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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行歌

第三十章 案發(fā)現場

飲行歌 司跡 2054 2019-08-15 23:37:17

  翌日清晨,曲明煦院內。

  曲明煦住的院子是個四合院型的大院,大門開在南邊,北面是主臥,東西各一個側臥。臥室空間較大,除床幃外,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房,以竹簾相隔。曲明煦年紀輕,住東廂,主臥和西廂分別是高傲的何修杰和面相兇惡實則脾氣不錯的伍俊義。

  伍俊義有早起晨練的習慣,他作為一個鏢師,昨天固然喝醉了,今日恢復的倒挺快,早晨醒來時也只是略微頭痛,遠不到起不來床的地步。昨晚回來時他倒是撐著洗漱了一番,如今也無甚酒氣,便換上松快干凈的衣服,起床。

  伍俊義推開房門,寬闊的院中空無一人。他無意打擾其他人,便從水缸里鞠了一捧水,簡單醒醒神,便走到角落空曠處,開始晨練。

  說是晨練,無非是活動下拳腳。伍俊義的武器是一把大刀,觀其身材,便可知他走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在院子里實在伸展不開。稍有不慎,怕是房子都要給他拆咯。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何修杰也起床了。來好友家赴宴,幾位男子均未帶換洗衣物,事實證明柳輕青還是挺貼心的,均為大家準備好了。只有何修杰,帶了一皮箱的東西,換洗衣物,常用洗漱器具,把玩的小物件等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竹園度假的呢!

  此時,伍俊義便看著何修杰推門而出,姿態(tài)從容。

  他換了一套月白色的錦衣,那衣服不知是何面料,在早晨的微光下泛著水一般的波光。束發(fā)用的是一鼎精致小巧的玉冠,腰間亦懸掛著一塊溫潤的羊脂白玉。他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端著竹園小廝為大家準備的木盆,徑直走到水缸邊打了一盆水,便迅速折返回房間了。

  伍俊義感覺,如果不是柳輕青不允許外人如小廝奴仆入竹園,這何修杰說不得要把家搬過來,一個院子怕是都不夠他的仆人住的。

  好在伍俊義與這類貴公子接觸的也不少,基本上你不去主動招惹他,他連正眼都懶得瞧你,更何況找你麻煩了。

  比起何修杰,伍俊義更關注曲明煦。昨夜二人相談甚歡,但不知為何,伍俊義總覺得曲明煦有幾分借酒消愁的架勢,偏偏他酒量不佳,到了最后簡直是爛醉如泥,還是小廝把他攙回來的。

  宿醉傷身,曲明煦那小子一看就是很少喝酒的,伍俊義不由有些擔憂。

  又過了半個時辰,此時已經是辰時初了,曲明煦房中依舊毫無動靜。有小廝在院外敲門問可要用餐,伍俊義回了句稍等,便走到曲明煦門前,伸手欲敲門。

  手還沒碰到門,伍俊義便嗅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鏢師對這種味道再熟悉不過了,這下伍俊義也顧不上失禮與否,一邊大喊著“曲明煦”,一邊側對房門,以肩背力量狠狠撞過去。

  “砰!”

  隨著一聲巨響,房門打開。透過竹簾,看著臥房內滿地的鮮血,伍俊義漸漸瞪大了眼睛。

  ……分割線……

  云不渙趕到時,已經是一刻鐘后。

  他與楚歌行均是卯時末起床的,聽到消息時,正準備出門用早飯。乍然聽聞噩耗,他只是捏緊了拳頭,表情和語氣都十分冷靜:“帶路?!?p>  負責通知的小廝也不是普通人,并未被云不渙溢散的強大氣勢所影響。三人飛速趕過去,抵達時發(fā)現,除了柳輕青之外的其他客人均到場了。

  柳輕青是主人,院子離這里尚有一段距離。片刻后,鬢發(fā)微亂的柳輕青趕到,顯然是剛醒。

  竹園內發(fā)生如此惡劣的命案,眾人皆面色嚴肅,由柳輕青打頭來到案發(fā)現場。

  房門依舊保持著打開的樣子,伍俊義隨著眾人,在一旁解說情況。他是第一個發(fā)現曲明煦尸體的人,講述也算條理清晰,無甚疑點。眾人踏進屋內,便見——

  書房內干凈整潔,應是無人動用??邕^隔斷的竹簾,便見遍地凝固的鮮血,仿佛流淌的血溪,源頭正是床邊。床上曲明煦正仰臥著,由于是夏日,身上僅蓋了一層薄被。他雙手交握搭在胸前,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幾乎讓他身首分離。從領口可以看出,他身上還穿著昨日赴宴的衣服,眼眸緊閉,面容祥和,湊近聞,亦能嗅到隱藏在濃重血腥氣下的酒氣。

  整個房間內均無打斗痕跡,兇手很小心,也未留下腳印,發(fā)絲等可能暴露身份的東西。唯一的線索便是曲明煦尸體上的傷口,根據切口的形狀,可以推測出兇器是一把刀。

  而伍俊義,恰好就有這么一把大刀,連深度和傷口長度都與之完美契合。

  由現場可推測,曲明煦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晚。昨晚大家都喝醉了,兇手趁機潛入曲明煦房間,在曲明煦察覺前手起刀落斬殺了曲明煦,手段血腥,并留下尸體,不知意欲為何。

  殺一個爛醉如泥的人,哪怕他是絕世高手,也只需要輕輕割斷他的脖子即可,即輕松又不會驚動他人,事后也好收拾。而兇手偏偏選擇一刀砍下去,最后血流成河,可見他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那究竟是為了什么呢?難道是泄憤?

  在觀察現場的間隙,楚歌行偷眼去看云不渙的臉色,見他面無表情,眸若堅冰,其下似有火焰燃燒,便知他強壓在冷靜表象下的憤怒。偵查期間,均無人說話,大家都盡自己所能搜尋相關線索,一時間房間內安靜無比,落針可聞。

  過了片刻,柳輕青上前一步,開始對尸體動手。他先是湊近仔細觀察了一下曲明煦脖子上的傷口,隨后掀起曲明煦的眼皮看眼珠顏色,瞳孔大小,又掰開他的嘴巴檢查牙齒,舌苔。緊接著,他捏捏曲明煦的胳膊,掀翻被子,扒開曲明煦的衣服檢查身體上有無其他傷口。

  全部檢查完后,柳輕青把曲明煦的衣著恢復原裝,將薄被直接扯到曲明煦頭頂蓋住頭臉,道:“我們出去再說。”

  眾人均無異議,如同來時一般,迅速離開此地,聚集到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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