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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小七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玉門地堡

狄小七 鄧小煋 2329 2019-09-21 14:23:38

  到達(dá)伐木場兩天,鐵木這個人一直沒露面。

  驪珠不著急,松果也不著急,但他左一個“那家伙”、右一個“老東西”地埋怨鐵木的怠慢。

  “羅霍的飛鴿比你們早到了三天,按說那家伙該等在這兒,可老東西等不及,他要在難得的風(fēng)雪天里狩獵,龍鱗崖之下的河谷聚集著各種飛禽走獸,它們到那里躲避寒風(fēng)的刀鋒?!?p>  在松果看來,艾瑞克和驪珠的到來是整個伐木場的大事,可是最重要的人、木工的守護(hù)者似乎對此無動于衷。

  “唯一能讓老東西眼皮子跳起來的事就是狩獵,他真不愧‘游俠’這個稱謂,游倒是游,俠卻未必。放心,守著他我也敢這么說。哈哈,其實他人不錯,要不我怎么敢呢?!?p>  林衛(wèi)們對來訪的新人也漠不關(guān)心。

  在伐木場待這兩天,驪珠跟著陸寒盤點木料,見到的每一個衛(wèi)士都帶著宿醉的酒穢氣味兒,望向他們的眼神和看那些木料沒什么區(qū)別。

  伐木場跟前的聚落勉強能稱得上是個小鎮(zhèn),但和林衛(wèi)一樣,這里的人都不太關(guān)心別人,也都不會好好說話。

  “他可能有更加重要的事?!敝Z伊說,“我昨晚和幾個林衛(wèi)喝了頓酒,沒人提起那邊灰墟的場子,也沒人提到鐵木,倒是有個韋恩家的說漏了嘴:他們就要離開這兒了?!?p>  “是弗提利爾吧,他還是個孩子,回家令他興奮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早就打算離開,一直在等指令?!彼晒f。

  “誰的指令?難道戍衛(wèi)可以罔顧自己的職責(zé)?”

  “別纏著一個愚蠢的問題不放了,年輕的騎士,他們守護(hù)的不是這片樹林,”松果撇撇嘴,“從來不是。六十個戍衛(wèi),一整隊的編制,就為了幾棵樹?雪峰下有木匠,這里有木工,雪峰四周都有漫山遍野的樹,還有能凍掉耳朵的寒冷?!?p>  諾伊說不出話,陸寒問:“那是為什么?”

  松果搖搖頭,手里的鐵釬子撥拉撥拉面前的火盆,站了起來,他說:“我得準(zhǔn)備今天的晚餐了,有一大群牲口需要飼養(yǎng)。你們也該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除了那點兒公事兒,還沒讓你們領(lǐng)略領(lǐng)略真正的伐木場呢,有個地方你們不得不去,這里正好有個口齒伶俐的好向?qū)А!?p>  “艾瑞克呢?”驪珠問。

  “正和被窩難舍難分,或者在下棋,”諾伊微笑著說:“他看起來對這兒一點兒興趣也沒有?!?p>  阿圭弋(Aquiee)是一個來自府甲羅什的黑瘦小個子,手臂和身體的比例讓他看起來像只猿猴。

  他們沿著雪路行進(jìn),驪珠緊隨,睜大眼睛看著周遭的奇景。

  雪峰下是他這段生平里見過的唯一聚居地,相比起來,伐木場可以說是個埋藏在密林里的小型盆地。

  他們踩著別人已經(jīng)踩得堅實的雪,經(jīng)過冷杉和白落葉松,樹皮上一人高的地方被撫摩得光滑,走上盆地的邊緣,飽經(jīng)風(fēng)雪肆虐的孤堡展現(xiàn)在眼前,就在雪峰挺拔的背景襯托下,形似一頭巨大的蹲著的青色怪獸。

