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依舊沒有反應(yīng)過來,孟曉笑道:“你們一個勸人背叛,用的說辭是她不背叛的話就會連累霍大哥。另一個竟然被正經(jīng)說服了,還認真地答應(yīng)下來……你們是不是對背叛這個詞有什么誤解?!?p> 顧慈看著夏泓:“所謂背叛,根本上是立場問題。一鳴之所以會妥協(xié)允諾你,是因為她害怕霍衍因為自己死掉,那她其實還是站在霍衍這邊為霍衍考慮的。你說說,這算是哪門子的背叛。你們這是不是自相矛盾?!?p> 夏泓:“你說的好像不無道理……”
顧慈:“說起來,你們也算是替霍衍省了一樁事,雖然方法不太可取?!?p> 夏泓:“怎么說?”
顧慈:“霍衍有一個習慣。簽下靈契之后,會小小設(shè)計一下守夜人,考驗對方的忠誠度。”
夏泓:“嘖嘖,這個沒必要吧。一旦簽下靈契,契約雙方便要互相信任。而且,守夜人不是契主的命定之人么,為什么要多此一舉。你看,小鳴多忠心耿耿?!?p> 洛一鳴:“……”
孟曉:“因為你霍大哥,他從來不信命?!?p> 顧慈:“唷,這話有水平啊,可以做你霍大哥靈魂伴侶的水平?!?p> 孟曉摩挲著自己的光頭,一臉得意:“哎呀,沒想到我竟然能夠說出這么深刻的話。不得不說,頭發(fā)沒了以后感覺腦子清醒了許多。保不齊哪天我就看破紅塵,皈依佛門了?!?p> “手感怎么樣?”易初勉突然問。
孟曉一愣,下意識答道:“還不錯?!?p> 易初勉:“是嗎?”
孟曉:“是啊?!?p> 于是易初勉伸手摸上她的頭頂,輕輕摩挲著。
孟曉:“……你干嘛?!?p> “試一下手感?!币壮趺懵龡l斯理,“是不錯,那只食發(fā)靈吃得很干凈。”
孟曉:“……”
***
洛一鳴突然問道:“通過考驗了嗎?那些守夜人?!?p> 顧慈笑笑:“你是第一個?!彼氲绞裁矗坝袀€特例,是個孩子,他隨手結(jié)下的靈契,反倒安心得很,從沒給過什么考驗,只不過……”
夏泓:“只不過什么?”
“沒了?!?p> 眾人沉默。
顧慈:“所以說,有些真相,其實是完全不需要直視的。但是霍衍他偏不,他在享受這個過程:剝開虛偽的外皮,欣賞他早已習以為常的血淋淋的真相——仿佛在把玩一件藝術(shù)品?!?p> 再次陷入沉默。
洛一鳴突然想起那晚,霍衍帶著誘哄意味的那句:“試試看,背叛我?!?p> 她忽然有點兒后悔當時沒有立即回答他:“我不會的,我永遠不會背叛你?!?p> 也許,他聽了之后會一笑而過。但洛一鳴還是想這樣回答他。
孟曉:“有句話我其實一直想講,不吐不快?!?p> 眾人看過來。
她看向易初勉:“在變態(tài)這項事業(yè)上,請你千萬戒驕戒躁。因為我忽然發(fā)現(xiàn)霍大哥在這方面頗有慧根,很有可能后來居上,假以時日,一舉趕超你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易初勉:“多謝忠告。”
眾人:“……”
夏泓看著洛一鳴,眼神復(fù)雜地搖搖頭:“本來我挺嫌棄你的,覺得你配不上霍大哥。沒想到,你竟然是目前為止唯一能夠配得上他的。”
洛一鳴不語,默默吐槽:這是要毒唯轉(zhuǎn)cp粉的節(jié)奏嗎……
夏泓:“但我還是覺得霍大哥能夠遇見更好的,也值得更好的,你要不還是趁早退位讓賢?”
