?p> “看尾巴?。 ?p> “看尾巴?”宋鎮(zhèn)與是真不明白了,還余光偷瞟了眼白遇時。
林藺當然看出他這副小動作,指指,“下拖的是狼,這上豎的是狗,你問是狗?記住了,理問,是狗!!”
“嗯?”
許是文化的魅力,小小兩個斷句,不但要宋鎮(zhèn)與知道這物不但是狗,還是你問的??!
“理問。是狗??!”
“哈哈哈?。?!”這次倒是林藺將場子又養(yǎng)活了,周邊的笑聲又是湊響起來,就連邊上的幾個雅間都好奇了。
“你?。∧?.....”
“哼!咳咳!!”白遇時眼見情況不對,那還再讓宋鎮(zhèn)與出什么亂子,“林大人真是好本事!不過,眾所周知,這狼和狗,狼吃肉,狗食糞。它吃肉!”說著白遇時朝著周邊拱拱手,“知否?是狗!很值得商議??!”
“對對對??!”宋鎮(zhèn)與趕忙接上話,臉上鼓起幾抹笑意,“值得商議,值得商議?。?!”
“知否?是狗!很值得,很值得商議嘛?!鄙聞e人在想起來剛才,宋鎮(zhèn)與嘴上又是憋著說出來一句話。
殊不知他這番作態(tài),又是引的周圍一片笑聲。
【有人拆臺?】
饒是心性再大,都差點沒憋住。一股子惡氣在聲聲咽下去那是什么感受。林藺假裝摸摸肚子,這才好受了些。對面那個小白臉,還好心的給他呈上杯酒!
“哎?這位大人是?城門處似乎沒瞧見這位先生?。〔恢雷鹦沾竺?,官居何位???”
“不敢,不敢。在下姓劉,名遇時。是宋大人府里的一位幕僚,可著實當不得,大人這一聲稱呼。”
“偶,原來是遇時先生啊??!”
“不敢當,不敢當!!”
【這小白臉還在這兒嘚瑟!!】
“不過,遇時?。?!”
聞言,白遇時先皺了皺眉毛,畢竟什么時候直呼其名都是很不禮貌的,更何況還在這么盛大的官僚場合下。
“你剛剛所言,有些不當?。?!”
“不當?林大人在說笑把?!?p> 【小子還在那嘴硬?!?p> “狼性固然是吃肉,不過這狗可也不是不吃?。∷怯鋈獬匀?,遇屎吃屎??!遇時,吃屎??!”林藺瞧著邊上臉色發(fā)綠的宋鎮(zhèn)與,一邊右手指著白遇時,“宋大人,遇時!吃屎?。 ?p> “你?。 ?p> “玩笑,玩笑了......”宋鎮(zhèn)與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啊??!一手擋下來,“來來來,喝酒,喝酒??!”
“來來來??!眾位大人,喝酒。喝酒??!”林藺又往那白遇時身邊靠靠,“遇時啊,來來來,滿上,請滿飲此杯??!”
一場‘賓主同歡’的酒宴,過去了。究竟是這位林大人占了幾分道理,還是說宋理問得了多少好處。也只有飯局里的那幾位自己知道了。
不過聽說那晚,宋大人連相好的小桃兒那兒都沒去。
雖然是緊守其口,可這事兒,還是捅到了一個人的耳朵里。
“偶?這么說來,這林藺倒也算是個有趣兒的。你先下去,大興那邊的事,你們先別插手。我倒要看看,一個降了官的知縣,能在大興挑起什么風浪來。不過嘛,為了保險,四兒,還要你去跑一趟了。”
“屬下遵命?。 ?p> 少頃,一匹快馬伴著夜色消失在黑暗的長廊里。只有遠處的城樓門頂上,有著亮光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