  玉門地堡。

  對驪珠來說,那片建筑無異是新奇的。鎮(zhèn)衛(wèi)的塔樓是他見過的最雄偉的建筑,與這片規(guī)整的如同臥虎的堡壘相比,只算是只小松鼠。

  五座青石塔樓由寬闊的城墻連接起來,邊緣的兩座坐落在山腳,城墻一直延伸到嶙峋巖石,正中最高的那座瞭望口的黑洞活脫脫就是一雙冷酷、陰森的眼睛。

  松果說的沒錯,這里的建筑和樹林一樣古老,它們不是為了守衛(wèi)林木而建。如果從正面看,它就是山的一部分,這個環(huán)形地堡應(yīng)該被叫做雪峰的靴子。城堡里的衛(wèi)士,與其說是林衛(wèi),不如說是雪峰衛(wèi)或者玉門衛(wèi)。

  阿圭弋說:“這幾個地堡過去被叫做‘頗特珈底’(Portalejade),聽起來是某個松針戰(zhàn)士贈予它的的名字,‘玉門’,其實,這個名字是紀(jì)前初民留下的記憶。在我的家鄉(xiāng),卜師會稱呼它‘孽搖頵羝’(Neo Jade),‘新玉門’的意思,七月的日出之山?!?p>  陸寒說:“既然是門,門后面就一定會有一間大屋,或者一條路?!?p>  阿圭弋沒接話,朝他們擺擺手,“我去通報一下,我們來拜訪尊貴的馬文,并獻(xiàn)上這瓶雪峰下的馬栗酒和我們的誠摯敬意?!?p>  小個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陳舊、凌亂的牙,好像在講笑話。

  “冰錐”馬文.斯皮克,雪峰守護(hù),伐木場的執(zhí)法者,林衛(wèi)的首領(lǐng),鼠夾嶺不夜城的繼承人。這是諾伊能夠給他講到的此刻在城堡里的那個人,不知道阿圭弋有何好笑。

  陸寒跟了過去。

  ***

  諾伊站在驪珠的身后,輕聲說:“你好點兒了嗎?”

  驪珠點點頭,又搖搖頭。

  諾伊拍拍他的肩,“你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恢復(fù)得很快。如果還有不適,就純是心事鬧的。別為那件事憂心,”騎士猶豫了猶豫,接著說:“那個人不是死于你的箭。是根特殺了他。”

  驪珠吃驚地扭頭。

  諾伊點頭,“你下了馬就站在那兒沒動,我看你被嚇到了,所以沒離開你,但我還有分辨細(xì)節(jié)的冷靜。長矛上沒有血,那支箭不會同時創(chuàng)造兩個傷口。是根特從那人背上拔下箭來,然后用它要了那人的命。”

  陸寒說是那人舉矛自戕,或是摔倒時湊巧被那根鐵矛戳破了喉嚨。如果沒有喉頭的傷,背上的箭創(chuàng)要不了他的命??墒?,為什么?

  “根特把那人的頭踩進(jìn)雪里,用那支箭刺穿了他的喉嚨,然后把尸體翻了過來。他動作麻利,簡單而殘忍,充滿了對那個家伙的仇恨。我想,是對那個家伙的身份充滿了仇恨?!?p>  “灰墟?”驪珠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差不多吧?!敝Z伊說:“我本來打算晚點兒告訴你,原因總會很快跟著一件事的結(jié)果浮現(xiàn),可看起來,你知道真相或許就能早一點兒從那件事的束縛中掙脫出來。你精神不振,沒睡好?”

  是。他頭疼,心跳緊一陣慢一陣,大口的呼吸不能緩解胸口的郁悶。其他旅伴表示了相同的感受,那是因為這里比雪峰下的空氣更稀薄、更冷、更干燥。他心里明白自己睡不好的最大原因還是對那條人命的迷亂感,那讓他每次醒來帶著冷汗,而不敢絲毫回憶夢境。

  他懼怕那些夢。亡霊在它們終于消逝之前會潛入別人的夢里,它們的親人,或者仇人。他近來拒絕自己醒來后回憶任何夢境,那樣就不會記得它。

  諾伊說:“知道了就好了。你還需要知道的是根特不是敵人,盡管他有些自己要遮掩的事,那是因為他的仇恨事出有因。我只知道那么一點兒,他的親人死在灰墟的手里?!?p>  驪珠很震驚。但他揮之不去的,仍是自己的過錯,根特是在他的幫助下殺了那個人。

  他問:“他和趙驥去哪兒了?”

  “是根特的女兒,她在我們離開的當(dāng)天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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