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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錄筆記

第十三章 揮舞著鐵鍬

聞錄筆記 帽衫道士 6003 2019-07-15 21:48:25

  此時胖子帶著我已經(jīng)打算上路,走出十多米胖子就停下車。

  “干嘛?”我問道。

  “我好像看到我們家歡歡也跑到二翠家了。”胖子答道。

  “估計你是看花眼了吧?”我打開手電照了照胖子指的方向,連根毛都沒看到。

  “算了,咱先去三里河再說?!迸肿域T上了車對我喊道,“你給我照著點啊,這都快大半夜了你再摔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手上雖然給他打了亮,嘴里諷刺道:“你還是二翠女婿呢,連個路都認不清,活該給你們家鬧翻天了?!倍纷鞖w斗嘴,我見好就好,詢問正事道,“你著急忙慌地要去三里河干嘛?”

  “二翠這人我了解,她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她說的三里河畔半米深的地下,是我藏錢的地方……”胖子哼唧了幾聲,呼吸聲也重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心事壓的。

  我納悶道:“唉?你該不會把這幾年攢下來的錢全藏到那兒了吧?三里河離你們家可是夠遠的???二翠說錢都被鼠咬蟲蛀了,該不會是看你窮了才跟你鬧這出吧?”

  “她家里人不懂事,二翠是那個不懂事的人嗎?這事不好說,先過去看看吧。你還真別說,這事也邪乎怪了,二翠平時唱個歌都跑調(diào),今天這是怎么了?”

  我答道:“《葬花吟》我知道,是《紅樓夢》電視劇里的一個插曲??珊竺婺嵌卫デ鷳蛟~……怎么聽怎么凄慘委婉?!?p>  “昆曲?你還聽得出是昆曲?”

  我吧唧了一下嘴:“咋?你這是看不起人啊?!?p>  “不是,不是。二翠他娘喜歡聽戲,我聽她提過昆曲。說是昆曲的代表作有王世貞的《鳴鳳記》,湯顯祖的《牡丹亭》、《HD記》、《南柯記》,沈璟的《義俠記》,孔尚任的《桃花扇》,洪升的《長生殿》……”

  “哎呦喂,胖子,為了討好你丈母娘你還真是下了苦工了。平常我讓你多記點東西,你看你那一臉不耐煩的嘴臉……”

  “你別搗亂啊。二翠她娘最喜歡昆曲里的《牡丹亭》,二翠這幾句要是唱得是杜麗娘……《蘭亭序》又叫《牡丹亭還魂記》,她這是要和我分別?不像啊……這他娘的到底是個啥意思?這女人就是麻煩,沒事你打什么啞謎,還他娘是個這么文鄒鄒的啞謎……”

  “嘿,你還真說對了。前面那段《葬花吟》唱得是多凄婉。像這些個有點文化的女人,要是真給你玩風月,咱們這些個胸無點墨的人還真靠不住。這女人就是沒事找事,顧影自憐瞎動情?!蔽业寐暶鬟@是我瞎猜的,如今我還練著童子功。夫子講唯女子和小人難養(yǎng)也,我就順水推舟勸胖子嘍。

  “你就別添亂了,我怎么說一句你就懟我一句,不讓人活了啊?!?p>  “得,你說……”

  “我還說個屁啊……”胖子猛蹬了幾腳車鐙子,我們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臨到了三里河邊,胖子從一處廢棄的破瓦房里找出了一把鐵鍬,喊著我沿著小路穿進了河溝旁的一個密林里。

  我埋怨道:“頭年前我就跟你說了,你把錢存起來要么買點實在東西囤起來。你這倒好,把錢全埋到這土坑里了。”

