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臺隨手挑翻一個盔甲士兵,然后看著落在地上同樣篆刻著囚靈陣的青銅面具。
不對,篆刻囚靈陣的青銅面具沒有那種靈魂殘魄,而且靈智低下。
塵臺身形一動,繼續(xù)穿梭在戰(zhàn)場中,忙里偷閑拿出收集殘魄的古玉,眉頭皺了起來,因為這場戰(zhàn)爭中,他一點殘魄都沒有收集到。
看樣子,不是一伙人?
相似的面具,不,塵臺調(diào)出三清的記憶比較,還是發(fā)現(xiàn)了些許不同。
塵臺不敢確定,但目前他也不知道怎么辦,索性不再思索,繼續(xù)完成柳子彬交給自己的任務(wù)。
可是,在塵臺剛踏入戰(zhàn)場的那一刻,一道凜冽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瞬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甚至人皇劍與塵臺并未拿出的天帝劍都在那一刻散發(fā)出了一聲清澈的劍吟,兩道劍吟以塵臺為中心如漣漪蕩開。
然后......戰(zhàn)場沉寂了。
沒錯,所有人都停下了,然后整齊劃一的看向塵臺。
塵臺有些尷尬,尚秋腳底一滑差點沒穩(wěn)住身形摔倒,幸好梅花槍夠長支在了地面上,初玉一口氣沒接上來,簫聲直接破了音。
塵臺繃了繃臉,盡量不讓尷尬顯露出來,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開口說了一句:“你們繼續(xù)?!?p> 初玉與尚秋抬起手,捂住了臉,一副“我不認識他”的表情,白柳鶯突然腦子里的樂譜忘干凈了,不知道接下來該彈奏什么,李錦暉手中拉緊的弓弦松了一下子然后蹦到了手,柳子彬鎮(zhèn)定了一下,扶住了差點掉的眼鏡。
你們繼續(xù)?
“你果然很有趣,亂秋沒有騙我?!?p> 清冷的聲音隨著有些咸濕的海風(fēng)來到塵臺耳邊。
塵臺循著聲音看去,便見到了聲音的主人,一道端坐在海浪上的苗條的身影。
但塵臺關(guān)注的是她的眼神,心底只有那令得他激起雞皮疙瘩的視線。
如同大海般的藍色,深邃的有些可怕,但塵臺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另外一些東西,比如一份亙古不變的哀傷。
又是哀傷。
塵臺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遇到的很多人眼神中都掩藏著些許哀傷。
但出于白柳鶯,墨香茶等人的緣故,他還是開口問道:
“你為什么要侵入蓬萊仙島?”
那冰冷的視線中仿佛松動了一剎那,然后是清冷的聲音。
“為了神魚族?!?p> 神魚族?
塵臺這才從她的視線中移開,仔細觀察那一道坐在海浪之上的身影。
海藍色的長發(fā),一顆顆鑲嵌著紫色寶石的流蘇點綴其中,白皙的皮膚,清冷的眸子,精致的面龐上藍紫色的花紋如同妖冶的花朵綻放。
一襲海藍色紗衣,隨著她的活動,點綴在衣角的淡藍色水晶碰撞之間發(fā)出悅耳清脆的響聲。
然后,紗衣之下是魚尾,陽光下閃爍著光芒的海藍色鱗片,深邃唯美。
“鮫人?或者說人魚?”
她搖了搖頭,道:“他們屬于神魚族的一支。”
塵臺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戰(zhàn)場安靜的過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塵臺抬起人皇劍,長劍直指,道:“不論如何,請你離開蓬萊仙島?!?p> 她略一沉吟,似乎是在認真思索,不一會兒看向塵臺,點了點頭,道:“可以,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p> 塵臺眉頭微皺。
“我要你,或者說你們和我一起回去。”
我們?
三清?還是我和淺兒?
“不可能。”
她頓了一下,然后笑著搖了搖頭,“果然和亂秋說的一樣?!?p> 塵臺握著劍的手松了又緊。
“你為什么會認識亂秋?”
“怎么說呢,我和她的老祖宗有些交情,而且,我挺喜歡這個小家伙的,而且......真是,今天的話有點多了,那就把你們打暈帶回去吧?!?p> 塵臺嘴角一抽,這么強勢?而且這話鋒轉(zhuǎn)得有些快啊。
塵臺手腕一轉(zhuǎn),人皇劍映出的凜冽寒芒劃過了神魚族的深藍色的眸子,眼簾略微垂下,就在這一個習(xí)慣性動作剛剛出現(xiàn)的一剎那,塵臺動了。
“流年,亂花!”
砰!
塵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留下了一個冰坑以及化作白色煙霧的冰渣,直到周圍的人反應(yīng)過來時,只看到白色的冰霧向著前方飄去。
而化作一道白色箭影的塵臺已經(jīng)穿過了半個戰(zhàn)場,到了她的身前。
在空中強制扭身,人皇由刺轉(zhuǎn)劈,暗金色的山水圖文如同呼吸般閃爍,神魚族能夠感受到原本只是銳利呼嘯的長劍竟然都了一份厚重。
就如同,整座江山,天下社稷都在這把劍上!
