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寒打定主意過后,要向張如箋辭行,錢莊外面突然沖進來十多名捕快,為首的捕頭大喊:“眾人勿動,衙門辦案!”
眾人一時呆了,不知發(fā)生何事。
“叫你們掌柜的過來!”那捕頭吩咐道。
一名仆役立刻將張如箋請了過來。
“諸位來敝人錢莊所為何事?”張如箋匆匆趕來問道。
“將他捆了!帶走!”那捕頭吩咐手下,立刻有兩人上前將張如箋用繩索捆了,就往外推。
“慢!”江寒伸手阻攔,問道:“衙門捕人,須說清事由,怎能隨便拿人!”
捕頭眼一瞪,喝道:“你是何人?若再阻攔我辦案,連你一道拿了!”
張如箋急忙說道:“賢侄,不得阻撓衙門辦案,錢莊的事,你暫且?guī)臀伊侠恚鹊搅搜瞄T,自會問清楚原由?!?p> “嘿嘿,”那捕頭冷笑兩聲,“張如箋,你勾結(jié)強盜,窩藏贓銀,還在裝模作樣,到了衙門,看你如何狡辯!”
“???”眾人大驚,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張如箋平日老實經(jīng)營生意,從未做過作奸犯科之事,怎會去與強盜勾結(jié)?
“爹!”張惜影撲了上來,欲將他爹身上的繩索解開,被捕快攔住。
“夫君,出了何事?”張夫人也趕了過來,顫抖地問道。
張如箋倒很鎮(zhèn)定,反過來安慰她道:“夫人,影兒,爹沒事。這位捕爺說爹勾結(jié)強盜,窩藏贓銀,這都是無中生有的事,到了衙門自會解釋清楚?!?p> 那名捕頭已經(jīng)不耐煩了,命手下將張如箋押了出去,帶上馬車就走了。
錢莊一時人心慌慌,一些客戶要求將銀票都兌成銀子帶走,江寒見此情景,趕緊與張夫人及帳戶主事商議,將客戶穩(wěn)住,告訴他們盡管放心,客戶的銀子都有保證,大部分客戶這才穩(wěn)定了情緒。
處理好錢莊的事情過后,他們才憂心忡忡地討論如何應對衙門的指控。
張夫人萬分焦急,立刻就要去黃城府刑獄衙門,打探張如箋現(xiàn)在情形如何。
江寒也贊成張夫人的想法,認為事不宜遲,越快越好,否則錯過時機,就不好辦了。
張夫人便要江寒及張惜影跟她一道去刑獄衙門,三人急急忙忙地趕到刑獄衙門,卻沒有見到衙門開堂公審。問過衙門里辦事的過后,才知張如箋的案子要拖到兩日后才審。
張夫人擔心不已,便問那人此事嚴重不嚴重。
“當然十分嚴重!”那人面色嚴肅,“此案驚動了刺史大人,命令徐參軍徹查,定要嚴懲盜匪?!?p> 張夫人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就要跌倒,張惜影趕緊上前將她扶住。
江寒沉思片刻,便對張夫人說道:“伯母,你與惜影先回錢莊,侄兒留在這里繼續(xù)打探。”
張夫人也無法,只好與張惜影先回去了。
江寒在衙門口踱了幾步,望見一名官府裝束的人走過來,他便迎上去,向那人打聽大牢的方位,是否可以進去探視犯人。
那人給他指了指大牢方向,說道:“想去探視犯人,沒個熟人帶路是不行的?!?p> 江寒聽出他話里有話,便從口袋里掏出二兩銀子,說道:“還請官爺多多關(guān)照!”
那人見了銀子,口氣好了很多,“你欲見何人?”
江寒趕緊說道:“就是今日被帶到此處的‘張記錢莊’掌柜張如箋?!?p> “哦?”那人望了望江寒,面有難色,擺手道:“此人是重犯,我也無能為力。”說完欲走。
江寒趕緊又掏出五兩銀子,連同先前的二兩銀子,一齊塞到那人手上,“官爺,此事還須請你幫忙方可?!?p> 那人這才收下銀子,他將銀子藏入口袋過后,說道:“你隨我來?!北銓⒔畮瞄T旁邊的一處胡同,一直往里走,他對江寒說道:“見了獄卒,還須每人打發(fā)一兩銀子,才能見到犯人?!?p> 江寒點了點頭,走了片刻,到了刑獄大牢,那人上前去跟守門的幾名獄卒嘀咕了幾句,便朝江寒招了招手,江寒上前給了他們每人一兩銀子,便被放了進去。
張如箋此時正坐在牢房里發(fā)呆,望見江寒來了,他感到稍稍意外。
“唉!賢侄,”張如箋主動提起了事情原由,“你張伯伯萬萬沒有想到,那斯斯文文的盛云鶴,竟然就是遠近聞名的盜匪‘飛蜈蚣’申虎,‘張記錢莊’與他打了數(shù)年交道,卻是不曾發(fā)覺,如今申虎被抓,將我誣供出來,說錢莊幫他窩藏贓銀,甚是冤枉呀!”張如箋激動之下,也是一臉無奈。
江寒說道:“張伯伯,‘飛蜈蚣’申虎誣供錢莊幫他窩藏贓銀,又沒有證據(jù)證明錢莊與他是一伙,錢莊拿他當客戶對待,自是一般情理,并不知他是盜匪,僅憑他一面之辭,怎能作數(shù)!”
張如箋搖搖頭,道:“此案關(guān)系重大,須過兩日才審,到時便知端的?!?p> 他又問了問江寒錢莊的事情,便要江寒先回錢莊,隨機行事。
江寒只好依言回了錢莊,張夫人他們都在等著聽他的消息。
他將與張如箋見面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眾人,眾人俱都不知所措,張夫人更是急得直掉眼淚,連連說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江寒道:“伯母,你現(xiàn)在不須太過擔心,案子未審,尚不知結(jié)果,再說此事實屬對方誣供,說得清楚的?!?p> “是呀,夫人,江寒說的在理?!北娙税参康?,張夫人這才好受了點。
待眾人散去,張惜影突然對江寒說道:“江寒哥哥,我想起一個人來,看他能不能幫助我爹?!?p> 江寒怔了怔,剎那間明白張惜影指的何人,“徐晉?”未等張惜影開口,他先說了出來。
“對,就是他?!睆埾в耙Я艘ё齑?。
江寒理解張惜影此刻的心情,徐晉他爹徐彪就是主管此案的錄事參軍,所有有關(guān)此案的人證、物證,俱都歸他過目定性,再呈報給刺史大人,可以說,此案最關(guān)鍵的人物就是徐晉他爹徐彪。
但那日徐晉惱羞成怒的模樣,還記憶猶新,如今為此事求他,他會給這個面子么?即使他愿意幫忙,他爹肯么?
一切都是未知之數(shù),然事情危急,刻不容緩,只能由張惜影出面,去求一求徐晉。
“惜影姑娘又想到來求本公子呀!”找到徐晉時,他正在街上晃悠,聽到張惜影開口求他,他臉上除了意外,還有得意。
張惜影垂下頭,可憐兮兮道:“徐公子,那日是惜影錯了,得罪了徐公子,還請徐公子不要計較?!?p> “哈哈哈――”徐晉手搖折扇,大笑,過后才道:“你的事,問過我爹,方才知道?!闭f完,便走了。
張惜影站在原地,眼淚兒直打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