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擋住眼睛,一時不知是誰毀了這桌子,害了這滿桌的食物死的不清不白。
島揮锏。
離人倒退。
島步步緊逼。
離人轉(zhuǎn)身從島身側(cè)繞過。
島將锏插在地上以锏為支撐伸腳朝離人踢去。
離人翻身躍起,落到矮墻頂部。
島拔起锏,將锏吞口上的絲弦掛在手腕上。原來這锏中還藏有暗器,島轉(zhuǎn)動劍柄,劍刃風(fēng)馳電摯。
離人瞇眼。
島蹬腳飛起,锏向離人刺去。
離人側(cè)身。
锏從半空中落下,將矮墻從中間劈成兩半。
我驚訝,這武器,好大的威力。
離人在矮墻的另一邊站穩(wěn),反手對著左側(cè)的矮墻就是一掌。
“破。”島手中的锏飛向右側(cè)的矮墻。
他們兩人同時飛起。
左側(cè)矮墻從中間飛出一個土塊直擊剛才島所站地方的胸部,之后能看到那個土塊所成的形狀是一只手掌印,矮墻手掌印空洞處出現(xiàn)裂縫,瞬而倒塌。
右側(cè)矮墻被分成大小塊朝離人的方向飛來,濺了一地的土渣。
兩人同時飛起。
島用锏橫切。
離人后仰雙腳拖地一段距離,左腳微滑旋轉(zhuǎn)一圈。
锏跟在離人身后。
離人抬手將锏裹在自己的袖中打圈兒,在他的長袖周圍有幾束光。
島發(fā)力。
離人一掌將锏拍飛。
锏飛出去后又折了回來。
我看著離人輕盈的像只白蝶,而在離人身后不遠處,是西樓。
這是離人的第幾招了?離人與人比武從來不超過三招。
離人離西樓越來越近。
我猜想離人的下一個動作。
島指揮著锏,锏快速舞動,有點不受控制的樣子。
“嘶……”有火光從離人的袖口上方穿過,離人皺眉,他的身后是西樓。
“小心……”我向前沖去。
“嘶……嚓……”锏插入地中。
我一把拉過西樓的手。
“嗯?”西樓微愣,整個人向一邊倒。
我閉眼,腦中閃過的是我的手腕可能要受傷。
西樓看著面前的少女,許是曬了太陽的緣故,她的臉微紅,閉眼時睫毛微顫,而他忽然有莫名的傷感。
離人揮袖,有氣流溢出,化成一股壓力。他接住小幽,而氣流則護在西樓身側(cè),將西樓彈了回去。
“少爺……”島去扶住西樓。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身上也沒有痛感。
“你還要保持這個動作多久?”離人在我的腰上掐了一下。
“??!”我跳出他的懷里:“你居然對我下毒手?!?p> 離人淺笑:“從何說起。”
我自然是不敢說離人對我下毒手,于是改口:“它們……”我指著地上的食物:“你居然對他們下毒手,它們多無辜?!?p> 離人假裝沒聽見。
“少爺,請責(zé)罰。”島單腿跪地抱拳。
“你打的可痛快?”西樓拂去衣上的灰。
“屬下該死,居然未顧及到少爺安危?!?p> 我試著去拔起插在地上的锏,因為插得太深,我是無能為力了。
“你家少爺又沒怪罪你,你還是把你的寶貝收起來吧?!蔽易呋貋?。
島沒動。
“去吧。”西樓說。
島這才起身,他握住锏柄晃了幾下,將锏拔了出來。
“你說你也是,居然不會武功,還在這里看熱鬧?!蔽乙詾槲鳂鞘菈K真金,沒想到原來只是一塊白銀。以為他有多厲害能教我可以打敗離人的武功,沒想到他自己都不會武功。這就說明,他那日用紅瑪瑙敲擊木掛牌時用的純屬是技巧加一些內(nèi)力而已。他剛才怎么還說要傳授我接下離人三招的秘籍,這要是真被他教了,那我這輩子可能都出不了門了。
“我是被迫看而已。”西樓義正辭嚴(yán)。
“是我的不是?!彪x人忽然說:“許久未遇到這樣的對手了?!彪x人笑。
笑,他還笑的出來。
離人低頭看著自己的袖子,剛才摩擦?xí)r,锏發(fā)出的火光在他的袖子上燒了幾個洞。“是把好兵器?!?p> 這離人究竟是要夸島的武功好?還是要夸這把锏制的好?