  胖子找好了地方開始挖坑,聽我埋怨他接話道:“我也沒辦法啊,我爹不信我的,我又不敢存銀行。這不我結(jié)了婚剛想著把這些錢都換成金子再找地方藏起來,沒料到又出去玩了小半年……”胖子踩著鐵鍬喘了幾口粗氣,又道,“這也奇怪了,你看這土,壓根就沒人動過,二翠怎么就說我的錢被蟲子蛀了?!?p>  “做夢吧……”我發(fā)誓我不是誠心要懟胖子的話,大多只是隨口一說。我從家里出來之后,心里一直想著李老道說的那只跟在胖子身后的山精古怪。此時天色又黑,身旁是被月光拉長的樹影,耳中除了風聲還有水聲,此情此景,想不想入非非都難。

  “嗯,你說的對,有可能就是二翠做了什么夢。他們一家人啊,那真是又窮又封建,尤其是她娘,她爹還什么都聽她娘的……可是二翠她娘現(xiàn)在幾乎都聽二翠的啊……”

  “你也別琢磨了。來,鐵鍬給我,咱倆倒替著挖。”我從胖子手里接過鐵鍬,在兩手手心里啐了一口唾沫,一抹就握住了鐵鍬,繼續(xù)向下挖,“胖子,這土夯得夠?qū)嵳\,你要說有人動過我都不信。”

  我和胖子倒替了兩手,眼看一米見方的一個小坑就沒過了膝蓋。

  胖子喊了聲“停”,趴在坑外面開始小心翼翼地扒拉土。不多會兒,一個四四方方的皮箱就顯露了出來。他把土騰到一邊,一把將箱子拽了出來。

  我在胖子的身側(cè),胖子伸手拽皮箱的時候,我看到還黏著濕土的皮箱側(cè)面被什么東西蛀地破破爛爛。胖子手上一提,皮箱朝下的一面立時破裂,稀稀拉拉地散落了一地灰色的100元鈔票……

  這些鈔票多數(shù)已經(jīng)稀碎,就如同春末小鳥搭的鳥巢,仿佛是被什么東西在箱子里住了窩。

  我驚異地拿著手電在皮箱上下左右來回晃了晃,胖子拿手遮住眼道:“你干嘛呢?別晃我啊。”

  我這才知道胖子似乎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從他的角度完全沒看到這件事的發(fā)生。我指著箱子道:“錢全成了碎片了……損毀到這種程度你想粘也粘不到一起了?!?p>  胖子這時方才去看箱子的另一邊,我在一旁拿手電幫他打著光。胖子用手摸了摸箱子側(cè)面的大洞,不甘心地伸手像洞里一掏。霎時間,他“嗷嘮”一聲慘叫,瞬間把箱子拋到了地上。

  我前一秒還見胖子臉色痛苦,下一秒?yún)s見他面目變得猙獰。他手上也不知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鮮血噌噌直冒。

  “胖子……”我趕緊上前去拽胖子,想要幫他把手上的血先止住。

  胖子掙開了我的手,幾步跨到他扔出的箱子跟前,抬腳就要去踩那個箱子。

  就在這一時之間,箱子里猛地竄出一條兩尺來長的白色生物。它通體雪白,尾巴又粗又大。這東西朝前躍起半米高落了地,一回頭,三角耳朵、又長又尖的嘴,齜著牙一臉兇相。

  “白狐!”我脫口而出,“白狐貍……”

  胖子爆喝了一聲撞起了聲威,抓起鐵鍬上前就去拍那只白狐,口中罵道:“我操你八輩祖宗?!?p>  我見狀趕緊著四下張望了一圈,見沒有趁手的家伙什,只得撿起了一塊磚頭就要上前拍那只狐貍。

  這狐貍并沒有被我倆的陣仗嚇住,借著身體靈巧左竄右蹦,圍了我和胖子打起了轉(zhuǎn)。

  胖子啐了口唾沫,舉著鐵鍬道:“操,一個小崽子狐貍,還當自己是豹子了?”

  這狐貍兩眼放光,黑夜里在燈光的掩映下化作綠色。我拿手電追著狐貍的影子,生怕它突然消失,再在背后偷襲。我這一轉(zhuǎn)圈不要緊,燈光所及之處又有十多個白慘慘的小身影、二十多對綠晃晃的小眼睛……

  我趕忙道:“胖子,我們被包圍了。”

  “真他媽邪性,我這是怎么惹了這幫騷狐貍了?”

