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仙峰頂,趙問道一臉癡相的笑著看著眼前的紅衣劍仙雪聽雨。
雪聽雨心中的相思似乎醞釀過頭了,原本酸甜的相思在心中開始刺痛。
情道,盡頭了。
她像是撲到火的飛蛾,即將在她的光明中化為灰燼,但到頭來不過一死,怎會令她后悔?
幾眼,幾面,幾聲,幾句話,此生足矣。
“喂,傻子,你怎么沒回家?”
雪聽雨不著調(diào)的說道,她很清楚這情道的盡頭是什么,故而笑的有些凄涼。
“那條小溪實在太冷了,所以我在這等你?!?p> 趙問道不知所措的說著,他想對雪聽雨說一句話,那一言可勝世間萬千語,就是那么的無敵,可他卻心存顧慮,遲遲難以開口,憋在心中,十分難受。
“如果我不來你怎么辦?”
雪聽雨和趙問道一樣,也想說一句話,可她怕太快太快,嚇到這個智商堪憂的傻子,所以她還想再等等。
“我會繼續(xù)等你?!?p> 趙問道說道。
雪聽雨笑了,她覺得可以了,她說道:
“喂,傻子,你究竟叫什么?”
“趙問道,你呢?”
“你不傻啊,我叫雪聽雨。”
在這江湖的巔峰,世間的兩個截然相反的道正臨近極點,兩個人的心極速拉近,他們這是第三次見面,這是他們第一次知道彼此的名字,但他們的心卻早已不知去往何方。
現(xiàn)在不論無情也好有情也罷,他們都堅信著一見鐘情,這個不知由誰開始的謊話。
這時,一陣悠悠的笛聲,不知從何響起,最佳輔助劍魔費羽上線。
“這名字真好聽。”
趙問道不知所措的說道。
“嗯……”
雪聽雨聽著這笛聲,她明白這是她師傅提醒她時間不多了,可她還想和他多說幾句話,多看他幾眼。
飛仙峰頂上赤紅的云開始聚集,幾道閃電雷聲和那笛聲一同提醒著雪聽雨。
時間似乎已經(jīng)開始了倒計時。
“我……”
“我……”
難開口……
趙問道欲言又止。
開口??!開口??!一句話而已!說?。⊙┞犛昴銊eTM的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了!真的快沒時間了……
雪聽雨心中咆哮。
“我喜歡你……”
趙問道說道。
“嗯,我也喜歡你!”
赤色雷云聚成形后,又有一團黑色雷云匯聚。
兩人的道,皆盡了,他們彼此是恩賜,也是劫,仙劫。
沒有什么比死更絕情的了。
也沒有什么比一句喜歡更多情的了。
此時,雷聲滾滾,笛聲悠揚。
死,是對修情道的人最無情且最聰明的結(jié)果。
喜歡一個人,是對修無情道的人最傻且最多情的結(jié)果。
我現(xiàn)在不知如何描述現(xiàn)在兩人的心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兩人眼中只有彼此,什么狗屁生死,他們從未在乎過。
換句話說,對他們來說,生死只不過是場令人悲傷的離別,而不是令人恐懼的地獄。
趙問道將雪聽雨擁入懷中,在這場舉世難覓的雙重仙劫前,眼中只看著彼此,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真讓人不省心,渡個仙劫還得我上啊。”
那悠揚的笛聲停了,劍魔費羽依舊是硬臥,躺在飛劍上,重新將笛子掛在自己腰間,悠然面對眼前舉世無雙的仙劫。
……
那正教七雄看著遠處有仙峰上的雷劫產(chǎn)生了無限幻想,想的當然是那劍魔一不小心被雷劈死的景象。
而現(xiàn)實卻是殘酷,那使刀的蒼髯老賊,冷冷開口打破他們的幻想說道:“你們死心吧,他當年的雷劫比這大多了,別奢望他死了,還是多考慮考慮怎樣讓他沒有理由出手干涉這場正邪大戰(zhàn)才好?!?p> “他不死吾心難安,江湖不需要他這樣的人?!?p> “那位老前輩出手一定能手刃了他?!?p> “……”
那蒼髯老賊聽他們吹牛皮時間長了,耳朵都快生出繭子了,忽然想起一事,說道:
“話說回來,我聽說你們讓自己弟子去那皇都借兵的事是真是假?”
“嗯,借了,我不信他一人能殺十幾萬人?!?p> “糊涂!那十幾萬人一樣能替他一人踏破正教!”
“他一死邪教一滅,我江湖正教秉承趙老仙人教律,行俠仗義,造福百姓,這天下太平,廟堂中人何苦沒事找事?”
“那無用的皇帝暫且不提,眾元老重臣早已視江湖為江山毒瘤,且那各地諸侯的野心何時小過?!何時肯偏安一隅?!這無非飲鴆止渴!快,快去謝絕那皇帝!”
“幾介老奴怎能左右明君之志?諸侯不過區(qū)區(qū)蛟蟒之輩又怎敢逆反真龍?zhí)熳樱课铱词堑烙讯鄳]了?!?p> “唉!這江湖遲早讓你們敗壞干凈!”
那老賊說罷轉(zhuǎn)身便走,再也懶得和那七個白癡爭執(zhí)。
……
劍魔對眼前的仙劫毫不在乎,甚至……還有點想笑,畢竟是經(jīng)歷過的人,特別是,他徒弟雪聽雨和趙問道這傻子的破事居然能用暴力解決,這更讓他萬分歡喜,但忽有一個聲音響起,卻讓他有些不爽。
“道友,可真要擋這仙劫?”
傳授趙問道無情道的老劍仙,攜小劍仙悄然然而至。
費羽不爽的看了一眼那一老一小兩位劍仙,連硬臥著的身子都沒起,只見他長劍出鞘入鞘后,再對那一老一小兩位劍仙說道:
“道友說的什么?麻煩大聲一點,我沒聽清?!?p> 話音未落,那兩重仙劫頓時像泄了氣的氣球,漫天雷雨從九天之上倒灌人間,像一場攜萬鈞之勢的煙火,飛馳在滾滾紅塵。
幾乎亮瞎了那在遠處觀望的正教七雄的鈦合金狗眼……
老劍仙和小劍仙對眼一望,異口同聲的了句告辭……
“無敵,是多么的寂寞?”
費羽對著仙劫后的蒼天幽幽說道。
如果有人問起:
無敵,到底有多么寂寞?
那么另一個人一定會說:
這恐怕只有劍魔費羽知道。
……
趙問道看著懷中的雪聽雨,像做夢一般。
對啊,這本就是夢,但他卻天真的想再也不要醒來。
夢里的幻想比現(xiàn)實中的幻想美好一萬倍,可終究是會破碎。
她的時間,依舊在流逝……
雪聽雨的一身被情愫染得赤紅的白衣回歸原樣,白衣勝雪,不染塵埃。
此時的雪聽雨才最美,還是白衣適合這如雪般的女子。
情道最恐怖的不是仙劫,也不是什么死,而是得到。
依舊是那句話,沒有什么是比死更絕情的了。
“傻子,你能告訴我你最想干的事嗎?”
雪聽雨平靜的問道。
趙問道說道:
“我最想和你在一起?!?p> “其次呢?”
“其次?”
趙問道眼中閃過他從小經(jīng)歷的人間,那里易子而食,血與骨與像鬼的人摻雜在一起向他哭向他笑……
他恍然被腦海中的那些場景驚出一句話來:
“天下太平……”
“那么,你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