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長門的旅途奮斗記
道別了約爾,過了舞池,李晨找了一會,很輕松的就是在甲板的角落找到了長門。
像是新葉背后飽滿欲滴的露水,又像是杯中蕩漾的月華,正值豆蔻年華,長門安靜的獨(dú)自跪坐在甲板的某個角落,隱約出塵的氣氛仿佛是與旁邊的喧囂與世隔絕。
在平常,李晨就很喜歡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這般靜坐,看的久了,就像是看到一潤清泉從心尖流過,不管是在此之前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有多浮躁,都會是不由自主的寧靜下來。
對方如此的訥言喜靜,今天卻一反常態(tài)的主動走出房間,是因?yàn)槭裁茨兀?p> 李晨心里琢磨著,腳下卻是直挺挺地穿過了四處走動的人群,筆直的就是朝著對方走了過去。
而走的進(jìn)了,原先還有些思維發(fā)散的李晨卻是已經(jīng)明白了對方出來的目的了,原因無他—海上生明月。
剛才是還沒有特別注意到,到了長門的身邊,他才是驚羨的發(fā)覺,就在此刻,玉盤是升至皓天中間,一地的銀光照耀下,畫中仕女般的人物是躲在靜謐的一角獨(dú)酌賞月,所謂“飄飄乎如遺世獨(dú)立,羽化而登仙也”不外如是也。
感覺到有人接近了,長門也是緩緩的張開了原本微閉著一對星眸,發(fā)現(xiàn)竟然不是之前那些前來搭訕的閑人,自己的指揮官仿佛是心有所思的下一刻就是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一股奇妙的悸動從她的內(nèi)心中涌現(xiàn),難以抑制的她的臉上就是立馬露出了醉人的笑容,櫻唇微啟道:“指揮官?!?p> 少女明媚的眉目,外加上如此耀眼的月光,有那么一陣,李晨甚至都是感到自己呼吸都是停了下來,深怕自己的一次呼吸,就會打破如此體現(xiàn)靜美的一幕。
然而面對少女的問候,李晨不僅是沒有回應(yīng),反而是直盯盯的看著長門發(fā)愣,
對于自己指揮官的視線,要說不敏感那也都是假的,感到害羞了,長門的臉上也是浮起了一絲動人的血色,像是潑墨的山水畫中多了一絲色彩,又像是從虛渺的天界之中回到了煙火的人間真實(shí)。
而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這樣呆呆地盯著,長門也是感到十分羞澀,是連忙看了下四周沒有人往他們這里看,心里才是松了口氣慶幸她選的位置是比較偏僻沒有人注意,收回眼神之后她是宜喜宜嗔,嚶嚀了一聲,示意某人不要太過分了。
是聽出對方話語里當(dāng)中羞惱的意味,李晨這會兒也算是從之前的驚艷之中回過神。
知曉自己在她面前又是失態(tài)惹她生氣了,李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想低下頭來看著她的臉向她道歉,可就在這個時候,眼細(xì)的他卻是忽然注意到在長門的酒杯旁是還擺著幾件造型講究小吃。
宛如子母一般,兩個一大一小的扇貝殼被清洗干凈之后就是充作了碗碟,整齊地排放在桌面之上。
在其中,小殼內(nèi)是擺設(shè)著的作為點(diǎn)心的水果——如炭火般燃燒著的鮮紅龍果以及個頭雖然只有小指,但表面淋漓的還帶著汁水,閃耀著的誘人的光芒,光是想象就知道味道絕對就如蜜槳般甘美的五色葡萄。
而在小貝不遠(yuǎn)處的母貝的正中間,首先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個有著成年人拳頭大小的樸實(shí)黝黑的石碗,里面幾縷青蔥是精致小巧,豆腐白皙也是嬌嫩可愛,但其中的巔峰之作卻是晶潤如玉,頂帽耀如黃金,長莖光芒如銀的黃豆芽,所謂羅阿果位,碗中懷石莫過如似。
看到這些,李晨原先要講出的道歉是咽回了肚子,鬼使神差般他就是說道:“長門,你是要回月宮當(dāng)中了嗎?”