“剛才多有冒犯,望勿怪?!睄u握拳。
“兩位大哥,這墻,你們打算怎么辦?”我蹲在地上嘴里咬了根狗尾巴草。
“……”
所以經(jīng)過我們一致的決定,干脆就把墻倒后的土渣渣運走。
“小心。”梧桐正在鏟碎土,島看見梧桐身后有石子所以提醒梧桐。
“謝謝?!蔽嗤┱f。
我看著正在下象棋的兩人。
離人手持紅子,西樓手持黑子。
象棋中,以楚河漢界為河界線。紅子代表劉邦,黑子代表項羽,因劉邦贏項羽,所以象棋一般都是紅子先走。
離人的紅炮用兵做“炮架”吃了西樓的黑車。
西樓思考,黑炮2平4臥槽馬殺。
我覺得他倆都是很有心機的人,雖然他們的走法已經(jīng)在我理解的能力范圍之外,但是,他們的棋局真的很難懂。反正我是永遠也想不到他們走的下一步是什么。每每我在心里想的是這個走法,而他們卻又是另外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走法。
“你……”我看離人,他怎么舍棄了車這個子呢?
而另一邊,西樓反而留了許多好子。
“算了算了,我還是干活去吧?!蔽沂捌痃P子。
反倒是梧桐和島他們兩人正在乖乖的搬土。
“梧桐,你去休息一會兒吧?!蔽铱粗嗤┑哪?,笑出聲。
“小姐,您笑什么?”梧桐摸臉。
“梧桐,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臉像什么嗎?”
“像什么?”
“島,你覺得像什么?”我問島。
島看了一眼梧桐:“不知道?!?p> “叫花子?!蔽页嗤┩律囝^。
“小姐……”梧桐跺腳。
島不以為然,他覺得更像是小花貓。
“我開玩笑的,你去洗個臉,順便再休息會兒?!蔽议_始鏟土。
“島,你說我們在這兒干活,那兩個像大爺一樣的人怎么看得過去?!蔽乙荒樝訔墶D莾蓚€人,自然是指離人與西樓。
島不語。少爺是他的少爺,與大爺差不多。
離人抬頭看向遠處。
“小姐……”梧桐從廚房里出來,覺得有些疑惑。
“怎么了?”
梧桐反應(yīng)過來:“小姐,您的要喝什么茶?”
“花茶?!蔽一卮?。
“是,小姐?!?p> “島,你喜歡喝什么茶?”我問。
“我喝水。”
“那你應(yīng)該是更喜歡喝酒吧?!币驗榛姨啵掖蛄藗€噴嚏。
島覺得奇怪,為什么這個公玉小姐對他可以說這么多話,而且還這么自然,難道她不知道他跟她不熟嗎?
我搓搓鼻子。
島看著公玉小姐的動作,又想,她有時候頭頭是道,有時候又沒個姑娘家的模樣,這讓他想到了三個字:假正經(jīng)。這樣也好,雖沒模樣但也不矯情!
“看來你的目的很明確?!彪x人說。
西樓吃掉紅兵:“是的?!?p> “你這樣走,至少得有相助才行?!彪x人移動棋子。
“所以才需要‘車’、‘馬’防御?!?p> “你小小年紀(jì),這局,你倒是看得透徹。”
西樓笑:“哪里,要不是你讓著我,我也堅持不到現(xiàn)在?!?p> “你謙虛了,不過,你起步時攻勢太猛,還是年紀(jì)小……”離人眨眼。
離人既夸西樓心思縝密,也說西樓年少氣盛。
“所以才會住在此處?!蔽鳂黔h(huán)顧四周。
“此處宜居,卻也染上了富貴氣?!?p> 西樓皺眉,想著離人所說的是自己的吃住習(xí)慣嗎?
“既然是鄰居,可以請島在我家平地上練武?!彪x人將手收進袖中,從他的指尖迸出一小道光。
西樓瞄了一眼離人的手:“好?!?p> 忙活了一下午,終于把原本阻隔兩家前院的墻塊給搬走了。現(xiàn)在兩家人的院子連院子,連串個門都方便了許多。
“終于忙好了,好餓。”我聽到了肚子的呼救聲,再不進食它就要起義了。
“不如一起吃晚飯?”西樓提議。
“好啊。”我歡呼。
離人不說話,當(dāng)然是默許了。
今晚的月光不亮,反而襯得螢火蟲越發(fā)的動人。
我吃完飯后和梧桐坐在屋前小林子下的草坪上。
“小姐,我今晚吃飯時,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家鄉(xiāng)?!蔽嗤┯檬种冈诓莸厣匣ㄈ?。
“是嗎?你的家鄉(xiāng)是什么樣的?”我問。
“我們家既靠山又靠水,吊腳樓的正門前是通向各家各戶的小路,后面有欄桿,樓分好幾層,我似乎是住在二樓。在欄桿下就是河,我印象里的那條河很清澈,夏季的傍晚,我阿爹還會帶我們乘船出去玩兒。要是遇上下雨天,我便趴在欄桿上看著斜對面的一戶人家,但是我具體在看什么,也記不清了?!?p> “可能是在看什么人。”我猜想。
“看什么人?”
