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靠西,已到了正午時分。
二位郎君并兩名婢子只顧悠哉地品茶,先不說嘴角沁著的毫香,單指那匯在舌苔上的清甜醇滑,不僅驅(qū)散了燥熱的暑意,還能免去時氣所感,諸如積食,憊懶,和水米不進等癥狀。
茗伊自上輩子喝慣了的,沐涵是打心底里受用,子墨和尚琛也覺得吃著甚好,便敲定了泡茶的東道。
子墨重重地向尚琛叉手示禮,認真道:“二郎幫人幫到底,這茶會還是讓茗兒全權協(xié)理了吧!”
尚琛再度驕傲起來,不痛不癢地說:“無妨,她就指著這點微末技藝傍身了!”
看著自家郎君在那兒充大方,茗伊不禁扶額,但還是上前一步,補充道:“泡茶是不錯,可與烹茶比起來,稍顯簡薄,還須往其他方面下點功夫才好!”
尚琛挑眉:“你懂得竟多,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茗伊露出八顆貝齒,燦笑道:“說來話長,我要用一生來作答,你不正聽著嗎?”
文子墨忍不住酸道:“你們回府再慢聊吧,先說要下哪些功夫吧!”
看著自家郎君賠了一身的風度,沐涵將揚起的嘴角死死壓住。
茗伊掃視這一眾生相,深深地呼了口氣,說道:“泡茶操作較為簡練,不免有些無趣。而且壽眉餅也不算高貴,以高三郎的性子,估計要埋怨主家刻薄了!“
尚郎吃味,“你倒是了解他!”
茗伊:“回家再說!”(你個醋甕)
子墨看不慣他倆蜜里調(diào)油的情狀,強撐著最后一絲氣度,苦笑道:“那要我怎樣才好?”
茗伊忽略他的無奈,直道:“郎君室外的那片毛竹還算好,揀一根大的,足夠取出七個竹筒的就成。”
留云一聽,不等他家郎君吩咐,便徑自去辦了。(適合跑業(yè)務!)
茗伊續(xù)了盞白茶,喝了方再說道:“再預備十個鵝梨,檀香末一兩,沉香末一錢,我要炮制香料!”(偷師周后的鵝梨帳中香,莫怪莫怪)
子墨道:“這有何難,沐涵仔細,讓她預備就很好!”
茗伊深以為然,看著沐涵出去,瞇著眼睛悄悄兒道:“真的不是通房?”
文子墨仰天長嘯,尚琛掌不住了,先自笑了一陣,方道:“小妮子,再不老實,仔細你的皮!”
茗伊冷笑,半挑釁地說道:“好啊,那我就棄了你,當姑子去!”
尚:......
子墨饒是成人之美,也看不過他(她)們?nèi)绱饲闋?,橫下心打住道:“還需要預備哪些勞什子?”
茗伊指著案上的五足熏爐,繼續(xù)說道:“除了銀的,有沒有瓷燒的熏爐?”
正說著,沐涵走了進來,室內(nèi)飄起了似有若無的甜梨香,手里是個螺鈿花鳥紅漆大捧盒,裝著一應的炮香用料。還等不及放下,便說道:“茗娘子莫不是要尋個白瓷的,好跟茶盞匹配,看著齊整些?”
茗伊拍手贊道:“阿姐真是個妙人!可有現(xiàn)成的,好歹找出來,容我比對比對,方便置香?!?p> 沐涵抿嘴笑道:“府上只剩下些金銀器,瓷的,遣留云上西市一趟,要一車也有?!?p> 聽罷,茗伊認真地看向尚琛,一臉的撒嬌撒癡,她家郎君也很興頭同她對視。陣陣秋波掃射下,尚琛敗下陣來,寵溺道:“還是我們親自去挑揀吧!”
茗伊:“郎君英明!”(舍得給女人花錢)
看著茗伊那般乖覺可愛,子墨也附和道:“等過中(吃午飯)就出發(fā)!”
茗伊:“郎君們都很英明!”
文和尚:......(街上逛一圈,你至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