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平仔細(xì)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大牛,眸光最后在他的臉上定住,淡聲問道,“你找梨渦?不知道梨渦是你什么人?”
王大牛雖然沒有見過溫平,但一看見溫平身上的官服,也明白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是傳聞中的縣令。
“拜見縣令大人,梨渦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是聘書,這是賣身存根。”王大牛板著腰,站得筆直,雙手恭敬地將那幾張泛黃的紙張奉上。
溫平掃了王大牛一眼,接過紙張,而后又看了王大牛一眼,“梨渦確實在我府上當(dāng)過差,但一個月以前,她已經(jīng)贖回賣身契,怎么她沒有回到家嗎?”
王大牛漸漸擰起眉頭,而后搖頭緊張地問,“沒有,我還特意去伯母家問了問,她并沒有回家,村里的人也沒有看見過她回過?!?p> “她真的不在府上?”王大牛依然抱著一絲希望。
面對王大牛語氣中帶著的懷疑,溫平也不生氣,轉(zhuǎn)過身來向其中一個看門人說道,“你去記事那里找一下梨渦的解契存根來給這位兄弟看一下?!?p> “是!”看門人應(yīng)聲而走。
“你想想看,她可能到什么地方?”溫平心底琢磨著,莫非梨渦失蹤了?
作為女兒的貼身丫鬟,要是梨渦失蹤了,女兒必然會受到牽連,但愿不是真的才好!
溫平在心底祈禱著。
“她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朋友親戚,能去哪?”王大牛越想越覺得不安,心底有萬種不好的想念從腦海中閃過。
“王兄且放寬心,看看情況再說!”書生走向前來,問候了一聲溫平,拍了拍王大牛寬厚的肩膀安慰著。
看門人知道事情有些嚴(yán)重,一路上來回跑,不一會兒便氣喘吁吁地回來了,“老爺,這是梨渦姑娘解契存根!”
溫平接過存根,快速地掃了一眼,確定是之前自己簽字的一張,上面還有梨渦的簽字,“你確認(rèn)一下,是不是她的簽字痕跡。”
王大牛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幾步向前,拿過那張薄薄的紙,盯著看了半響,“是她的,她到底去哪了?”
“你們兩個看見過梨渦去哪了嗎?”溫平看向兩個看門人。
看門人面露難色,互相對視一眼,“老爺你忘了,我們兩個是新來的,并沒有看見過梨渦長什么樣子?!?p> 溫平點了點頭,“仔細(xì)想來,確實是梨渦離開之后,你們才來這里的!”
“溫大人,我要報官……”王大牛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官府身上。
“好,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吧!”溫平看著王大牛紅著眼眶,心底也是同情她,同時也是擔(dān)心梨渦的安危,就算他不報官,也會幫忙找的。
響午,王大牛無精打采地從官府里出來,簡單地吃了一碗面,便找了一個家客棧落腳。
只是當(dāng)他在客棧剛坐下喝水的時候,一支飛鏢從房門激射而入,斜插在桌面上,嚇了他一跳。
王大牛定眼一看,飛鏢下面還壓了一張紙,王大牛立馬沖了出去,只是走廊里的人來來回回,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
王大?;氐椒块g,心事重重地拿過那張紙,打開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了一幅畫。
“畫?”王大牛不禁沉思了起來,此人特意畫了一幅畫,并不是文字,難道此人今早就在人群之中?還是他同樣不認(rèn)識字?
王大牛雖然長的魁梧,但也不是大馬哈,帶著疑問,仔細(xì)看了畫里面的內(nèi)容。
一張紙從他手指尖滑落,畫里面不難看得出來,是一個城郊的一個墳?zāi)埂?p> 王大牛立刻沖了出去,憑著印象,很快找到了那個墳?zāi)?,只見上面長了少許的小草。
陰暗的天空,下起了雨,帶著秋天的寒意直擊人的心房。
王大牛胡亂地把弄著泥土,過了許久,一個人手從土里顯露出來,上面還套著一個鐲子,那是他送給梨渦的定情信物。
王大牛目光觸及到那個手鐲,心底某個角落開始出現(xiàn)絲絲的裂痕,當(dāng)他將這個尸體挖出來時,依然從那腐爛的面容中認(rèn)出這是梨渦。
“怎么會怎樣,怎么會……”王大牛徹底崩潰了,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了,整顆心都像玻璃一樣,碎了一般。
洶涌的眼淚從他的眼眶中奔流而出,他抱著梨渦的尸體,在雨中不知道待了多久,最后還是將梨渦的尸體緩慢放下。
“這是?”王大牛從梨渦的手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金簪,仔細(xì)端詳了一番,赫然發(fā)現(xiàn)上面還雕刻了一行“金縷閣”的字樣,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梨渦,我定然會為你報仇!”
王大牛向人打聽了一下金縷閣的位置,便馬不停蹄地朝著金縷閣趕去。
金縷閣的伙計看著門前下著的雨,正在百無聊賴擦拭著器物,赫然發(fā)現(xiàn)一個人渾身濕漉漉地走了進來。
“這位客官,你需要什么?”金縷閣的伙計只是掃了來人一眼,語氣十分的冷淡,一臉不耐煩。
王大牛絲毫沒有在意伙計輕蔑的目光,將那支金簪遞了過去,“請問,這是你們金縷閣出售的?”
伙計何等眼力,只是看了一眼,就幾乎可以斷定這是本家的產(chǎn)物,漫不經(jīng)心地接過金簪,端詳了一陣淡聲道,“不錯,確實本閣所售的!”
“那我能知道這金簪是什么人買走了嗎?”王大牛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從懷里掏出了錢幣。
伙計笑了笑,雖然錢幣是小了些,但好過沒有,臉色終于緩了點,不著痕跡將錢幣收好,“可以,我查一下?!?p> “多謝!”王大牛說了一句。
“查到了,這是溫府劉夫人買走的。怎么到你這里?你是撿到的?”伙計自負(fù)自己猜的不錯,要是偷的,沒有人傻到會上門來問。
“嗯,這是我無意中撿到的。你確定是溫府劉夫人買走的?”王大牛再次問了一句。
“嗯,這里白紙黑字寫著,怎么可能出錯?”伙計看在那錢幣的份上,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臉色。
“多謝了!”王大牛將金簪收好,走了出去。
金縷閣的伙計看著王大牛的背影,嘟囔了一句,“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