  “狐貍、狐貍……”我腦子里瞬間蹦出了無數(shù)往昔的畫面,這短短一瞬間,我竟然將這輩子我和胖子一起的歲月回憶了一遍!這就是李老道說的山精古怪,這就是太行山里的那一只——白狐!

  胖子幾次舉著鐵鍬去拍,但每每不中。這狐貍似乎有意戲耍胖子,或是伺機等待著胖子體力耗盡。

  我的思緒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被拽回了當年太行山里那座日軍基地當中——褐色藥水在猴子手里被一只白狐打翻,這白狐溜出陳列室時又被胖子追打了一陣。

  李老道說胖子將從太行山引回一只山精山獸,莫不是就是它來報仇?

  我脫口說道:“胖子,這白狐是不是太行山脈下面那只?”

  胖子乍一聽我的話身上頓時打了個冷戰(zhàn),說話也有些哆嗦:“我昨天回來時還和二翠說我看到一群白兔子綴在車后面……難道就是它們?”

  “別怕,揍它們的。咱們倆人還斗不過這一幫小東西嗎?”我拿著手里的石頭瞅準了方位就將石頭丟了出去。也就剛才和胖子說話的時候,我感覺腳下被絆了一下,晃眼一看竟然是我丟失的那把青銅匕首。這匕首插在土里,露出匕柄,也不知是早先就在這兒了還是被人投擲到了這里。

  此時此刻我還哪管那么多,矮下身半蹲的著撿起了匕首橫在胸前,喝道:“來啊,上??!怕你們是孫子!”

  我這一嗓子嚎完,轉(zhuǎn)圈的白狐停了下來,其余隱于黑暗中的白狐也都相繼走了出來。這些白狐以最早藏在胖子箱子里的為首,余下大小十多只狐貍齊是齊到了的那只領(lǐng)頭白狐的身后。這群狐貍發(fā)出“哇嗷嗚嗚嗚、嗯嗯”地叫聲,對我和胖子又是咧嘴又是齜牙,仿佛是在和我們做最后的對峙。胖子早就在白狐們集合之際就蠢蠢欲動,這下逮準了機會,猛地撲上去就是一鐵鍬,這一鐵鍬下去,霎時有幾只來不及躲閃的小狐貍被拍地橫死當場。

  這群狐貍剎那間不再安份,一齊朝我和胖子撲了過來。我剛還在想這群白狐貍為什么會選擇和我們對峙,可胖子冷不丁地這一鐵鍬下去,兩方直接開戰(zhàn)。

  原本這就是春末夏初,我和胖子都已經(jīng)穿著短袖、短褲,這一仗打好了也無非是個慘勝。

  狐貍?cè)鹤鬀_右突,一個個躍起來都有一米多高。胖子揮舞著鐵鍬動作極大,我只得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攻擊我的白狐并不多,這不多的幾只也只是將我圍在了一邊,我稍有動作便會撲上來將我趕回原地。其中大多數(shù)的白狐都集中在了胖子那邊,這些白狐落地便又轉(zhuǎn)身跳起,不多會兒胖子身上就見了多處血口子。

  我?guī)状螄L試著去幫胖子,這一次突圍,我刀子一橫就破了一只跳起的狐貍的膛,一堆內(nèi)臟在它落下后留了一地。這時,幾只對我圍著的狐貍也都紅了眼,再攻擊時已然開始對我撕咬,兇狠了許多。

  匕首再利也是短兵器,沒多久,幾只狐貍就站了上峰,往往一縱身就能撕咬掉我身上的一塊肉。我已經(jīng)無暇估計胖子,只能暗道他自求多福了。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身上有傷勢我的體力越來越不支還是這些狐貍見了血越來越興奮,我眼前的白狐動作越來越快,我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李曉,你還能行不?”胖子吆喝道。