好的,他成功捍衛(wèi)住了毒唯的尊嚴和意志。
孟曉:“你懂個p,一鳴再合適不過了,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霍大哥守夜人的位置,這么說吧:舍她其誰。”
我方唯粉強勢抵達戰(zhàn)場。
顧慈欣慰臉:“我早就說過,一鳴你一定能夠成為優(yōu)秀的守夜人。依我看,你可以開始著手構(gòu)思出一本書,書名就叫做《守夜人的自我修養(yǎng)》,到時候協(xié)會贊助出版,分發(fā)下去,造福大眾。”
我方事業(yè)粉激情勾勒美好藍圖。
易初勉:“干脆直接出道,協(xié)會做經(jīng)紀公司。然后開一個巡回演講會,協(xié)會主辦方。反響不錯的話,協(xié)會投資,再拍一個大電影。”
黑子發(fā)出嘲諷。
洛一鳴:“……”
***
說話間,夏泓又喝完了一瓶酸奶,正在舔蓋。
“冰箱里酸奶是不是喝完了?”洛一鳴突然問。
夏泓有些心虛:“最后一瓶在我手上?!?p> 洛一鳴站起身來,“我去趟超市,正好要去買點東西?!?p> 孟曉:“我和你一起?!?p> “不用,很快就回?!甭逡圾Q說著往外走,“我不帶鑰匙了。”
“好的?!泵蠒源饝?yīng)著。
夏泓:“哎,小鳴幫忙把地上的果核扔垃圾桶?!?p> 然后洛一鳴充耳不聞,抬腳越過果核,直接出了門。
“……她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被無視的夏泓憤怒了。
“誰讓你叫她‘小鳴’。”孟曉嗤笑。
夏泓:“‘小鳴’怎么了,你們還叫我‘小泓’呢我說什么了?!?p> 顧慈:“是,你什么也不敢說。”
夏泓:“……我感覺受到了冒犯▼_▼”
***
半個小時后。
前腳去抽煙的霍衍和后腳去超市的洛一鳴都不見回來。
夏泓:“這倆該不會是私奔了吧?!?p> “霍衍再禽獸,也不至于對小學(xué)生下手?!币壮趺銢鰶龅?。
“誒怎么說話呢,霍大哥怎么就禽獸了。再說小鳴她成年了好嗎!”夏泓跳腳。
易初勉驚訝了,看向孟曉,求證的眼神。
孟曉點頭:“是啊,一鳴比我還大個兩歲呢。你覺得我會和小學(xué)生交朋友嗎?!?p> 顧慈附和:“是的,我看過她身份證,雖然頂著張小學(xué)生的臉,但確實是個成年人了?!?p> “哦,那看來是沒發(fā)育好?!毕赀@個消息的易初勉了然道。
夏泓:“是吧,我也這么說?!?p> “……”
***
湖濱廣場。
食發(fā)靈坐在湖邊上,垂頭盯住湖面,一動不動,像在出神思考著什么。
洛一鳴在他身邊坐下。
“平靜無波的湖面很美,但是總有討厭的風來煞風景?!?p> 食發(fā)靈這句話,平淡中透露著淡淡的哲思。
洛一鳴知道,這是一個信號——他們又即將要開始一場辯論。
洛一鳴:“再輕的風,只要吹過,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都能讓它起漣漪——這就是湖面。你討厭的不是風,而是湖面,是它太輕易的動搖?!?p> 食發(fā)靈:“鐵石心腸的人總以為自己什么都懂?!?p> 洛一鳴:“虛偽懦弱的人總覺得自己怎樣都對?!?p> 洛一鳴發(fā)現(xiàn)自己只要和食發(fā)靈在一起,說話就會不自覺地冒酸氣。
洛一鳴:“我可以帶你去找他們,但你不能亂來,到時候一切聽我的。能做到嗎?!?p> 食發(fā)靈:“這些你的寵物已經(jīng)和我說過了?!?p> 洛一鳴:“……額它并不是我的寵物。好吧,這個不重要。所以呢,能不能做到?”
食發(fā)靈:“你好煩。”
洛一鳴:“能、不、能?!?p> “能?!笔嘲l(fā)靈不耐,“知道我有個單獨要找的人吧?!?p> 洛一鳴一頓,看著食發(fā)靈的眼睛,點頭道:“我知道,許明宇嘛,他是罪魁禍首?!?p> 食發(fā)靈:“嗯,帶路吧?!?p> 洛一鳴起身,拍拍褲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