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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九州卷

解謎

盛世九州卷 秋葉幾尺 3359 2019-08-13 13:59:52

  一方人,一方土,三川少一皆躊躇,江南少男能破古。

  破古…破古…神宗糾結(jié)著,總覺得這首所謂的“童謠”沒那么簡單,只兩三天時間就能傳遍大街小巷,只是因為它朗朗上口嗎?神宗看向身邊的太監(jiān),便發(fā)問:“你知道這個童謠傳了有多久了嗎?”“回陛下,據(jù)小人所知已傳兩日有余?!?p>  “兩日便傳遍大街小巷,宮內(nèi)宮外,可是有人攛掇?”神宗又提出了新的疑問?!氨菹孪氡厥嵌鄳]了,這也是百姓生活中的一個樂事罷了,陛下不必過分猜測?!币慌缘奶O(jiān)恭恭敬敬地答。但神宗哪里肯聽,想了許久,吩咐身邊太監(jiān):“傳朕口諭,讓司馬學(xué)士即刻進御書房見朕。”太監(jiān)唱了個大喏,便連忙向皇城外跑去。

  不一會,御書房內(nèi)?!俺妓抉R光,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币焕铣碱澪∥〉貜澲?,拱手向神宗行禮?!皭矍涿舛Y,賜座。”神宗看了一眼司馬光,經(jīng)年的史書修訂編纂和朝廷政務(wù)工作使得司馬光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外貌。“朕召愛卿前來,有一要事協(xié)商,愛卿可愿意否?”司馬光從座位上起來,向神宗行了個大禮:“臣愿為陛下肝腦涂地,在所不辭?!鄙褡诼犕?,微微一笑:“愛卿可是文臣,專心于朝堂政事即可,不必去管那武將們的事情,何來肝腦涂地一說啊。行了,愛卿坐下吧?!闭f完,神宗看著司馬光。司馬光緩緩坐下正納悶,一抬頭,看到皇上正在看他,腦中一陣慌張,又回想起剛才那番話,慌忙又站起身來,再次拱手行了個禮:“陛下,老臣實在是一片忠心全給陛下了,從未有越俎代庖之事,請陛下明查啊?!鄙褡诳粗?,臉上的表情又緩和了一些:“愛卿坐吧,朕也沒說愛卿有什么不法之事啊。好了,愛卿莫要慌張,朕有一奇事,倒想說與愛卿聽,愛卿可愿意否?”“陛下但說無妨,老臣絕不泄于他人絲毫?!彼抉R光敏銳地察覺到了話里的意思。

  神宗笑了笑:“愛卿懂朕啊,那朕就直說了。最近宮內(nèi)流傳一首童謠,說是‘一方人,一方土,三川少一皆躊躇,江南少男能破古?!瘣矍淠芙馄湟夥?”“容臣…容臣想想。”司馬光飽覽群書,文字游戲?qū)λ院翢o難度,他聽完便敏銳地明白了蘊含在詞中的意思。他意識到這可能是陛下對他的考驗,更可能是陛下對舊法的考驗。

  司馬光又想到前些日子曾公亮的歸天,還有剛才神宗的語言考驗,結(jié)合在一起,司馬光突然感到一陣戰(zhàn)栗:陛下這是想要實行新政,特來找我毛病好罷黜我,陛下知道只要我一倒臺,舊黨定紛紛散去。與其強烈抗衡,倒不如直接順著陛下的意思,還能給舊黨一個好名聲,如果新舊再有沖突,到時候也定是新黨之過,再說了,我手上還有一張王牌未用,此時正是可用之時。

  想到這,司馬光站起身來:“回陛下的話,臣琢磨了一下,此言實是為了讓王介甫回朝所作?!鄙褡诼犕?,表情似有不解,便問道:“愛卿為何這么說?可有什么依據(jù)?”

  司馬光再拜:“回陛下的話,一字加個土字便是王字,人字頭加少了一的川,這便是個介字,少男便是一個甫字,江南正對上王介甫身處江寧,破古意為破除舊制弊端,重振我朝雄風(fēng)?!薄澳菒矍湓趺纯茨??”神宗再次問道。

  “臣以為,即使是舊制,也有諸多弊端,有時人力過剩,有時人手不夠,亦或是百姓豐年和貧年的稅制,臣愿讓介甫歸朝,共建我朝盛世。”司馬光雖然很不情愿讓介甫回朝,但因為這是圣上意思,無奈之下只能應(yīng)允。

  神宗聽到司馬光這番話,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很快便為司馬光這種思想感到贊賞:“好,愛卿果真會以大局為重,朕有此臂膀,還怕大業(yè)不成?”轉(zhuǎn)頭看向身旁太監(jiān):“你現(xiàn)在就去,要快馬,召王介甫速速回朝,不可延誤?!彼抉R光此時的表情十分微妙,在旁人看來,表情中似乎有一些自嘲和無奈。

  可以理解,畢竟誰愿意將敵人放出來呢。

  司馬光告退后,絲毫沒有耽誤,沒有向自己府上走,而是連忙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原是司馬學(xué)士大駕,范某不曾招待,來的遲了,學(xué)士莫要怪罪?!币粋€布衣先生看到司馬光前來,慌忙放下手中筆,對兩個童生說:“你二人先默習(xí)功課,稍候?!闭f罷,便去迎接司馬光:“學(xué)士,這邊請?!?p>  到堂上后,那布衣先生便行了個禮:“小人見過司馬學(xué)士?!彼抉R光只微微一揮手,示意免禮?!胺锻?,那個人可還好?”布衣笑了笑:“司馬學(xué)士大可放心,此人目前離朝甚遠,暫時不會參與朝政。”司馬光卻笑不出來,布衣看到司馬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便問道:“圣上召學(xué)士入朝,可有什么要事?”司馬光正想開口,又想起神宗對他說的話。

