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厲想的沒錯。
此刻縣衙內(nèi)部如同炸了鍋一般。
畢竟堂堂知縣,居然死在縣衙之中,這可以說是對朝廷威嚴的踐踏!
頜下三縷長須的蕭縣丞一邊指揮著捕快們封鎖現(xiàn)場,一邊這樣想到。
他是薛知縣的佐官,負責掌管文書之事。
他雖然看不慣薛知縣對兒子的溺愛,卻也無法容忍大齊縣令被人殺死在縣衙中!
為此,他特地請了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老捕頭來調(diào)查現(xiàn)場。
“蕭縣丞,現(xiàn)場我都看過了?!?p> 一位頭發(fā)花白,仍然精神抖擻的老捕頭走過來道。
“李捕頭有何結論?”
蕭縣丞神色一肅,問道。
這位老捕頭身居一線五十多年,經(jīng)驗豐富,斷案如神,他也是因此才請了此人過來。
“我觀察了這四人死狀,發(fā)現(xiàn)他們基本上都是被重手法生生打死!能有這種力量的,至少也是肉身境的武者。尸體外表無明顯異狀,這表明兇手或許沒有邁入真氣境,也可能是兇手功法所修真氣的特征過于明顯,故意沒有使用,進行掩飾。而從當日堂外的十幾個捕快陷入昏迷,并沒有被殺死的情況看,這個兇手并非殺人狂魔,許是和這四人有什么仇怨,因此才痛下殺手。”
“不管何人,他都不應該挑釁朝廷?!?p> 蕭縣丞拈著胡子道。
“大人,有一件事,我想您應該看一下?!?p> “哦,何事?”
老捕頭領著蕭縣丞來到青蛙臉老者的房間。
原本放著雕像的桌子上一片狼藉,滿是碎片,油燈倒地。
至于為什么沒有蘇厲的桐木木偶?
自然是被他那天拿走銷毀了。
“大人,這些碎片看起來似乎是惡神雕塑……”
“什么?”
聽到這個消息,原本淡定的蕭縣丞一驚,差點把胡子拽下來一根。
“薛明誠瘋了嗎?居然敢在家里供奉惡神?”
在大齊,敢于供奉惡神雕像者,殺無赦!
原因之一就在于。
這些惡神和那些詭異,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應當不是薛大人,”老捕頭對著蕭縣丞道:“這四具尸體中,那個青蛙臉的老者無人認領,身份最為可疑。應當是他。”
“不管如何,事涉惡神,這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事情了?!?p> 蕭縣丞皺著眉,無奈道:“只能上報了。”
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小的黑水城所能解決的了。
而另一邊。
蘇厲來到了清風樓,在小二的引領下,來到了甲字包廂。
推門進入。
鄭胖子一副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樣子。
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酒菜。
酒是醉春風。
菜有醬牛肉,酥油燒雞,玉露團,一大只燒鵝,豆腐干,葷素餡炸三角等等。
兩人面前還各有一大碗清風飯。
這是清風樓的另一絕。
選取顆粒飽滿的大米蒸熟后,往飯中加入特制的香料和牛酪漿,再放進提缸中,垂進冰池,等到冷透以后食用。
可以說別有一番風味!
“老鄭,我需要你幫我收集武功秘籍,尤其是內(nèi)功法門,銀子不是問題?!?p> 落座以后,蘇厲沒有急于吃飯,而是直接表明來意。
鄭胖子顯然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一身酒氣,不過這并沒有影響到他的思維。
聽見蘇厲如此要求后,鄭胖子皺了皺眉:“阿厲,你怎么突然要收集秘籍?你父親便是開武館的,想要這些東西去找他不就行了?”
蘇厲搖頭:“老鄭,我有我的理由。”
話雖如此。
但他對鄭胖子的渠道沒抱很大期望。
蘇墨堂堂真氣境武者,數(shù)十年來也不過得了兩門外功,兩門掌法。
至于烈山勁,那是蘇家祖?zhèn)鞣ㄩT。
由此可見,江湖中秘籍難尋。
如今來此,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
果不其然,鄭胖子面露難色:“不是兄弟不幫你。外功或許還好說,但是在咱們這種小地方,內(nèi)功功法可以說罕見至極。我也沒有門路。等等……”
鄭胖子似乎想起來了什么,連忙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鬼市’?”
蘇厲搖了搖頭。
鄭胖子解釋道:“鬼市就是開在一處空地,趁天黑時,來往的人打著燈籠,進行交易。當然,因為沒有限制,所以參加的往往是雞鳴狗盜之徒,或者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湖草莽。這里面不乏坑蒙拐騙,不過偶爾也會有好東西出現(xiàn)。”
“你知道鬼市地點在哪里嗎?”
蘇厲打算去碰碰運氣。
“知道。正好,明日晚上黑水城的鬼市就要開啟。到時候我派人送你過去?!?p> “好?!?p> 蘇厲這才開始享用桌上的飯菜。
時不時喝兩口美酒。
鄭胖子也呼哧呼哧開吃。
酒足飯飽。
兩人就各自回家了。
蘇厲回到府中,第一時間找到了蘇墨,對他說了楚君雄的事情。
蘇墨聽了以后,表示不管你想做什么,爸爸我都支持你。
接著蘇厲又說了齊薇雨的事情。
當然,他只說是齊薇雨斬殺了宗門叛徒,隱去了自身實力。
畢竟他前幾天才是肉身境,如今一躍成為罡氣境,這個消息一但傳出,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想把他切片研究。
一聽齊薇雨是無量劍派內(nèi)門弟子,還是女性,蘇墨打量蘇厲的眼神瞬間變得微妙了起來。
那是一種看著自家小豬崽終于會自己拱白菜的眼神。
蘇厲承受不住,狼狽而逃。
接著蘇厲派人去接楚君雄等人。
他準備先將這些人充作護衛(wèi)。
而后蘇厲剛準備去客房見一見齊薇雨,看看能不能從她手中套取一些功法,就見這個長腿妹子風風火火地找了過來。
“蘇少俠,不知你從巴彥身上有沒有得到那門玄級功法?”
“沒有。”蘇厲搖搖頭,遺憾道:“我搜身以后,除了一些碎銀子,其他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p> “這樣啊,”齊薇雨臉上浮現(xiàn)出思索的神情:“看來這個叛徒還有同伙!”
我只是這么一說,你就信了?
蘇厲對齊薇雨有些無語。
看著精明強干的一個人,怎么像個憨憨似的?
無量劍派就這么放心讓她一個人行走江湖?
“實不相瞞,我這次出來是隨恩師游歷。昨日家?guī)熃拥角閳?,有人在他處看見了巴彥。家?guī)熒钆峦暇昧耸虑橛凶儯桶盐伊粼诳蜅?,自己出發(fā)了。沒想到今日我在街上居然看見了巴彥這個叛徒!如今看來,他必有同黨隱在暗處,制造假消息,誆騙了家?guī)?!?p> 齊薇雨正說得激動,有下人送上來兩盞清茶。
蘇厲拿起其中一盞,掀開茶蓋,露出里面清亮的茶湯,輕輕一吹,熱氣四溢。
“不知齊姑娘的師父去了何處?”
“赤霄城!”
蘇厲正準備喝茶的手一頓。
面色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