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主臥被恢復原樣,他們的女主人在主臥躺了一天,并未踏出臥室大門。傭人三餐照舊端送到她面前,她乖乖起身配合吃完,整個人如同沒有生氣般的洋娃娃,機械的重復一天傭人交代的事情。
睡夢中,她回到十二歲那年,爸爸媽媽在身邊,他們正在慶祝她剛?cè)〉檬欣锂嫯嫳荣愐坏泉?。突然,畫風一變,媽媽披著長發(fā)滿頭鮮血的從地上爬起來,父親正用怨念的表情盯著她:‘好女兒,你答應(yīng)父親的事情為什么沒做完,為什么不離開他...’他們朝她走近,再走近。他們伸出了蒼白的雙手,圍著她,圈子越來越小……
她的身子不停地抖動。頭拼命地晃,神色已經(jīng)恍惚,她喃喃自語:“不是的...父親...不是這樣的”
“小眠,醒醒”霍斯城走到沙發(fā)旁,伸手撫了撫她蓬松凌亂的長發(fā),關(guān)心的輕喚。
“別碰我”她的美眸瞬間驚大,入目是男人西裝革履,氣質(zhì)尊貴的模樣。
“做噩夢了?”他的眸光緊盯著她的臉蛋,眼神高深莫測。
她平靜的眼眸毫無漣漪,別過頭躲開他的目光,試圖避開這股氣息,身子早已被夢境濕了一身汗水。
她的這一舉動刺痛他的眼眸,怒火來勢洶洶。她的手腕被他按在頭頂,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羞恥感和恐懼縈繞著她。此刻,她膽戰(zhàn)心驚,極度害怕,慌亂中不知所措。
霍斯城眸中滿覆冰凌,盡是攝人心魄的冷,他動手解開襯衣扣子。
不知道為什么她比平常更害怕他的靠近,也許是剛才夢境中父親蒼白失望的面容太過清晰。
當他埋首在她頸窩輕輕吻時,顧眠腦海幾乎一片空白,她抓起沙發(fā)桌子上的水果刀,閉著眼從他的背上刺出了這一刀。
直到刀刺入身體的感覺清晰傳來,刀子脫了手。
她慌亂中睜開雙眼,對上了一雙冰冷的雙眸。他冷冷吐字“你想殺我?”
顧眠下意識搖搖頭,整個身子失控般顫抖,她害怕的沖出房門,一路往大門方向跑。
她不是想殺他,只是手不受控制的刺出這一刀。
她現(xiàn)在只有一個執(zhí)念,逃離這個莊園,逃離這片荊棘之地,逃離這棟禁錮的牢城。
她不甘。不甘做他籠里的鳥兒,她繼續(xù)發(fā)足狂奔,只要逃開他的這一切,父親在天上便能安心。
霍斯城滿面寒涼,雙眸緊盯著巨大的顯示屏里,那一身狼狽,不顧一切往前沖的美麗身影,仿佛能聽到手指握拳關(guān)節(jié)發(fā)出的聲音。
顯示屏中的美麗身影忽然跌倒,他心里緊張得一塌糊涂,險些都快忘了她想離開自己的憤怒。
顧眠想要起身時,她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好幾雙黑色皮鞋走來,“太太,請您回去!”
她抬頭,看到迎面走來的霍斯城,他俯身牽起顧眠的手,拽在手心里,“腳還痛嗎?”
顧眠搖頭,“對不起!”為什么明明刺痛的是他,而他卻來問她痛不痛。
霍斯城滿意了,唇角揚起淺淺的笑,十分好看。
她拿起刀子的那瞬間他就已經(jīng)知道,他在賭,賭四年前她捅了他手臂一刀,賭她四年后一樣會刺向他,賭四年后的她會后悔心軟對他心存愧疚。
這場針鋒相對的賭博,顧眠敗,霍斯城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