眼神一凝,手腕一翻,一枚手掌大小的蚌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手中的蚌緩緩張開,一枚雪白的珍珠出現(xiàn),然后,塵臺停在了半空中。
應(yīng)該說,塵臺是一劍劈在了一道無形的墻上,而且,令得塵臺寸步難進。
他有些難以置信,因為人皇劍上現(xiàn)在承載著人皇大帝征戰(zhàn)天下保護或者得到江山的重量,這可不是簡單的重量,更不用說其中摻雜的因果。
神魚族也是驚了一下,不得不說,塵臺的手段確實不弱,而且,為什么在他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
應(yīng)該不是人,應(yīng)該是什么東西。
她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時,有一瞬間的失神。
手臂有些麻,塵臺看到了神魚族的一剎那失神,心念一動,他的芥子中,兵刃節(jié)制受到了他的呼喚,微微閃爍,一道銀白色的劍型符文飛出,破開了空間,融入到了人皇劍中。
人皇劍如同活了過來,一聲清嘯劍吟回蕩。
塵臺控制著自己暫時忘記手臂的麻木,雙腳落在無形的墻上,身形一轉(zhuǎn),人皇劍在空中劃過一輪黑色滿月,再次砍到無形的墻上上。
咔嚓!
清脆的破碎聲傳入了塵臺與神魚族耳中,塵臺沒有什么欣喜,因為他感覺到了空間的震蕩,形象點說,就是面前的空間墻要爆炸了。
塵臺剛剛回神,突然眼前劃過銀白色的裂紋,如蛛網(wǎng)的空間裂痕瞬間爬滿了塵臺的眼睛。
砰!
空間破碎!
塵臺身上的校服一瞬間被劃出了好幾道口子,甚至流出殷紅的血。
可塵臺并沒有在意流血。
因為空間破碎之后才是最難面對的,不過好在這個世界將引動的非自然規(guī)則壓制在很低的水平,即使空間破碎也不會造成很大的危害。
只不過,塵臺眉頭一緊,因為,他就在空間破碎留下的混沌面前。
那一片漆黑的色彩,令得塵臺心中涌上了一股十分復(fù)雜的感覺,沒有恐懼,反而是一種,惡心與反感。
似乎是根本不想見到混沌。
塵臺手上的須彌芥子微微閃爍著淡白色。
芥子中的天帝劍同樣散發(fā)著光芒。
而神魚族那深邃的藍色眸子則是充滿了震撼。
嗖!
銳利的破風(fēng)聲在塵臺身后響起。
不僅是塵臺,就連對面的神魚族也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一顆玄黃兩色的子彈劃過塵臺的臉龐,帶走了幾縷黑發(fā),刺得皮膚有些泛紅。
塵臺與神魚族的目光都匯聚在玄黃子彈上,塵臺握緊人皇劍,芥子中的天帝劍隨時準備出鞘,神魚族也是握了握手中的蚌。
視線中,玄黃子彈直接撞入混沌。
然后,塵臺與神魚族瞪大了眼睛!
因為,那一片混沌逐漸消失。
為什么?
神魚族的視線深邃而深遠,塵臺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自己身后,看向了那一朵鋼鐵化作的八瓣蓮花。
那里,站著一道倩影。
幽藍色的熒光如同呼吸般閃爍,不斷逸散的光芒如一只只蝴蝶蹁躚,向著四方限界城飛去。
姜青妃吐出一口氣,身旁支著一把雪白的狙擊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嘶——
有點疼啊,這東西后坐力為什么這么大?”
剛布置好加持陣法就開出這一槍,體力耗費很大的。
塵臺視力并不是很好,尤其是一氣化三清之后,原本只是普通視力的塵臺變得有些近視了,只能說一氣化三清因為些許原因并不完整,但他在人皇與天帝存在身邊時還是能夠憑借超強的感知力“看到”。
玄黃氣?
不對,不是純粹的玄黃氣。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還有,你們竟然把空間都打碎了,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量?知不知道混沌虛空對于適于生存的這方天地有多大的破壞力?”
一只幽藍色螢蝶在塵臺耳邊化作星芒飄散,姜青妃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
“話癆。”
塵臺當然知道,自從天帝劍回到他身邊之后,他對真實元素的感知愈發(fā)深刻,而且,天帝劍擁有修補空間的能力,只不過他暫時不會使用。
不過,塵臺眼睛微瞇。
他山石?
塵臺突然想弄幾塊來研究一下,他山石的內(nèi)部蘊藏著與外表毫不相干的力量,甚至很多遠古事物都蘊藏在他山石中。
如同琥珀。
看樣子,剛才的他山石中應(yīng)該是藏著什么玄黃氣與混沌虛空有關(guān)的東西。
不過……剛才的玄幻子彈貌似是有去無回了。
敗家!
很敗家!
塵臺默默在心底吐槽。
言歸正傳,現(xiàn)在,塵臺又要面對神魚族了。
“潺溪劍舞皇,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