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里摸出一枚黑色的丹藥,悵劫眼一閉,把藥丸吞了下去。
這藥是幾十年前從一個算命的瞎子那里討來的,說是用奇珍異草煉成,可以恢復(fù)大量真氣,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價格是真不便宜,要10枚靈石,悵劫那時心軟,便買了,也不管妖獸吃了有沒有副作用,但如今為了救這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他卻要用出全力了。
嘩!
丹藥入體以后便立刻發(fā)揮了功效,四肢百骸傳來無比炙熱的感覺,妖丹此時也透出一絲紅光,源源不斷的妖氣從丹田涌出,流向了四肢百骸,全身上下都有了動力。
“呼!”
深吸一口氣,把她的身體放在石床上,悵劫伸出被妖氣覆蓋的手指輕輕點在她的額頭上。
瞬間,炙熱的妖氣灌輸進(jìn)了她的體內(nèi)。
“唉,希望她的身體不會排斥妖氣?!?p> 懷揣著一絲僥幸,悵劫輸送的妖氣更多了些。
她的身體被妖氣滋養(yǎng),逐漸有了一絲血色。
不一會兒,悵劫停止了輸送妖氣,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她,有點不知所措。
妖氣已經(jīng)灌輸?shù)貌畈欢嗔耍F(xiàn)在她的體內(nèi)全是他的妖氣,雖然身體已經(jīng)活了過來,但是她依舊昏迷不醒。
“難道是......”
悵劫眉頭緊鎖,隨后從懷中取出一把閃亮的匕首,一刀插在自己的左臂上。
“?。?!”
殷紅的血順著胳膊,慢慢滴在她的眉心處,令他高興的是,血液很快就被她吸收了,她在吸收了他的妖血后,體溫很快恢復(fù)了正常。
“呼......救人,可真不容易啊?!?p> 放血持續(xù)了半個時辰,看到她的身體逐漸顫動起來后,悵劫虛弱一笑,昏倒在了地上。
......
這是......哪兒?
她睜開朦朧的雙眼。
身體暖洋洋的,像在熱水中浸泡,然而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泡在水里,因為眼前看到的,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
從床上坐起,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旁邊還躺著個男子。這男子俊美非凡,只是此時臉色蒼白的嚇人,胳膊上還插著一把雪亮的匕首。
“是......你?救了我?”
連忙把悵劫扶起來,她有點手足無措。
“怎么辦???流這么多血?”
慌亂中,她拔掉悵劫胳膊上的匕首,鮮血立馬濺射開來,她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滾燙的妖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她更慌亂了,又把匕首插了回去。
“額!”
昏迷中的悵劫翻起了白眼。
“?。。。∧銊e死?。。?!”
......
悵劫還是活了下來,身為十階妖獸,他的自愈能力真的很強,強到被她整成那樣,還是頑強地造出了大量的新血。
此時悵劫坐在石凳上,一籌莫展地看著旁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她。
“你大病初愈,大吃大喝,這樣好嗎?”
悵劫的聲音很好聽,軟軟糯糯的,聽起來很舒服,配合他俊美的外表很容易會被認(rèn)為是什么大戶人家的文人墨客,然而他卻是實打?qū)嵉拇笱徊贿^這尊大妖,不殺生。
她回頭看了一眼這位美男子,青絲白袍,當(dāng)真是俊俏非凡,只不過少了點陽剛氣概,有點可惜。
“你怎么......不吃啊?”
......
悵劫輕輕搖搖頭:“我不餓,你吃吧?!?p> “哦!”
她很不客氣地吃肉喝酒,把悵劫的存貨掃蕩得一干二凈,悵劫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能吃的女人,于是饒有興致地觀看她的進(jìn)食表演。
“......唉?”
對于悵劫的注視,她不免有點臉紅。
“怎么啦。我的臉上是有花嗎?”
“不?!睈澖倌X子一抽,自然而然地回答道:“你可比花漂亮多了?!?p> ......
她驚呆了,口中的烤肉都來不及咽下。
這是表白嗎?哇,太棒了吧,救命恩人,而且長得帥身材好,嘖,這波不虧......
她倒是yy得爽,殊不知悵劫說話心直口快,那句話只是純粹夸她漂亮而已。
“那......公子貴姓?”
“悵......常,你叫我常杰吧。”
“常公子不像是本地人啊。”她爭取露出最美的微笑,“是外地的修士吧?!?p> 悵劫有點懵,這女子怎么回事?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活像那陰水溝的大蛤蟆精,真是嚇人。
“額......哦,我,是的,我是從運州來的?!?p> “運州?好遠(yuǎn)啊,你千里迢迢而來是為了找道侶嗎?”
......
害羞的悵劫本局完敗。
不過他承認(rèn),她的確很美,她的柳葉細(xì)眉美,她的一顰一笑美,她的......嗯......頭飾也挺美的。
吃完東西,她恢復(fù)了活力,在狹小的石窟里轉(zhuǎn)悠,然后看到了一個破舊的木箱子。
“唉?這是什么?”