  我勉勵支撐,不多久就到了強弩之末。我對胖子喊道:“胖子,一定得堅持住。”

  這一陣打斗,我身上的一切零碎物件都不知道飛到了哪里。我想起打電話求助的時候,大哥大已經(jīng)被我早些時候當作武器扔了出去。

  “這他娘的,操,在自己家門口栽了跟頭。早知道打不過就跑了,現(xiàn)在想跑也沒力氣啦?!?p>  我回道:“這就是倒霉催的?!蔽疫€稍微有那么一點僥幸心理,也懷有那么一點點期待。如今我和胖子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之時,李老道料事如神,他也應該到了吧?況且青銅匕首重新回到了我的手里,這能是巧合嗎?陸楓琴和李彤都說過我有護佑加身,難道他們想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嗎?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我眼前一道白影一晃就飛到了我的頭頂,照著我的面門撲了過來。

  遠處有幾道手電光穿梭在林子當中,一陣陣犬吠聲赫然響起。

  人世間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什么?是看到了希望而眼下就是無法翻身的絕望。

  白狐張開了爪子朝我的面門抓來,我下意識地閉住了眼睛。疼痛來的極慢,我正想著它是否會刺瞎我的雙眼、給我的臉上帶來幾道一輩子也無法修復的傷痕時,一股熟悉的味道伴著風聲從我面門前飛了過去。

  “大狗!”我先出聲后才睜地眼。

  胖子那邊也驚喜出聲,大聲喊道:“歡歡、淘淘、李大大!”

  幸虧我們家這條狗是叫李大大,要是叫李大爺……我肯定能聽成“你大爺”。

  大狗落地了,嘴里咬著一條迸濺了鮮血的白狐。它張口一吐,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隨即“汪汪”叫了幾聲,朝胖子那邊撲了過去。此時犬吠聲響作一片,歡歡、淘淘和我大大和大狗交換了戰(zhàn)場,大狗獨自一個與白狐頭領(lǐng)領(lǐng)著的數(shù)只白狐斗在了一起,而這三只才半年大的幼狗則跑到了我這邊。

  三只狗一到,圍著我攻擊的幾只白狐立馬嚇破了膽,有一只轉(zhuǎn)頭就跑,剩下的兩只則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我指著那只逃跑的白狐對三只狗道:“給我弄死它們,弄死它!”歡歡、淘淘個頭略微比李大大小一些,它們當場便咬死了兩只臥倒在地、瑟瑟發(fā)抖的小白狐貍,而李大大畢竟是我家的狗,個頭也不是白長的,跳過這兩只被嚇破了膽的狐貍聽命去追那只逃跑的狐貍?cè)チ恕?p>  我這兒脫了身,也顧不得檢查傷勢,急忙去幫胖子。我喊著歡歡、淘淘一齊朝和胖子、大狗打斗地白狐沖了過去。要說圍斗胖子的這群狐貍還真是厲害,有首領(lǐng)在場即使有死傷也聲威不減。它們似乎來時就有了必死之心,即使已然落了下風還是死戰(zhàn)不退。

  歡歡、淘淘沖了上去,我也提著匕首打算加入戰(zhàn)團。

  胖子忽然道:“李曉,來幫幫我?!?p>  我一看胖子便嚇出了一身冷汗,此時胖子渾身上下濺了一身血,全然成了一個血人。我疾走兩步到了他身邊,關(guān)切道:“那邊有人過來了,你別擔心?!?p>  胖子扶著我慢慢朝地上坐了下去:“哎呦俺的親娘,可累死我了?!?p>  這會兒幾只狗與狐貍斗在了一起,遠處的人也進入了我和胖子的視野。這一眼望去不出所料,是李老道帶著幾個民來了。

  我埋怨道:“李道叔,你要再不來我可就交代到這兒了?!?p>  李老道擺了擺手,呼喝著幾個民先將幾只狐貍打死。李老道檢查我和胖子的傷勢,說道:“狂犬疫苗和破傷風針是免不了了,這兩三個月你們兩個就老實養(yǎng)著吧?!?p>  此時大狗將白狐頭領(lǐng)咬在了嘴里,那白狐也終于認了輸,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哀傷。白狐的頭領(lǐng)戰(zhàn)敗,余下的狐貍死的死、傷的傷,被叼回戰(zhàn)利品的李大大和歡歡、淘淘一齊剿殺在了當場。

  我指著大狗嘴里銜著的那只狐貍頭領(lǐng)道:“李道叔,這就是你說的那個?”

