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落下,在海邊走了走,準(zhǔn)確來說,是薄弈走了走,兩人便打道回府。
回到木樓,傭人們已經(jīng)備好了晚餐。
每一道菜,都是安瑞好喜歡的。
他比時聞還要了解自己,無論衣食住行,他對自己的習(xí)慣、偏好都了如指掌。這個念頭乍起,好似一只惡毒的手,伸進了安瑞好的胸膛。
她丟下筷子,緊盯著薄弈,“你為什么這么了解我?你以前明明都不太關(guān)心我。”
你以前明明不太關(guān)心我……
旁邊的傭人嘴角不由得抽搐,這安小姐也太狼心狗肺了吧……
一個男人連一個女人的生理期都記得清清楚楚,連她吃湯圓不可以有餡,睡覺的床必須側(cè)邊靠墻……每一個習(xí)慣都記得清清楚楚的,還不夠關(guān)心?
“因為我愛你?!?p> 五個字?jǐn)蒯斀罔F,沒有絲毫的猶豫。
安瑞好頓時想起安父曾對自己說的,薄弈是世界上最愛自己的男人。
她曾嗤之以鼻,此刻卻莫名的信了。
她皺眉,他也緊繃著下顎,眸光極深的注視她,眼底幾度變幻,一下無法形容他的眼神。
那天晚上,她郁卒到凌晨兩三點才勉強入睡,在夢中,她遇見了薄弈,在昨天下午去的那個海邊,他向自己求婚。
她答應(yīng)了。
夢醒時,她看到枕邊一片濕潤,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與時聞一起生活三年,她莫名抗拒他的觸碰,看過很多心理醫(yī)生,始終沒有治愈。
再度遇見薄弈,雖然她嘴里說著恨他,但唯有面對他時,卻有著和時聞在一起時沒有的心潮起伏、情不自禁。
她一直抑制著那份心悸。
她知道,她對薄弈是不同的。
她嫌惡這樣的自己,就像紅杏出墻般。
薄弈和時聞,一人在她的心里打了一個死結(jié)。
她裹緊身上的披肩,墨色的發(fā)絲被自己揉得四散飛舞。
早上,薄弈下樓,難得看到安瑞好提前坐在了餐桌前,眼睛眨眨,望著自己。
薄弈瞥了眼桌上的早餐,喚來傭人,指責(zé),“不知道小姐從不吃綠豆?”
“對不起,對不起……”傭人手忙腳亂的撤走桌上的綠豆粥。
安瑞好端起餐桌上泡著的花茶,緋色的唇瓣吹了吹,“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p> 薄弈低低的笑,他要怎么說呢,有關(guān)她的一切,都早已映刻在他的腦海里,根深蒂固。
她不喜歡吃的菜,他也從不沾。
她不喜歡的顏色,他也從不用。
她不喜歡的東西,他也從不要。
她喜歡的,就是他喜歡的。
這是認(rèn)識她后,他的習(xí)慣。
看著低頭慢慢抿茶的女人,薄弈低低沉沉的開腔,“有沒有喜歡我一點點?”
“砰”,安瑞好手中的茶杯滑落掉地。
傭人連忙跑來,低眉順眼的收拾。
薄弈眉梢抽了抽,淡定的道,“你喜歡我。”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安瑞好的臉蛋被他的眼神和如此直白的言辭逼得紅了一層,“你……唔。”
他湊過來,低頭將她的唇封住。
她睜著眼睛,清晰的看見近在咫尺的男人漆黑深情的眼眸,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要卷進。
一瞬間,心跳有些說不出的紊亂。
她攥住他的襯衫。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的感官,好似整個人都被擁住了。
放開她,他的唇角勾出些許的弧度,嗓音低低緩緩,似蠱惑,“我也喜歡你?!?p> 她順著直覺,呆呆道,“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