石碗佛缽,蓬萊仙果;五色彩珠,火焰鼠裘,子安貝殼,面前的五樣盡管說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竹取物語中的五王子們的取來之物,可在這樣的月色之下,面前的少女沐浴在月芒之下,那股即將飄然若逝,凌空飛去的氣息,都是讓他心中為之一緊。
盡管明知道對方除非他死了都不可能離開他,但他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去想象失去面前的少女的的情景,那種噬心的感覺哪怕只有一瞬,都已經(jīng)是讓他感到眼前直接一黑的是要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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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愣,長門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的指揮官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從他平日里總會做出些人意料的舉動,或是能給大家講的那些神奇玄幻的故事,就是能知道他的腦中裝的東西是和一般人的不同,
相處至今,她也是很努力的想要去理解他的想法,然而就算這樣,在這一刻她也絕對沒有想到他會聯(lián)想到這么多。
心中疑惑他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如何,長門是盯著自己指揮官的神情,順著他的視線,順藤摸瓜下,她也是看到了之前船上的招侍放下的晚宴。
回想著當(dāng)初分配房間的時候,為了能在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重櫻的未來,她是主動的把靠近指揮官隔壁的房間讓給了高雄姐妹她們。
內(nèi)地里是希望她們能姐妹齊心,至少不要互相拖后腿,能在光輝之后拿下指揮官那就不亞于一次珊瑚海海戰(zhàn),
而如果是武運(yùn)昌隆,是讓她們捷足先登,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用指揮官之前說過的話,那就是東鄉(xiāng)提督的棺材板都是掀開了,重櫻興衰都可以說是在此一舉了。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她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可要說她真的是大公無私?jīng)]有私心也不盡然,畢竟就連親姐妹都明是明算賬的。別的不說,至今她養(yǎng)的大白狐貍都是和自己的妹妹山城對半分,也是因?yàn)樗齺碇昂偸莿偤梅旁谏匠悄抢铮菦]能在被指揮官建造的時候一同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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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言歸正傳。她讓出房間首先是因?yàn)樗m然在這次的東海之旅當(dāng)中是和指揮官之間進(jìn)展神速,但她畢竟還是獨(dú)木難支,同樣是一個人她和光輝之間的差距不只是一個婚艦,哪怕她無心去和她爭什么,可事實(shí)上的差距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除了小女孩們之外,指揮官最喜歡的還是光輝。自己之前還可以屈居第三,她們姐妹來之后就已經(jīng)是可以和自己持平了,照這樣下去,在今后會是如何呢?
來到指揮官身邊的姐妹們是會越來越多,而自己指揮官過去那喜新厭舊的性子那是讓港區(qū)所有人都是記憶猶新的。
過去重櫻能在后期戰(zhàn)力消退之后,依舊能在港區(qū)占有一席之位,除了那些后起之秀的努力外,前輩們留下了許多的“遺產(chǎn)”也是功不可沒,但這一切都和她無關(guān)。
她來到港區(qū)之時,對于港區(qū)而言她既不是雪中送炭,也不是青黃不接,更不是錦上添花,盡管說她自信自己是不輸于任何前輩,也就不弱于任何后者,但她的意愿在其他渴望變強(qiáng)的姐妹們目光之中都是變得無關(guān)緊要。
所以的是為了避免舊事重提,也是為了自己今后的幸福,少女已經(jīng)是打定主意這次說什么都是都要迎難而上。
于是乎肥水不留外人田,外加上自己的好朋友,同盟軍愛宕,也是個戰(zhàn)斗力不弱的選手。之前在港區(qū)也是她率先拉起了反抗光輝“暴政”的大旗,
盡管說那一次是因?yàn)榘ń憬愀咝墼趦?nèi)的三個高雄級全部是出發(fā)遠(yuǎn)征,導(dǎo)致她獨(dú)木難支,慘敗收場,但這一次,按照荀子大人所說,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她身邊,她總不會連開始都沒有做到就直接半途夭折了吧?