  李老道點了點頭:“這只狐貍也有來歷,今時不同往日,被我降了也是它的福分?!?p>  “被你降了?”明明是被大狗咬在嘴里,這李老道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么?

  “你以為這條狗是誰的?”李老道扶須笑道,“天上、地下,機緣巧合的事不是上天作美就是有人刻意安排,你想想這一切是巧合還是必然?這就是道啊?!?p>  李老道將大狗叫到身邊,伸手從它嘴里取出白狐裝進了一個灰色口袋里,臉上笑意連連,似乎是得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寶貝。

  李老道早就對我和我父親說過,“斗大的耗子斗不過貓,精明的狐貍斗不過狗”,他是早就算到了這一步。往回一想,自從大狗到了門店,與李彤、與李老道相熟的異常,這和小人般聰明的黑狗一直都和我有份無緣。李彤說的那個從第一刻認識開始就是被安排來保護我的朋友,也是這個被我起名叫做“大狗”的黑狗吧。

  我蹲下身喊著“大狗”的名字把它叫到了身邊,伸手在它頭上摸了摸:“大狗啊,那我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俊比朔遣菽臼肽軣o情,和大狗朝夕相處了這么久,怎么能輕易割舍掉這段感情。

  大狗“嗚嗚”直叫,眼中有淚光閃爍。

  李老道道:“此間事也了了,大狗也該跟我離開這凡塵是非之地了。李曉大侄子,別悲傷,它的孩子不還在你身邊嗎?在你、在他、在那個女孩子身邊。”

  我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抱住了大狗的脖子。

  胖子在一旁顯得有些迷茫,他完全沒看懂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胖子也不認識李老道,倒是也能看出李老道一身道士的打扮,他道:“這位道長,您就是李曉常提起的李家那位李道叔?這次真是多謝你了?!?p>  “無量壽佛天尊。”李老道喝了一句道號,道,“這幾條狗我會挨個給你們送回家?,F(xiàn)在你們兩個有傷在身,我委托這幾位施主將你們送到市區(qū)醫(yī)院,你們再自行聯(lián)系家人。此次之事干系甚大,我希望你們能三緘其口。這白狐報復心極強,我保不好它會再跑出來害人?!?p>  李老道連哄帶嚇地給我們說了一通,最后給了帶來的民不少錢才算了了這件事。和李老道和大狗分別,幾個民分出兩人背著我和胖子上了大路,坐上車把我們送到了市區(qū)醫(yī)院。

  在我和胖子的要求下,也因為我們兩人的傷勢類似,醫(yī)生便欣然給了我們兩人一個雙人病房。

  一路上我和胖子并未和那幾個好奇心頗重的民多談,畢竟說得多了反倒是會害了他們。

  在醫(yī)院醫(yī)生百般詢問我們是怎么受的傷,我和胖子便謊稱是讓狗咬了。醫(yī)生一臉的不相信,在我掏出了一小疊百元大鈔后,他提出給我們做過血檢再對癥下藥的中和方案。

  我和胖子住進了病房,直到打過了針護士退去了他才不耐寂寞地向我發(fā)問。無奈,我將隱瞞他的李老道的預言告訴給了他,并否認了這只白狐是兩年前那只白狐的說法。

  胖子瞪著我喝道:“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我躺在床上轉(zhuǎn)頭看向天花板,因為疼痛嘴里不停地倒吸著涼氣,平淡道:“我敢跟你說嗎?說了你信嗎?我都沒信還跟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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