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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行歌

第十五章 風(fēng)云四榜

飲行歌 司跡 2030 2019-07-24 22:22:08

  這邊廂得了千日春的幾人東躲西藏,疲于奔命,另一邊,江湖中也不太平。

  并不是所有高手都對這種似是而非的消息感興趣的,他們或明哲保身,或不需要,或不想湊熱鬧,或干脆就是那幾人的好友。但無論他們是什么性格,抱著什么樣的心思,淡然也好狂放也罷,都無可避免地卷入到了七天后的這一事件中。

  云祥七年一月二十一,春。

  清晨時分,在楚城永安巷一個不起眼的民居內(nèi),一個身材消瘦面相精明的中年人已經(jīng)起身了。

  這里是平民區(qū),住在里頭的都是沒什么錢的窮苦人家,中年人楊震也不例外。他是一個沒名氣的江湖說書先生,每天在同樣沒名氣的小茶樓里說說江湖新聞趣事,偶爾編造些諸如“震驚!某平凡少年跌入懸崖竟得高手真?zhèn)鳌钡亩巫游矍?,全為討口飯吃?p>  在街口買了點豆?jié){包子填飽肚子,楊震來到相熟的小茶樓內(nèi)。天尚早,茶樓內(nèi)空蕩蕩的,沒什么人。蓄著短須的掌柜正低頭翻閱著一個不知名的小冊子,直到楊某走到跟前,掌柜才恍然抬頭,滿是紅光的臉上露出個招待客人用的親切溫和的笑容。

  “原來是震驚?。∧憧爝^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因為經(jīng)常說“震驚體”的緣故,楊某有個諢名,叫楊震驚。起初是茶樓的??吐牰嗔苏痼@體拿他打趣,后來漸漸的相熟的朋友都這么叫他了,楊震也習(xí)慣了。

  說著,掌柜把手中翻閱的小冊子合上遞給楊震。甫一入手,便見封面上大大的“江湖風(fēng)云榜”五個字。楊震一驚,多年來江湖上無榜單無排名,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冊子敢妄稱“風(fēng)云榜”,竟是好大的口氣。

  再看署名,筆跡倨傲狂放,森羅殿。

  原來是近日橫空出世動作頻頻的森羅殿。

  楊震吞了口唾液,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翻開手中可能會引發(fā)熱議的《江湖風(fēng)云榜》。那珍惜中夾雜著惶恐的姿態(tài),仿佛手中的不是一本簡單的小冊子,而是什么武功秘籍般。

  果不其然,第一頁,便是能引發(fā)各大高手互相爭斗的“武力風(fēng)云榜”。

  武力風(fēng)云榜上都是些耳熟能詳?shù)娜宋铮纭扒Ъt顛”月楓尤,“斷腸人”翟天涯,“追魂指”聶影,共有一百人。也有些是沒聽過,或者排名出乎意料的。如楚歌行,這個名字楊震只是隱約聽過,似乎是個性獨特的女俠,沒想到竟然排在第十八。

  楊震匆匆掃過,心神動蕩,緊接著,翻開第二頁。

  第二頁與第一頁性質(zhì)差不多,只有五十個,是“兵器風(fēng)云榜”,記錄了名兵及其現(xiàn)任主人,多為刀劍。排在榜首的是由天外神石打造成的沖霄劍,相傳可削金斷玉,如今竟落在了一個名聲不顯的人手中,卻不知是無能還是藏拙了。可以想見,為了合適的兵器,或者手中兵器的排名,又會發(fā)生怎樣的爭奪。

  第三頁,是“奇珍風(fēng)云榜”,共五十個。這個榜一出,簡直誅心。昭天門的“昭天令”,醫(yī)毒雙絕柳輕青的毒,甚至連云不渙的諾言均在榜上。楊震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著翻開最后一頁。

  最后一頁,名字十分簡單:暗榜。

  榜單共一百人,榜下有說明:本榜為個人價值榜,即性命值錢程度。本榜綜合考慮了武力值,人脈,名聲,所處勢力,后續(xù)麻煩等因素,僅作參考。

  參考,什么參考?

  自然是殺人參考。

  “啪”的一聲,是紙張掉在地上的聲音。

  冊子的最后,角落里還寫著幾行字:此榜僅記錄一年內(nèi)在江湖上露面的活人,榜單一月一發(fā)行,若有相關(guān)消息,歡迎各位來森羅殿交易。

  這哪里是“江湖風(fēng)云榜”,分明是一場呼嘯而來的腥風(fēng)血雨。

  ………………

  這一幕,幾乎是同時在大江南北上演。似乎所有茶樓酒館都收到了這樣一本小冊子,它裝幀簡陋,它外表樸實。它將通過無數(shù)個像楊震一樣的或出名或平凡的說書人的口,傳遞給更多人。

  自此時起,一本小小的“江湖風(fēng)云榜”在森羅殿的刻意運作下,徹底在江湖中流傳開來。

  不是沒有人懷疑風(fēng)云榜的真實性和權(quán)威性,蔑稱它為野雞榜單,就是個笑話,上不了臺面。但奇珍榜透露出的某些密辛很好地反駁了懷疑者,而且榜單說的很清楚,僅作參考。

  雖說發(fā)行榜單的勢力是個新興勢力,風(fēng)云榜的裝幀也散發(fā)著濃濃的八卦氣息,但這些,都無法阻擋平靜已久骨子里流淌著躁動不安的江湖人。

  一入江湖,難出江湖,終生江湖。江湖百態(tài),有人追名,有人逐利。還有的人無所謂,但名聲無故被你壓一頭的可管不了你什么心思,挑翻就是了。而人都打到你頭上了哪有不還手的道理。隨后更有親友,路人等橫插一腳,江湖上諸多恩恩怨怨,多數(shù)來源于此。可謂是把“身不由己”四個字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歸根到底,所謂風(fēng)云榜,也不過是給了有所想法的人一個揚名的手段,一個動手的借口。江湖高手千千,武力風(fēng)云榜只取一百,憑何你在榜我不在,又憑何你在我之上?

  空口無憑,戰(zhàn)過才知!

  是以,追名者不滿自己武力榜排名,逐利者則盯上奇珍榜和暗榜,而更多的人,則是咽不下一口氣。

  短時間內(nèi),尚無人對奇珍榜和暗榜的人下手,但武力榜和兵器榜的爭斗,可是在第二天,就開始了。

  從此往后相當(dāng)一段時間,江湖陷入了無盡的血腥和爭斗之中,挑戰(zhàn),暗殺,買兇等事層出不窮。

  直到云祥九年江湖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這種扭曲怪異的風(fēng)氣才有所改變,逐漸趨于平和。

  也是在這一系列的大事中,云不渙和楚歌行等年輕人異軍突起,徹底取代老一輩高手,成就了一代新的傳說。

  而云祥七年一月二十一日,作為一切的起因和源頭,江湖史稱“風(fēng)云事變”,又稱“一二一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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