伸手打開,里面露出了無數(shù)的金銀珠寶,在散發(fā)著一股別樣的光芒。
“哦,這是我以前救人的時候,對方送的?!睈澖倩卮鸬煤芷降?。
“???你是醫(yī)者?”
“額,不是,我是修士?!?p> 悵劫有點尷尬。
她歪著頭看了一眼這堆金銀珠寶,然后取出了一個物件。
“常公子,這個東西我想要,你能賣給我嗎?”
她手里拿著的是一個金玉發(fā)簪,上面雕刻了幾朵栩栩如生的靈花,悵劫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到底是誰送給他的,不過這些凡物對他來說都可有可無,于是他大氣地說道:“小物件,送你了。”
她笑了,沖過來抱了一下悵劫。
“謝謝你!常公子。”
仔細(xì)地觀賞了一下這簪子,她對著梳妝臺上的銀鏡,把簪子戴在了頭上。
“好看嗎?!?p> “好看。”
他沒有敷衍,好看是真的好看,金色發(fā)簪戴在她頭上沒有顯得俗氣,反而把她襯托的有點高貴。
“謝謝!(???ω???)”
她知道悵劫是在真心夸自己好看,所以她很開心。
晚上她還是在這里度過的,因為怕她著涼,悵劫從儲物戒里取出一張巨大的虎皮給她做被褥,悵劫不怕辛苦,只為了能做到萬件善事得道化龍,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真的很暖心。
“睡吧。”
“嗯。”
......
“你不睡嗎?”
“哦,我早已不需要睡眠了,每晚都是在打坐練功?!?p> “??!好吧......”
夜晚無聲,黑暗中的悵劫,雙瞳逐漸變得細(xì)長......
清晨,寒氣逼人。
她從夢中驚醒,全身沒有一絲寒意,反而暖烘烘的,原來是悵劫在地上架起了一個火堆在烤肉,只見他手忙腳亂地抹油,撒鹽,翻肉,一股香味慢慢飄了過來。
咕~咕~咕
“你醒了?”
“嗯......”
“來吃肉吧。”
“好!”
一大塊肉,悵劫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兩口,剩下的都被她啃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塊被舔得可以反光的骨頭,悵劫忍不住苦笑,原來人類美女都是大胃王啊。
吃飽喝足,她有點害羞了。
“常公子,內(nèi)個......你能送我回去嗎?我想家了。”
“哦,好!”悵劫點點頭,然后手中多出一方金屬小印。
“雄鹿東方外,江河湖海邊。疾!”
手中的雄鹿印發(fā)出一道紅光,這道紅光打在石壁上后,一道虛幻的門出現(xiàn)了。
“走出這扇門,就能離開這片荒原了?!?p> ......
她有點無語,這個常杰真是死直男一個,這么好的機會都不把握。
“我想回來看你怎么辦?”
“唔......”
想了一會兒,悵劫掏出一個黑色的鐵戒。
“這是虛元戒,注入真氣就可以打開門,直接通向我這里的?!?p> 她接過戒指,慎重地戴在左手中指上。
“我走了。”
“嗯,有幸再會?!?p> 她走了,沒有回頭。
悵劫的生活似乎再次平靜了下來。
她走出那扇門,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荒原邊緣,不遠(yuǎn)處就是大道,這里她已經(jīng)很熟悉了。
天空依舊是沉悶的灰色,翻滾著的烏云,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回到了莫府。
一切都很平淡,下人們僵硬的笑容和已經(jīng)聽的耳朵起繭的“小姐好”,一些都沒有改變,玄機鏢局的馬車還在門外,那些人還沒有走。
走近了正堂,她似乎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沒事!不用管,她就是從小被我慣壞了,唉,她母親去世的早,我總覺得對不住她,沒事,沒事的,她鬧脾氣就離家出走,在外面瘋玩,估計快回來了吧......”
“我覺得蔡公子和我家小女十分般配,這事我做主了,不同意?她會同意的,先代我向蔡元副堂主問好,順便問一下,打算挑個什么時間把婚事定了?!?p> 是爹爹的聲音,不過此時聽起來,為何如此刺耳?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爹爹陪笑時的模樣,低聲下氣仿佛是一條狗。
她忍不住了。
嘩啦!
她狠狠地推開了門。
“我不同意!”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她的表情越來越憤怒。
人都在,鏢局的幾個頭子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著茶,而爹爹,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站在那里佝僂著背,看起來真是別樣諷刺。
“回來了?”
莫柳看到女兒,心中感到一絲尷尬,表情變得有點冷酷起來。
“這事兒用不著你操心,乖乖成親就行......”
“我不!”
她的表情冷的就像是一塊冰。
“我就算找頭豬,也不會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