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起身看了一眼還坐在窗邊的修影,繼而走過去,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單腿搭在窗臺上,半只身子坐了上去。
然后這才問道:“他們都睡了,你為何不睡?”
修影看了一眼沈漫,繼而竟笑了笑說道:“我們都睡了,誰來幫你守夜?”
沈漫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那只是一句玩笑話罷了。”
“我知道,可是我們答應(yīng)過蘇公子的,說要護(hù)你周全,必然就要做到?!?p> 修影瞪著那雙狼獨有的凌厲的雙眸,炯炯有神的看著沈漫說道。
沈漫笑了笑,下意識的起身,然后從窗臺上跳了下來,隨即說道:“你們倒是重諾。”
說完便徑直轉(zhuǎn)身朝著床榻走去,身后修影忽然又說道:“沈姑娘,謝謝你?!?p> 沈漫身形一頓,繼而微微有些詫異的轉(zhuǎn)身看著他問道:“此話怎講?”
修影將身子靠在窗框上,然后轉(zhuǎn)而看著沈漫低聲道:“我其實明白當(dāng)年你的苦心的。
相較于蘇公子,你救我們的次數(shù)其實更多?!?p> 沈漫微微笑了笑,看著修影點了點頭,然后便轉(zhuǎn)身掀開床簾爬上了床。
小兔子窩在沈漫的懷里,瞪著通紅的大眼睛,沈漫扶了扶她的兔耳朵低聲道:“你心知你想說些什么。
且放心,我保證,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陷于危難之中的?!?p> 小兔子立了立兔耳朵,然后又耷拉下去,最后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清早,沈漫并沒有被人喊醒,睜開眼睛時,太陽早已經(jīng)高高掛起。
掀開床簾,卻見屋子里竟空無一人,身邊青黛已經(jīng)從小兔子恢復(fù)了人形。
沈漫顰眉,見青黛還睡得香甜,便也沒有再喚起她來。
就在她將將穿戴整齊以后,這才見房門被人推開,楚玉珩端著兩根油條和一碗桂花粥走了進(jìn)來。
一夜不見,楚玉珩已經(jīng)將他那一身臟的入不了眼的赤紅色外衣給換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套赤紅色長衫。
不得不說,楚玉珩的身形真的是頂不錯的,先前他穿著那赤紅色長袍倒是顯不出來。
如今換成了赤紅色束腰長衫,那身形當(dāng)真是顯露無疑了。
見沈漫已經(jīng)起床,楚玉珩笑了笑,隨即將手上的托盤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這才走到沈漫的身前,極自然的拉起她的手道:“醒了,吃些東西吧!”
沈漫看了一眼青黛,然后隨著楚玉珩坐了下來。
下意識得看了一眼窗外,鬧市上早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
“那幾頭蠢狼呢?”
沈漫聞言看了一眼還未完全睜開眼睛的青黛,回了句:“你睡到了日上三竿,他們還要等在這里嗎?”
青黛努了努嘴道:“人家昨夜不是受了傷嘛!
自然得好生休養(yǎng)生息才對??!什么味道,好香啊!”
說著,青黛就從床上蹦了下來吧,鞋子甚至都沒來的及穿上。
待她來到桌前,卻見只有一碗粥兩根油條。
繼而有些委屈的看著楚玉珩道:“蘇公子真是小氣?!?p> 楚玉珩卻不以為意的說道:“修葑他們在樓下吃的,應(yīng)當(dāng)給你留了一份。”
青黛聞言,竟立刻忙不低的,提溜著鞋子,便直接下了樓。
沈漫這才想起來昨夜她做的那個散毒丸,便一邊轉(zhuǎn)身去尋,一邊說道:“昨夜我將那散毒丸給做好了,今日……”
說著,她便打開了那個裝散毒丸的盒子,卻不料里邊竟空空如也。
沈漫愣了愣,楚玉珩卻忽然從身后將她重新拉到了桌子邊上坐了下來說道:“好生吃飯吧!
那丸子我已經(jīng)吃下了?!?p> 沈漫微微一愣,楚玉珩又道:“是修影拿與我的?!?p> 她這才眉頭舒展道:“吃下便好了,那散毒丸里我又多加了一味藥材,可助你恢復(fù)元氣的?!?p> 楚玉珩點了點頭,沈漫放下已然空蕩蕩的碗,這才又繼續(xù)問道:“昨夜去盛氏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楚玉珩臉色一凜道:“攻擊我們的那個魔尸,說是中途逃了。
那幾個劍修有幾個還在外追蹤,挑了一個回去報了信,對此事他們的說辭倒是沒有半點漏洞。
我此次前去,原本就以江湖人自居,若往深了詢問,怕是會令對方起了疑心,便沒有多加詢問。
但是昨夜,我居在他們那里,夜間卻聽到許多奇奇怪怪的聲音。
后來我聞聲趕過去,卻見是盛氏劍修在練劍?!?p> 沈漫當(dāng)即蹙眉道:“大半夜不睡覺,卻練劍?
盛氏家規(guī)竟如此變態(tài)么?”
楚玉珩也點著頭說道:“可我隱約聽到的那些聲音,卻并不是劍與劍相碰時發(fā)出來的聲音?!?p>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在故意擾亂視聽?”
楚玉珩再次點了點頭,然后說道:“看來這昌黎,并不是我們眼見的如此平靜。”
這時候,沈漫忽然想起來,自己昨夜想到的那個人。
隨即這才又說道:“對了,我還有一事想要跟你求證一番。”
“何事?”
沈漫凝眉,沉思片刻后,問道:“當(dāng)年劍修大會,你可還有印象?”
楚玉珩聞言,握著沈漫的手,果然又加重了幾分力道,隨即說道:“記得?!?p> 那一段記憶,是他最不愿回憶的,若是他知道他當(dāng)初那般自以為是的決定。
會害得他們二人最終落得那般田地,恐怕是說什么,他也不愿那樣做的吧?
只是事已如此,這世上最難求,最不可求的便也是后悔一事了。
沈漫抿著唇,這才又繼續(xù)道:“當(dāng)初有一名百里家的少年,你可還有印象?
就是他忽然出現(xiàn)在劍修大會上,將……將我屠殺百里一家的事情,抖了出來。
那時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之后又是一件事連著一件事的發(fā)生,我便將此人給拋諸腦后去了。
當(dāng)時,你們可還記得如何安置他的?”
楚玉珩凝眉想了許久,這才搖著頭說道:“記不得了。
那人……我好像自那以后也再未見過?!?p> 思及此,楚玉珩忽然抬起頭來,盯著沈漫道:“你的意思是說,此次魔尸和獵妖師忽然出現(xiàn)……可能與那人有關(guān)聯(lián)?”
沈漫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看著楚玉珩道:“當(dāng)初屠殺百里家,其實是因為……”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楚玉珩卻直接起身站到了沈漫的身邊,然后輕輕的將她攬進(jìn)了懷里。
隨即這才又說道:“我都知曉?!?p> 沈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問道:“你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