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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之凌波詞

第二十二章 肯將月影共徘徊

燕歌行之凌波詞 罱暮 2009 2019-07-31 20:21:43

  金風送爽,一輪皓月將天地照的通亮,萬人仰頭,共祝中秋。

  今年的中秋節(jié)分外熱鬧,容貴妃道身子不好,將一切事宜都交給了吳淑媛,此時看來吳淑媛置辦的很是妥當。

  賞月定在了飄渺水榭,曲欄從岸邊碧沉沉荷塘一直蜿蜒到湖中心的風滿樓,王公重臣陸續(xù)而至,遠遠聽著絲竹笑聲飄渺,這水榭果然對的起飄渺之名。

  受元恪請,敏行近來一直窩在殿里寫帖子,元恪要的是一本詩經(jīng),三百多篇,敏行只得加班加點,無奈寫字急不得,這邊每日寫完的交與司書局分頁裝訂,眼下還有一百多首便完。元恪月前和北朝使團已回國,道擬訂了婚期便書通南朝。

  今日中秋,合宮夜宴,靈璧拖了敏行早早來到了飄渺榭,沒想到太子及諸王來的更早,兩人拜見了靖惠王豫章王等叔輩,各自坐好,靈璧笑,“今晚定要作詩,我是不行的,一會全仰仗兩位姐姐了。”

  昭寧笑,“我也是略通,說起來咱們中就數(shù)太子哥哥和敏行文采最好,靈璧你可要奉承好這兩位?!?p>  太子溫文爾雅,沉默寡言,聽昭寧說,只是微微一笑。

  昭寧笑道,“哥哥受命編纂童學啟蒙和文選,如今編多少了?”

  太子蕭鈞之沉吟了會,斟酌著說,“童學啟蒙書已寫好,文選頗費事,得在各朝詩書里細致挑選。”

  昭寧道,“父君文學造詣極高,不知啟蒙書什么內(nèi)容?可否說來聽聽?”

  蕭鈞之道,“自來童學讀物四書五經(jīng),對幼兒來說太過于晦澀難懂,也不甚朗朗上口,為開民智,為立學風,父君特命政辦司周柏周大人從王氏書法中選取一千個不重復字編纂成文,父君也多次潤色添減,如今已收尾,不日便可全國普及?!?p>  昭寧贊嘆道,“父君剛說編童蒙書我便覺得甚好,實在是功在千秋,留名萬代的。弟可否誦讀一段,讓我們先聽聽?”

  蕭鈞之道,“此文朗朗上口,父君題名千字文。

  天地玄黃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張

  寒來暑往

  秋收冬藏

  閏馀成律

  呂調(diào)陰陽

  ……”

  蕭鈞之自小博聞強記,眾人聽罷,不由得交口贊嘆。

  容貴妃這幾日本有些懨懨,見太子博得眾人稱贊,精神略盛,陳婕妤嬌俏一笑,“太子如此優(yōu)秀,實在是我大昭之幸,萬民之幸。”。

  這廂依次坐好,玳筵羅列,琴瑟鏗鏘,文化司司長付章道,“如此盛景,不由得人詩興大發(fā),還請陛下口占一絕,聊以助興?!?p>  蕭越微微一笑,“付章你是越來越滑溜了。月還未賞,你要朕先作詩,朕幾日繁忙,宿構(gòu)都未有,你是在為難朕么。”

  付章笑,“陛下才思斐然,哪需宿構(gòu)。少不得由臣宿構(gòu)的拋磚引玉了?!罢f罷微微思索,朗口道,

  “建國負東海,衣冠成營丘。

  滿座咸嘉友,蘋藻絕時羞。

  執(zhí)手歡高宴,舉白窮獻酬。

  閉門謝世人,何欲復何求?!?p>  蕭越點頭,“詩品見情操。莫要空坐了,賞月才是正事。席間若有做好的詩,可呈上來一起學習學習?!?p>  靈璧瞧著自己父君身邊不時嬌笑的陳婕妤頗為厭煩,“不知父君是怎么了,竟喜歡陳婕妤這樣甜膩的女子,還讓她列五職之首,寵愛太過?!?p>  昭寧笑,“父君多年未有新妃,此番選秀能得一喜歡的妃子也是幸事?!?p>  敏行聞言看了眼遠處正舉杯祝酒的蕭越,覺得他依舊好看。

  閑極無聊,撿了桌邊筆信手寫之,正蹙眉構(gòu)思下一句,一瞥眼,見謝宥一正遙遙望向她,便回以微微一笑,謝宥一也笑。

  蕭越余光見敏行笑不由走神,順她眼光看。

  謝宥一?

  他不由得心一沉。

  她什么時候認識的謝宥一?看起來竟還很熟稔的樣子。

  陳婕妤見他心不在焉,略帶嬌嗔的埋怨,“陛下,你是不是不喜歡臣妾了呀?”

  蕭越回神,“怎么說?”

  陳婕妤連嬌帶癡,“陛下給臣妾吃這么酸的葡萄,可不是不喜歡臣妾了?”

  蕭越這才反應過來剛順手遞給她一顆葡萄,看眼前少女幾經(jīng)人事頗有成熟風韻,不由浮現(xiàn)她百般婉轉(zhuǎn)承歡,遂撫摸她耳垂輕笑,“就你會說?!?p>  容貴妃吳淑媛等人見蕭越如此憐愛陳婕妤,面上堆笑,“婕妤年幼,陛下要多讓著她才是?!?p>  宴至一半,謝宥一走了敏行跟前,沒一會兒兩人到花蔭處說話。

  蕭越有些煩躁,不用深究也知煩躁何來。

  潦草宴畢,將眾人遣散,他仍就留在了飄渺水榭。

  陳婕妤不愿走,蕭越道,“你先回去,朕隨后便來。”陳婕妤方依依不舍的走了。

  燈火闌珊,清風明月,飲酒略多,身影有些不穩(wěn),至敏行剛坐的那,看見她未寫完的詩,筆跡清秀柔婉。

  “煙云浩蕩,是年年暮雨,臨秋時節(jié)。小樓幾度聽雨,紅燭影曳,碎清光如雪,此心共誰遣卻。自去后,惆悵度此夜。憑欄問,何時共圓缺?!?p>  蕭越腦子有些糊涂,心中卻一片清明。

  她在想誰?是元恪還是謝宥一?

  反正肯定不是自己。

  他也想過壓抑,可好像無用,一看見她,以前立下的種種規(guī)矩便不是規(guī)矩。他想把她嫁去北朝,遠離自己,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在她沒嫁去北朝之前,他已舍不得把她嫁去。

  敏行問謝宥一,譜子記好沒,謝宥一答近來公務繁忙,還未錄好。兩人在花蔭下說話,直到謝定一來催。

  夏淵送走最后一位便守在橋邊,他牢牢記著圣上吩咐的不得任何人再進水榭,除了敏行郡主。

  圣上和郡主估計又要討論詩詞歌賦,夏淵忙盡職盡責候著,陳婕妤打發(fā)了三撥人問,夏淵只回圣上還在水榭,若出來定回婕妤。

  不多時敏行裊裊而來,夏淵忙上前堆笑道,“郡主當心竹橋露重。”

  敏行笑,“阿公怎么還在這里?我去尋詩稿。”說罷舉步上橋。

  夏淵心道是了,果然圣上和郡主又要趁著月色談古論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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