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某種古代生物的鱗片?！?p> 阿古拉皺了皺眉，他素來不會對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感興趣，自然也不可能記得這所被廢棄的實驗室從前的事情。
“教堂的后山上有沒有哪里是鳥類群居的地方，比如說某些特定的鳥類的巢穴？”
庫勞德狀似隨意地關(guān)上實驗室入口處的門，走到他的這位朋友以及向?qū)磉叀?p> 他們本來可沒再討論鳥類——困惑不解的神色浮現(xiàn)在阿古拉的臉上，只是他沒有多想:
“以前我經(jīng)常帶同學去那里玩。”
不過大部分野生的鳥類都是怕生的，人類在樹底下經(jīng)過，它們就窩在自己的巢穴里連探頭都不愿意。
阿古拉有幾個大學里的朋友，一次為了獲得攝影活動的一些獎項，在森林里干了某些很過分的事情，害得那位從不關(guān)心孫子的神父那次不顧形象地朝著幾個青年人破口大罵。
老神父的身體還算健康，那會兒被氣著了之后一連幾天沒有按照習慣攝取食物——阿古拉也是有苦說不出來，他不但失去了那幾個還不如不來往的朋友，還白白受到了修女和祖父輪流交替的痛斥。
“他們用力踢那些樹的樹干，用手電筒往書上的鳥窩里照射……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我都例舉不過來了?！?p> 回憶起那時候的經(jīng)歷，阿古拉舉手捂住面龐，不想讓自己現(xiàn)在的這位朋友看到他的表情。
“祖父還拋下他的那些規(guī)矩，希望能通過絕食來獲取我的道歉?！彼嘈α艘宦?，“可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彼麅H僅是把犯下錯事的人放進了教堂后山的樹林中去，但到頭來他反而和那些受苦的鳥兒一樣倒霉。
“我們?nèi)ツ抢锟纯窗??！睅靹诘峦蝗惶嶙h道。
“誒？y能量研究室怎么辦？還有斯卡羅先生——”阿古拉望向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的實驗室門，他還是沒能想通同伴的腦回路，“不過，我們來這里一開始就是為了登山……”
阿古拉眨了眨眼，就在剛才他通過眼角的余光仿佛瞥見了一團灰不溜秋的迷之物體，那玩意似乎是被什么人捧在手里……
可是在這附近的人也只有他和庫勞德兩個？
“你難道沒把它當作一個笑話嗎？”庫勞德上前一步，主動握住他的手。
“許多年前他們僅僅因為做了噩夢而撇下項目逃走，這一次的傳聞又能有多少可信度呢？”
“正是因為它是事實，所以它才會是一個笑話啊?！?p> 阿古拉盯著自己這位新朋友的眼睛，對方在詳裝鎮(zhèn)定，他一下就看出來了。
庫勞德帶給他的第一印象便是“他們有可能曾經(jīng)認識”以及“這家伙不簡單”，可是在短暫的行程和相處中，他卻產(chǎn)生了一種“天啊，這家伙怎么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一樣”的想法。
在阿古拉心目中，他的這位新朋友從來都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人。庫勞德用來勸說自己的話語中透露著邏輯的貧乏，不過顯然對方也沒指望這段話語生效——讓作為“向?qū)А钡淖约焊淖冎饕獾牟皇钦Z言，而是行動——他吃透了這一點，而且也成功地做到了。
對于庫勞德主動握住自己的手打算直接進入森林尋找鳥類，阿古拉雖然困惑但也沒有反感。
好在教堂的后山就在眼前，并不存在于哪個不醒目的、必須依靠向?qū)凡拍苓M入的偏僻位置，沒讓某個站在指向牌邊上卻不清楚圣尤諾大教堂在哪里的“路癡”再次出糗。
阿古拉有點不習慣自己的主動權(quán)一下子變成了被動，在被庫勞德握住手往后山的方向走了幾步后，他加快了腳上的速度，取回了他一開始自持的身份:
“我看得出來，庫勞德，你對我們這里可不熟悉。”
當他們才剛剛認識沒多久時，庫勞德便表現(xiàn)出了他腦海中有關(guān)這附近地理環(huán)境知識的匱乏。
他的這位新朋友似乎來自一個離這里很遠的地方，有可能是乘著火車踏上旅途，結(jié)果莫名其妙地在一個不認識的站點下了車；也有可能是突發(fā)奇想地計劃了一次國內(nèi)的異地游，結(jié)果參考的是上一個世紀的前人留下的過期攻略。
“我有時候還被稱為專業(yè)的旅行者，和你這種因為迷了路而愣在半路上的業(yè)余的家伙不一樣?！卑⒐爬炖镟粥止竟镜?，自己都不清楚在說些什么，“雖然我們以前很有可能見過面，不過我已經(jīng)忘記有沒有這回事情了……身為你的朋友，你不擅長的事情完全可以交付給我啊。”