長門此時是尚不清楚剛才在高雄房間里發(fā)生的事情,如果她事后能從那一對心情異常糟糕的姐妹的嘴里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相信她一定會重新考慮一下,對方還值不值的她這樣去投資了。
不過在這會,她順著指揮官的目光同樣的是看向了桌子上的東西,之前她一個人在這里讀酌的時候是沒有想到其中的寓意。
而現(xiàn)在就像對于東煌人來說三字經(jīng)和孟母三遷是開蒙讀物一般,熟讀源氏和竹取物語甚至于是能倒背如流的長門也算是弄明白他的意思。
娥眉婉轉(zhuǎn),長門的臉上浮起了動人的血色,半是害羞,半是高興地喊道:“汝在說些什么呢,吾怎么能和輝夜姬想相比?而且,而且吾此刻不就是在汝的面前嗎?月宮之上沒有吾的容身之所,也沒有可以接引吾的使者?!?p> 說完,她甚至是有些著急的想要去抓他的手腕,卻是有些尷尬的發(fā)現(xiàn)她的手心實(shí)在是有些過于嬌小了,手心包在他的手腕之上甚至連一半都包不住,比起抓更像是她要去擰他的肉,
所以下一刻,李晨就是被著急了長門給擰的倒吸著涼氣,而就這么一下,之前所有地好氣氛都是轉(zhuǎn)眼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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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嗯,長門今天怎么就突然想著出來了,不去和他們一起跳舞,也不取找愛宕她們一起,就在這里一個人喝酒,是有什么心事嗎?”
揉了揉已經(jīng)通紅的手腕,在他旁邊的長門是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他,但又是怕他認(rèn)為自己在偷看他笑話自己,于是是硬撇過頭去強(qiáng)迫自己不去看他。
“吾只是在房間里面感到有些憋悶就想出來走走,只是今晚月光明亮,吾就像找個高點(diǎn)的地方賞月,結(jié)果就是走到了這個地方,還有吾沒有喝酒,這些東西都是那些招待們自己放下來的,‘月見酒’是很風(fēng)雅了,但吾是不能喝酒的(小聲),,,指揮官你想喝酒就自己喝吧?!?p> 到最后還是沒忍住,長門是轉(zhuǎn)過身來,一只手是拖住他受傷的部位,就是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另一只手則是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是給他沖洗著紅腫的地方,之后的是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就是給他進(jìn)行包扎。
“不用這么認(rèn)真的,反正也沒有破皮到明天自己就應(yīng)該好的?!备杏X自己的這點(diǎn)傷口是不需要這么麻煩的,李晨是開口建議道。
沒有回應(yīng),長門只是依舊表情十分認(rèn)真的替他折騰著他的手,而看著她是打定主意了,李晨也是不好再說什么。
就這么持續(xù)了一會兒后,長門也是完成了對他的簡單包扎,一個十分漂亮的十字結(jié)就是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
“扎的很好看,謝謝你長門?!迸e起手來仔細(xì)的看了看,李晨是沒想到對方是還有這樣的手藝,感謝著說道。
“唔,,,指揮官,汝怎么也出來了?汝已經(jīng)去過了她們那里了嗎?”
“嗯,都去過了,是去你的房間當(dāng)中,找不到你,想著你可能出來賞月了,于是就過來找你了。”
“都去過了,,,,”長門喃喃自語,隨后可能是察覺到時間上是有些不對勁,于是是問道:“愛宕前輩沒有留讓汝留下來說話嗎?”
“,,,額,這里面是發(fā)生了一些意外,長門你要聽嗎?”
李晨的表情是有些奇怪,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屬實(shí)是有些匪(羞)夷(于)所(啟)思(齒),而看到他的表情是這樣,長門本能的是感到事情的發(fā)展好像是偏離了自己的想象、要知道她一向是不喜歡去做什么擔(dān)保,而這次她只不過是稍微立了一個小小的flag,重櫻人的倒霉運(yùn)氣就直接如影隨型的降臨在了她的頭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