  “圣上意思是,不讓泄露他人,是么,司馬學(xué)士?”布衣敏銳地察覺到了司馬光內(nèi)心的憂慮。司馬光沒說話,點了點頭?!斑@個消息,不僅對司馬學(xué)士不利,甚至還對我等不利,是么?”布衣再次發(fā)問,司馬學(xué)士又點點頭?!澳牵持懒?,想是介甫兄要回朝否?”布衣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先生又是怎么猜到的?”司馬光此刻反問道。布衣笑了笑:“某混跡于城中,何事不知啊?今日圣上是不是問了學(xué)士那個童謠,學(xué)士還解出了字謎?”司馬光又一想,猛地發(fā)現(xiàn)一個巨大的疏漏?!耙詫W(xué)士的博學(xué),解出字謎易如反掌,但學(xué)士似乎忘了,圣上在朝這些年,難道連個字謎都解不出么?”布衣對司馬光說道。司馬光聽完布衣的分析,當時恍然大悟:“完了,完了,圣上開始猜忌老臣了。”

  布衣又說道:“學(xué)士此言差矣,圣上不是猜忌,只是為了權(quán)衡罷了。今明仲公壽終,介甫遠在江寧,朝中百官之首必是學(xué)士您,圣上忌憚學(xué)士權(quán)高,故試探學(xué)士意思罷了。依某愚見,司馬學(xué)士當時應(yīng)力主爭介甫公回朝才是,不僅讓圣上猜忌減去三分,更能在百官心中樹立學(xué)士的盛名,以致天下士人皆知學(xué)士待人接物之理。”

  司馬光聽完,稍緩和了一些:“那先生意思,圣上本就想讓介甫回朝?”“正是,若司馬學(xué)士當時在圣上面前有所異議,我等經(jīng)年努力皆會化為烏有?!辈家抡f完,為司馬光倒了盞茶:“學(xué)士請用茶,這茶味苦澀,但飲盡后,也有回甘?!彼抉R光看著那盞茶出神:“回甘,也不知道我等會不會有回甘的那天?!?p>  “焉知非福?!辈家抡酒饋?,取了幾張紙,“這是那位近幾天寄來的書信,學(xué)士看看吧?!彼抉R光接來,展開,仔細看看:“他最近還是這么桀驁,照這性格,必惹禍事?!辈家侣犕?,淡淡說了句:“他最近可是安全的很啊,望學(xué)士先以朝內(nèi)為重吧。”“還望介甫回朝后,不會有什么大事吧,畢竟某不想讓那位這么早就鋒芒畢露。”

  另一邊,介甫正看著書信出神:“什么,明仲公,去了?”來人行了個禮:“前日去的,還望王公節(jié)哀。”介甫揮了揮手:“罷了,斯人已逝,某謝曾公派先生千里傳信,這些銀子權(quán)當一些盤纏,還望先生收下?!眮砣耸障裸y子,便告退了。和甫從后面走來:“恭喜兄右遷之喜。”

  介甫沒好氣地瞥了和甫一眼:“怎么說話呢,明仲公歸天,什么右遷右遷的,哪來有喜啊?”和甫聽介甫這么說,故作神秘道:“兄不知,朝中二位重臣,一是司馬學(xué)士,二是明仲公,二人互相權(quán)衡。兄乃革新之首,明仲公歸天后,朝中能抗衡司馬學(xué)士的只有兄了。這幾日朝中必是熱鬧的緊啊?!苯楦β犕辏矝]怎么言語,仔仔細細又讀了幾遍書信。

  不一會,元澤慌忙跑進堂中:“圣…圣旨到?!焙透πχ聪蚪楦Γ骸翱窗?,好事來了?!痹捯魟偮洌蝗吮阕呱咸们埃骸巴踅楦卧??”介甫一開始聽和甫一說,也稍稍安心,聽到這人的語氣,似乎并沒有好事,心里便咯噔一下。介甫強打精神:“臣,王介甫在此?!?p>  那個人站好,從包裹中拿出圣旨:“圣上有旨?!苯楦透Χ穗S即跪下?!巴踅楦β犞?,介甫公在外辛勞,已有些時日,實是辛勞,朕不忍如此,故請介甫公回朝,再擔(dān)大任,為朕分憂,欽此?!苯楦β犕辏褂行┎豢伤甲h:“臣王介甫領(lǐng)旨,謝陛下。”那人慌忙拉介甫二人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笑容可掬:“恭喜介甫公高升,來日朝中相見,可要多照顧照顧咱那。介甫公請速速整理行裝,莫要耽誤了圣上?!?p>  介甫正準備收拾,卻被和甫叫住了。和甫偷偷告訴介甫:“弟剛才已將行裝收拾完了,現(xiàn)在兄便可出發(fā)?!苯楦β犕?,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又去檢查了行裝,尋了個大車,帶著行李和仆人元澤便出發(fā)了,留下和甫在府中打點。

  介甫和元澤在車上行進時,介甫突然問道:“元澤,前兩天我讓你調(diào)查的東西,怎么樣了?”元澤聽完,回答道:“調(diào)查出來了,只是和甫公子將證據(jù)撕掉了?!苯楦β犕辏肓艘粫?,說道:“撕掉就算了吧,畢竟和甫也不小了,不能什么都干預(yù)吧。”元澤隨聲附和,趁介甫瞇著眼休息,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迅速拿出一張帶字的紙,藏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與此同時,和甫派下人打掃府中,在書閣內(nèi)看到了那天被撕掉的文章,仔細一看,卻并不是自己寫的那篇,和甫頓感不妙,慌忙想著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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