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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云刀

第16章 上路

斬云刀 高山釣叟 2200 2019-07-19 22:38:54

  黑牛與王大娘坐上馬車,在夜幕中離開了如意莊。

  趙郎中并未將他們送出多遠,便返身回去了,如意莊還有很多人受傷,需要即刻救治,他不能離開太久。

  黑牛本想問一問趙郎中,他在“無意門”到底是何種身份,以他的功力,似乎不應該只是如意莊的一名郎中。

  但趙郎中似乎不愿提及此事,他也就不好開口去問。

  馬車搖搖晃晃,在官道上一路駛去,黑?;腥徊恢撊ズ畏健?p>  “我兒,趕緊停下來,這是出了如意莊了么?”王大娘突然問道,象是記起了什么。

  黑牛趕緊剎住馬車,答道:“是的,娘?!?p>  王大娘嘆了口氣,道:“二十年了,娘在這如意莊住了二十年,今日又不得不離開此地……唉……”她的聲音里透出無奈,“娘是跟你爹一道來到如意莊,你爹死后,一人葬在那里,娘算起來有一年未去了,黑牛,咱們去看一看你爹吧。”王大娘聲音十分虛弱,好似病入膏肓一般。

  黑牛一聽卻犯難了,王大娘她夫君的墳在何處,他卻是不知道。

  王大娘又嘶聲說道:“黑牛,你爹的墳就在南山那邊的山腳下面,墳前還立了石碑,上面寫了你爹的名字,你不記得了?”

  黑牛吱吱唔唔:“娘,孩兒這就過去。”他一拉馬疆,掉頭向南山那邊弛去。

  不大一會兒,二人來到南山腳下,黑牛依照王大娘所說的位置,找到了她夫君江浪的墳地。

  墳地的草不多,顯見王大娘母子每年都來拜祭。

  黑牛心道:“慚愧!”他借體轉世重生以后,還未曾來此拜祭過江浪。

  王大娘撫擵著墳前那塊石碑,顫聲道:“夫君,你離開我與寒兒,算起來已有十五年,這十五年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若不是因為寒兒,我早要到那邊去跟你相會,如今我也就快來了……”

  黑牛望見那石碑上刻有王大娘和江寒的名字,又聽她說起“寒兒”,這才知道黑牛的大名原叫江寒。

  只聽王大娘又弱弱道:“我兒,你到娘身邊來。”

  黑牛依言靠近她身邊,王大娘道:“我兒,娘上次說過床頭底下藏有一個木盒,你快去將它取來?!?p>  黑牛趕緊將那小木盒從衣裳里拿出來,說道:“娘,孩兒在大鬧張家府院之前,就已將木盒取了出來。”

  王大娘微微點頭,將木盒打開,取出一枚玉石戒指,她握在手心里,嘴角浮現(xiàn)一抹微笑。

  黑??茨怯袷渲?,并無奇特之處,只是上面刻了一些細小的文字,一時之間,他也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我兒,這枚戒指是你爹給娘的定情信物,是你爹當年在‘日照峰’的比試大會中奪魁,‘日照峰’老宗主親自獎給你爹之物,見此物如見‘日照峰’老宗主。”王大娘說到此處,神情之間相當吃力,她休息片刻,又道:“我兒,你持這枚戒指,去黃州府找‘張記錢莊’的張老板,那張老板是你爹生前好友,他見了這枚戒指,自會安排你的住處,你好歹有個安身立命之地……”

  黑牛愈聽愈是心酸,王大娘恰似在安排自己的后事一般,怎不令他心里難過!

  “娘?!焙谂5溃骸昂簬镆煌S州府?!?p>  王大娘搖了搖頭,道:“娘不行了,娘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彼龑⒛敲督渲高f給黑牛,黑牛裝好后又放入衣裳口袋里。

  “我兒,讓娘再看看你?!蓖醮竽锷斐鲭p手,又顫顫巍巍地將手放在黑牛臉上,透出無限慈愛。

  “咳咳,”她劇烈咳了起來,嘴角滲出一大片血。

  “娘!”黑牛大驚,扶住王大娘,就要給她貫注真氣。

  王大娘無力說道:“我兒,沒用了……娘的經(jīng)脈傷了多年,此刻氣數(shù)已盡……我兒,娘其實知道,你不是我兒,我兒黑牛已死,你是鬼神附體在他身上,我兒決不會有你那樣的本領……”

  黑牛好似痛徹心肺,強忍眼淚說道:“娘,我是你的孩兒,我是你的孩兒黑牛!”

  王大娘臉上露出一絲欣慰,氣若游絲地說道:“好孩兒…我死后,你就將我埋在你爹旁邊,不要再去如意莊殺人……”說完,便合上了雙目。

  黑牛用手一探王大娘鼻孔,氣息全無,顯見人已經(jīng)去了。

  他強忍著悲傷,心想人死不能復生,此時要做的事是安葬了王大娘。

  黑牛依王大娘所言,就將她埋在她夫君江浪的墳邊,并用劍劈了一塊木片,刻上“玄陰劍女王綾之墓”,當作墓碑。

  安葬好了王大娘,黑牛朝如意莊狠狠的瞪了一眼,但想到王大娘的遺言,便強壓下心頭的那股怒火,上了馬車,順著官道駛去。

  他記憶里雖然還有黃州府的印象,但已經(jīng)不記得黃州府的方向往何處走,此時夜深無人問路,只好待天明之時再向路人打聽方向。

  黑牛放下疆繩,讓馬自個在官道上慢慢前行,不去操心將帶他去到何處。

  他此刻心緒起伏,傷痛難平,短短數(shù)月時間,讓他又經(jīng)歷了一次生離死別,這種滋味時時在他腦海里盤繞,重重地壓在他的心頭。

  他想起王大娘這一世的艱辛,想到她那兒子黑牛的遇難,還想到了投水自盡的李翠紅,這幾個人的經(jīng)歷無一不是充滿磨難,充滿悲情,但他們又無法改變自己的命數(shù),最后的結局讓他人嘆息,然斯人已逝,他人的嘆息又何曾讓他們減輕過痛苦?

  他緩緩搖了搖頭,忖道:“且不說她那兒子黑牛,還有李翠紅,都為平凡之人,就是自己前世功力絕頂,傲視眾生,不也歷經(jīng)情劫,身受煎熬,萬分痛苦而死?”

  但他心里又十分羨慕那王大娘夫婦,他二人的感情不被宗門所容,卻沖破世俗成見,毅然結為恩愛夫婦,這須得有多大的勇氣,多大的決心!王大娘練功走火入魔,那江浪獨闖“玄陰宗”去討解藥,就算被人打成重傷,他也心甘情愿,可見他二人感情之深!

  他不禁茫然若失,他前世對林素的愛慕,可謂刻骨銘心,林素對他也是芳心暗許,然而林素卻不敢違抗父親林照日的命令,黯然與他分開,最終寧愿獨自隱身山峰,也不再與他見面。

  想到此處,他不禁涌上來陣陣痛楚,心神俱都疲勞不堪,仿似經(jīng)歷了一場大病。

  “混元魔心訣”本就十分損耗真元,加上與錢守禮等人的一場大戰(zhàn),此時他變得十分虛弱,不得不躺在馬車里,閉目調息,運功恢復自己的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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