庫勞德的一些情緒明明白白地寫在他的臉上，因此阿古拉才能輕而易舉地判斷對方有什么心事隱瞞著自己不愿意說出來。
雖然說一路上都是他在貢獻話題，不過好歹現(xiàn)在他們的想法終于統(tǒng)一了——誰都不再繼續(xù)說話，似乎一切的“真相”到了鳥類群居的地方便會水落石出。
心里即使這么想，可是“真相”又是哪件事的真相？他們又為什么要探究這個“真相”？事情又是怎么發(fā)展到要去尋求“真相”的這個地步的？阿古拉咬著牙緊攥著朋友的手，庫勞德忽然提出了上山尋找鳥類巢穴的意見，會不會和他在廢棄實驗室里看到的某些事物有所關(guān)聯(lián)？
我真是太笨了，阿古拉心想，自己應該先好好問一下，庫勞德肯定也會做出回答的不是嗎？
身后的人想必現(xiàn)在心里也很茫然。二者的腳步越來越快，周圍的樹木分布得也越發(fā)密集，有時候腳下還會突然出現(xiàn)幾個土包或是落葉堆，一不留神就容易摔倒。
“其實，我想說——”
庫勞德的聲音從他的身后弱弱地傳了過來，與此同時阿古拉的腦海中忽地閃過了灰色生物的身影，他咬了咬牙，沒有停下來等待朋友敘述完觀點。
他想起來方才自己恍惚間看見的生物是什么了。
“我們就快到了……”他干巴巴地笑了幾聲以緩和二者間似乎有些緊繃的氛圍，“哈哈，我對那里印象深刻，這條路也是行程最短的捷徑。”
他們兩個的周圍很可能存在著第三個人——想象力不算豐富可卻愛好胡思亂想的大學生什么事情都能編造得有理有據(jù)，阿古拉不怎么愿意往復雜的方面思考，那么做的后果往往是把自己繞進一個沒頭沒尾的死循環(huán)中去。
他的朋友很有可能注意到了那位第三者，而自己卻將那家伙給忽視了。
庫勞德也看見了那只鳥，那只躺在第三者手里、一動不動的死去的可憐的小家伙，然后，他立即做出了決斷——他和那個第三者之間甚至沒有溝通，也許是因為庫勞德也有著優(yōu)秀的聯(lián)想能力。
腳下忽地踩到了一坨觸感詭異的東西，阿古拉猛地收回腳，同時也不忘幫身后忙于追趕他腳步的朋友保持平衡。
躺在他面前的地上的，是一只死去的灰色小鳥。
“啊……”
庫勞德緊皺著眉，神情逐漸嚴肅起來。
除去躺在他們面前的這一只外，相隔不足幾米遠的落葉堆上、不遠處的樹蔭下、一根有些銳利的樹枝上——很多已經(jīng)失去生命的動物出現(xiàn)在了這片區(qū)域內(nèi)的任何一個地方。
不止是鳥類。
它們好似是受到了外界因素的襲擊，可是身上卻沒有傷口，無論是羽毛還是毛皮都如同被刷洗過一番似的干凈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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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古斯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這是他在機場中委托可可給自己帶出來的，并不昂貴，而且能見度也不高，完全就處在紀念品的檔次。
不過它應該也確實是紀念品沒錯。
“怎么樣？”他挑高了一邊的眉毛，言語之中滿是嘚瑟的感覺，“我的超能——哦不，是我的‘y能量’的效果？”
“十分出色?！蔽纳匾皇帜弥臉?，邊拍向他的另一只手活躍起古堡中的氣氛，“它真是優(yōu)秀的能力，特別是用在某些活動中……比如說，‘暗殺’？”
“聽上去可真有些恐怖啊。”幾個人中唯一的女士可可單手托腮，空出的那只手把玩著她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制作的小型袋狀空間。
“你進行過多少次像這樣的實驗？”
枯樓用右手揉捏著他的額角，邊等待著興許沒可能的傷口復原邊詢問著正得意洋洋的安古斯說道。
“我都是拿動物們做的實驗?！倍d頂?shù)闹心耆酥噶酥复巴猓熬拖駝偛拍菢?，你們也看見了，沒有受傷的動物一下子就被死神給親吻了，嘿，要是這種力量被不懷好意的人們利用了……”
“我們必須制定一個規(guī)則。”文森特微俯下身，認真地瞅著能力出奇強大的禿頂同伴，“你不能用你的力量傷害在這里的任何人，當然，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來治愈你的話，我絕對會無條件地前來幫助。”
“你想要輕松通過海關(guān)檢查的話，我也能幫你?！笨煽膳e了下手，她可不想哪一天自己會不明緣由地死去。
“我的能力可能派不上什么用處?！笨輼情]上眼睛，像是在進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