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綽在天啟殿中接見了耶律休,商量一番后道:“耶律元帥所想,也是本后的打算,遼宋一戰(zhàn),如今勝算在握,”
耶律休道:“這一切都是太后運籌帷幄,是我大遼之?!?p> 隨后耶律休去往邊關,林承殤在偏殿聽到的這些,等蕭綽回來后說道:“娘,兒子也想去孤狼關觀戰(zhàn)!”
蕭綽知道一開始林承殤就在聽他們說話,但是并不阻止
眼下聽到這話道:“不可!你必須給我踏踏實實的留在也都,”
林承殤卻道:“娘,我想去找無憂,寇準回來后說天波府的處境艱難,也并不是要去幫助他們,我只是放心不下無憂”
蕭綽沉聲道:“阿瑾,你怎么能為了一個杜無憂一而再再而三的違逆我,以前你不會這樣的!”
林承殤道:“娘,兒子什么都可以聽您的,但是無憂她,我真的不能放棄!”
蕭綽思慮了一會道:“這樣,我命令耶律休,到時可以留杜無憂一命,并且把她帶回也都,你不必去邊境了”
林承殤道:“無憂她不會來的,天波府的人,同生共死,如果到了那一日,只怕無憂不會茍活,兒子只想去找她,如果她愿意,我再帶她來見您”
蕭綽只覺得恨鐵不成鋼,隨即一想,自己當年不也是如此,若不是林玉一直守護,又怎能活到如今,
982年底,雪夜凌冽,蕭綽于定安寺后院端坐床榻,懷中抱著不足一月的孩兒,眼中淚水不停地打轉,靜默了好一會,緩緩走到門前,喚了最親信的侍女,當夜便收拾了所有有關生子的所有消息,
對著蕭瑾說道:“瑾兒,娘親還有更加重要的使命要去做,只好再次辜負了你的父親,娘親必須要走,身為拔里氏的女子,一生都要守護大遼,你要平安快樂的成長
……玉哥哥,綽兒又要對不起你了”
玉門關百里處遼軍孤狼關
林玉一身黑甲也掩蓋不了自身的俊秀颯爽,抬眼看著滿天星辰,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一位女子,自幼便在心中愛慕的女子,距離上次離京已快一載了,每月初都會有飛鴿傳書過來,最近的一封信里說道,很快就可以離開都城,過來尋他,從此遠離天下,可惜最后等來的卻是蕭涼兒的一句口信
“忘了我,顧好瑾兒……”
林玉腦中一震,原來,她還是舍棄了自己,那夜的親密無間,承諾萬千,又是自己的一場夢
念及瑾兒?瑾兒?
林玉急忙向蕭涼問道“阿綽她是不是不會來了?”
蕭涼回道“少將軍,太后她已于三日前答應了耶律休的條件,回了也都城,”
林玉默默流下眼淚,問道“那瑾兒又是?”
蕭涼道“是您與太后剛滿月的兒子,太后已取了表字,蕭瑾……”
林玉頓感晴天霹靂,嘴里不住的念叨,難怪那夜……阿綽,是我對不住你,沒有能力照顧好你
道“瑾兒仍在定安寺?”
蕭涼道“太后臨走前,已經祝福奴婢過來傳信后不必再回宮中,只需照顧好小公子,并且如果少將軍回朝后,方便可以時時前去探望”
林玉驚道“探望?阿綽的意思是,不讓我接瑾兒回府?”
蕭涼無奈回道“太后有此顧慮,少將軍應該明白的,目前朝局不穩(wěn),而且小公子身世驚天,不可輕易面對”
林玉當夜便吩咐了副將留守,只身帶著蕭涼奔回也都,
定安寺后院廂房內,智遠禪師一邊幫嬰兒換尿布,一邊忙的手足無措,還嘟囔蕭綽不負責任的跑了,把她兒子留給自己看管,真是沒有天理了,轉念一想,又是無奈的笑了一笑,若不是少年相識。自己又怎會攬下這苦差事?嘿嘿,如今欺負不了你娘親,就欺負欺負你小子吧,說完往蕭瑾的腦門輕彈了一下,喂過粥后,智遠抱著蕭瑾來到院子里曬太陽,一邊搖晃竹椅,好不自在的哼著小曲
林玉風塵仆仆的趕到定安寺,正好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低頭嘆了一口氣,道“小安,我回來了”
智遠聽到久違的聲音,笑著往林玉走去說道“林大哥可算到了,那蕭綽好生沒有仁慈之心,非把這小子托付給我七天,說是七天之內你必到,還真是準阿,我這可是寺廟,收留她過了一年還不算,還留了兒子折磨我呢”
林玉但笑不語接過了懷中早已睡去的孩子,看了后說道“眉眼真像極了阿綽,”
是夜,蕭涼抱走了沉睡的蕭瑾回了房間,林玉獨自在院中靜坐了許久,直到身后傳來嘆息的聲音,智遠徑直坐到了石凳上,笑著說道“蕭綽她…….原本是準備好了要離開的,在我這里安胎,養(yǎng)子一年,都在籌劃遁世的事情,可惜變化萬千,才選擇了離開”
林玉無奈道“我明白,我都明白,這么多年以來,她有多不容易我明白,小安你也明白,不然也不會一直這么幫忙,我很謝謝你照顧瑾兒”
智遠道“哎!別提謝字阿,我一身的雞皮疙瘩,那你以后怎么辦?真要聽那蕭綽的把兒子留在我身邊?你舍得嗎?”
林玉道“她的苦心,我理解,瑾兒留在你這里,是最安全的,你也知道當年景陽是怎么走的……”
智遠憤道“我當然忘不了!如果不是她蕭綽心思歹毒!景陽怎么會落下個如此!虧得你這么多年對她癡心不改,我就不知道蕭綽哪里好!”
林玉結束了談話,回了房間看到蕭瑾睡得正香,便趴在床邊看了一夜,是日清晨騎馬趕回了邊關
四年后……
遼國元帥耶律休進犯玉門關,月余連下三城,大宋派遣楊業(yè)掛帥,楊門虎將七子出征,臨行前,七娘杜金娥剛嫁一日,便送別了楊希,
雙龍會一戰(zhàn)后,楊門子弟中計殞命,楊七郎奮勇殺出重圍,卻在大宋營帳前被潘仁美生擒,萬箭穿心而死,杜金娥痛失所愛。
想到往事,蕭綽的心中徒添一抹憂傷,卻握著林承殤的手說道:“去吧,娘親可以為你顧好一生,卻阻止不了你的心,放手去做,一切有娘親在”
林承殤一時間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說道:“娘,您放心,等兒子辦好了事情,會盡早回來的,父親給您的桃花酒您喝了嗎?如果不夠,到時候兒子再給您帶,反正往年父親都會準備許多的的”
蕭綽溫柔一笑道:“已經喝了,味道比去年的差了一點,和你父親說一下,手藝是越發(fā)不好了,既然你要去孤狼關,那我再去囑咐一下涼兒,陪你一道吧”
林承殤卻道:“不了,娘,涼姑姑一直都為兒子操心這么多年了,不是還有暗衛(wèi)嗎,”
蕭綽道:“可以,不過要照顧好自己,不然娘親擔心”說完又把自己隨身的虎符一半留給了林承殤道:“這是可調大遼三千精銳的虎符,你收好了,另外你去宋朝邊境,要多多注意,也不可讓耶律休等人知道”
林承殤道:“兒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