“對啊,雖然離人不太出門,但是只要他一出門,我自己在家的話我就特別無聊,然后我就會趴在窗臺前盯著離人回來的那條路,數(shù)著依次走過的路人,看著雨水滴在水洼中。奇怪了的是,離人好多次出門都會下雨?!蔽艺f。
“梧桐能看什么人?!蔽嗤┛粗?。
“小情人啊。”我逗梧桐。
“小姐……”梧桐低下頭,臉微紅。
“那你還想起了什么?”我發(fā)現(xiàn)梧桐真的很容易害羞。
梧桐回憶:“好像有鼓?!?p> “鼓?”
“對,其它的,就沒有了?!?p> 梧桐看起來有些沮喪,畢竟那都是她小時候發(fā)生過的事情,現(xiàn)在還能記起來,說明梧桐記性很好。不像我,以前的事,我可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我說:“梧桐,我覺得西樓家的飯菜有神奇的功效,以后我們要多吃些才是?!?p> “小姐,哪有您這樣蹭吃蹭喝的理由啊。”梧桐抿嘴笑。
“這樣咱們還不用做飯了呢!”我湊到梧桐耳邊說。
“也是?!蔽嗤┩敌?。
西樓走了過來。
“小姐,您看,是螢火蟲?!蔽嗤┑难壑兴朴辛鞴饬鬓D(zhuǎn)。
“我去給你抓幾只?!蔽移鹕硪荒_蹬在大樹樹身上,之后伸手去追這些在夜間出沒的靈物。
“小姐,您小心?!蔽嗤┛粗约倚〗阍诹肿永锷咸赂Z,心里干著急。
“我沒事。”我在樹干上落腳。
因為我剛才的動作,本是在草堆里的螢火蟲紛紛受到驚擾飛起。
梧桐的臉被照亮,有螢火蟲在她身邊打轉(zhuǎn),梧桐轉(zhuǎn)圈。
我俯視梧桐,她的裙擺隨著她的旋轉(zhuǎn)而旋轉(zhuǎn)。不管梧桐曾經(jīng)的生活是美好還是落魄,我都希望她現(xiàn)在和以后的生活能悠然自得。
“上面的風(fēng)景怎么樣?”西樓抬頭望著我。
梧桐發(fā)現(xiàn)西樓過來,于是停下動作退到一邊。
“你上來看看不就知道了?!蔽一卮?。
“我不會輕功?!?p> 不會輕功你還驕傲了,居然還這么大聲喊出來。
“我?guī)闵蟻??!蔽覐臉渖巷w下來。
“好啊?!?p> “看。”我張手,從我的掌中飛出兩只螢火蟲。
西樓看了眼螢火蟲,又將目光投到面前的少女身上。
“真是便宜你了,本來是抓給梧桐看的?!蔽易プ∥鳂堑氖诛w起。
“喂?!蔽鳂菄樍艘惶?,一把抓住我的腰。
我?guī)е綐涓缮稀?p> 西樓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兒。
“喂?!蔽遗呐奈鳂堑暮蟊常骸澳阋е业绞裁磿r候?”
“誰叫你不提醒我一聲就把我拽上來的?!蔽鳂撬墒?。
“你還有理了,明明是你要我?guī)闵蟻??!?p> “好了,我錯了還不行?不過,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西樓問。
我摸著脖子上的項繩:“還能有什么,護身符唄?!?p> “吊墜是沉香木制成。”
“沉香木?”我將項繩從衣服內(nèi)取出露出一個小吊墜。
吊墜由木質(zhì)鑲有玉石組成。
西樓瞇眼。
吊墜的木的確是沉香,沉香被雕成花草鳥獸等復(fù)雜的紋路,粗看是叢林,但細看又覺得像是鳥瞰萬物,輪廓清晰,層次分明。玉石則是昂貴的和田玉,淺綠色被用以點綴林子。
“真是好物件?!蔽鳂歉袊@。
“沉香木很貴嗎?”我收起吊墜與項繩,將它們重新埋進衣領(lǐng)里。
“很貴。”
“我戴了好多年,不過,你問怎么做什么?”
“因為這沉香很香。”
“這你都能聞出來?”
“剛才靠你那么近,我鼻子又沒壞,怎么聞不出來?!蔽鳂墙忉?。
這話還不如不說呢。真想把他從這樹上扔下去,可惜我太善良。
“你小心點?!蔽鳂强粗诎肟罩谢文_,手也不撐著,于是囑咐道。
“我又不是你?!蔽易龉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