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走了,我雖松了一口氣,但卻感覺心里空了一塊,頓時(shí)腿腳有些站不住,豆豆急忙扶住我,我在桌邊坐下來。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難過。我從來不知唐寰會(huì)對我有此深情,可我從一開始就在謀劃如何離開他。
現(xiàn)在,婚書已毀,婚約已解,我與唐府再無瓜葛,出逃以后我就是自由人了,跟唐府再也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所以,還剩下一件大事,就是錢錢啊,跑路不帶點(diǎn)錢怎么行!我?guī)土肆_紫虞這么一個(gè)大忙,難道她不應(yīng)該好好感謝我嗎?何況現(xiàn)在最希望我滾蛋的應(yīng)該就是她了。明天她來了再好好跟她說。這么晚了我先睡覺吧。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地起了床,打算仔細(xì)想想該怎么跟羅紫虞說這事,我總不能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我?guī)土四銈€(gè)大忙,你得給我點(diǎn)兒錢”這樣吧??墒俏业攘税胩炝_紫虞也沒有來。我便問豆豆今天羅紫虞來沒來羅府,豆豆去打聽了一下回來說今天羅紫虞并未來過唐府,我嘆了口氣,難道開心的在家慶祝嗎?
我又問豆豆:“豆豆,公子他放出來了嗎?”
“沒有呢,昨晚一直在跪家祠,家主說了沒有命令不得出來?!?p> 我有些擔(dān)心唐寰,我知道此事是我對不住他,所以趁家主上朝議事,我準(zhǔn)備去看看他。夫人那邊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婚約已解,我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而且我給他兒子送吃的,她該高興才是,這筆賬怎么算她都不吃虧。
我照例悄悄溜進(jìn)家祠,看見唐寰仍舊跪在那兒,我走進(jìn)他,他什么話也不說,我也什么都不說。我安安靜靜的打開食盒,這是給唐寰準(zhǔn)備的最豐盛的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我把雞腿拿出來,遞給他,他卻沒有伸手接,我看他眼神有些渙散,卻依然十分倔強(qiáng)地看著前方。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我把雞腿放回去,不知道該說什么,又該從何說起。“膝蓋疼嗎?”我問他,他還是什么也不說。“你想吃的時(shí)候再拿吧,我先走了?!闭f著我轉(zhuǎn)身離開,他卻一把拉住我的手,“為什么毀約?”他咬牙切齒的說。我無奈的說:“不毀約能怎么樣,你真的以為你能娶我嗎?”他不再說話,他知道我說的是鐵定的事實(shí)。我想掙開他的手,可他死死拉著我。
“我知道落水的事是我娘做的,你若是因此,我日后必定護(hù)著你,決不讓旁人傷害你。”他鄭重有力的說,仿佛在承諾什么誓言一樣。
“家主的命令你敢不從嗎?你如今還跪在這兒,你不夠強(qiáng)大,如何護(hù)得了我?”我這番無情的話是不爭的事實(shí),仿佛一盆冷水潑在唐寰頭頂,他松開了我的手,閉著雙眼,深深的把頭埋了下去。
我走出家祠,心里的悲傷徒增了一分。只是向前走,不去顧站在家祠門口偷聽被撞見后落荒而逃的丫頭。
對不起唐寰,我與你交好的初衷是在你身邊一日便解你一日煩憂,不曾想到最后我卻給你平添了許多煩惱,我不是穆兮兮,終究是要離開的。只是離別,向來緣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