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眾人紛紛叫好。未央在微微施禮后,便想先行退下。卻不知,一直沉默不語的逍遙城公主秦安喝住了她:“聽聞軒轅城能人輩出,驍勇善戰(zhàn),你們城里的女人,也只會整天琴棋書畫,毫無戰(zhàn)斗力嗎?”
“安兒,不得無禮。”秦楓喝住她,可是這個逍遙城唯一的公主仿佛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根本不聽勸。
“你叫未央是吧?聽說你只是城中一個有名的藝女。除了琴棋書畫,不知你還有些什么蠱惑人心的本事呢?”秦安看著她,她仿佛特別不齒未央的身份。的確,她身份尊貴,從小被寵壞了,也特別不喜歡這種靠姿色而上位的女子。
“公主是想和未央比騎馬射箭?”未央看向這個逍遙城的公主,什么時候開始,逍遙城的皇子皇女不再學(xué)習(xí)蠱毒,要學(xué)軒轅城練習(xí)騎馬射箭了?
“怎么,你不敢?”秦安看向她。剛才尉遲凌幽看向她的眼神讓她吃味,她這次來軒轅城,就是為了要見這個遠(yuǎn)近聞名的大皇子,請城主賜婚的,卻發(fā)現(xiàn)他恐已有心上人。
“倒不是民女不敢,”未央微微屈身,“只是公主是我軒轅城城主宴請的貴客,可不能有半點(diǎn)閃失,刀劍無眼,民女的命不值錢,若傷了公主……”
“夠了!你我都沒比試,你怎知你能傷了我?”秦安大怒,遮住臉頰的紗巾也隨著她情緒的起伏微微抖動。
“安兒!不要如此不懂禮數(shù)。漠北皇,實(shí)在抱歉,安兒年幼,若有冒犯,請多見諒!在下回去一定請父皇多加管教。”秦楓倒是一個識大體的人,能夠讓漠北皇請到大殿獻(xiàn)藝的人,不會毫無背景。何況,掃了漠北皇的顏面,對于逍遙城來說,并無任何好處。整個皇宮,如今被夜龍辰二十萬精兵守著,連個蒼蠅都飛不出去也進(jìn)不來。
“哈哈,公主實(shí)乃性情中人,與我那將軍府的小王爺性格稟性倒是相似。哈哈哈……”漠北皇看著秦安公主,不知怎的,就想起來夜龍辰,今日他領(lǐng)兵守城,未曾到殿,若是能與逍遙城結(jié)成一段姻緣,倒也不錯。
尉遲凌幽看向漠北皇,父皇不是想要給龍辰賜婚吧??茨切∧葑与y以馴服的樣子,倒是很適合平日里風(fēng)揚(yáng)跋扈的龍辰,只是,他私下里又何曾是那個樣子。
“哥,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鼻匕膊焕頃约旱母绺?,她起身跳到殿前,“我跟你比狩獵。我知道這宮外有一個樹林,聽說里面有一些野兔野雞什么的,誰在規(guī)定時間抓得多,并且按時回來,誰就贏,怎么樣?”
狩獵?虧這小丫頭想得出來。未央笑笑,即便現(xiàn)在她身上帶著傷,這小朋友也不是她的對手。“父皇,恐怕不妥吧。未央和秦安公主都是我們請來的貴客,不容有失?!蔽具t凌幽拱手向漠北皇求情,希望他能阻攔這場比試。
可是漠北皇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竟同意了秦安的要求。還命人即刻準(zhǔn)備,一個時辰后開始。
天色已經(jīng)漸暗了,若是夜間進(jìn)去樹林,更是增加了打獵的難度。
“姐姐?!被ㄓ甑麑⒁槐S身攜帶的短刀給了未央,未央接過順勢拍拍她的手,讓她放心在此侯著,不用擔(dān)心。
鳳啟天一直細(xì)細(xì)的觀察著這一切,他并未過多的宣告他的存在感,這個女子,他早在昆侖城的時候便聽說過,她就像忽然出現(xiàn)的一般,能歌善舞,善琴棋,能譜曲,卻從未聽說過她會武功。據(jù)說大皇子和小王爺與她私交甚好。今日一見,果然特別。面對秦安的刁難面不改色,如此淡定從容,令他刮目相看。
三只香點(diǎn)燃,燃盡之前回到廣寒宮中,并得到最多獵物的人將勝出。
秦安換上武服便跑進(jìn)了樹林,她的輕功還不錯。未央并未著急,她緩步向前,剛要進(jìn)去的時候,被尉遲凌幽喊?。骸拔囱耄?p> “幽王,您是在幫公主爭取多一點(diǎn)時間嗎?”未央淡淡的笑著,這種時候,她還淡定自若的跟尉遲凌幽開著玩笑。
“小心!”尉遲凌幽看著她眼中的疏離,所有想說的話,卻只變成這兩個字。
“謝過幽王。”未央施禮緩緩的走進(jìn)了樹林。她刻意忽略了尉遲凌幽注視著她的目光,她不太在乎自己的輸贏,她比較在乎的是如果她輸了,便是變相承認(rèn)了秦安對軒轅城中女子的看法,特別是像他們這些以技藝為生女子的看法。她不懂得尊重,她就教他什么是尊重!
晚上好像并沒有多少獵物,未央四處打量著,夜晚的樹林里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不過很快她就適應(yīng)了這樣的光線。走夜路,對她來說不是難事,難就難在她現(xiàn)在的身份不宜暴露自己會武功,如此,她如何拿到獵物回去呢?慢慢在樹林里踱著步,聽著林中的蟬鳴聲,風(fēng)聲,還有隱隱傳來的溪流聲,天上的月亮跟著她的腳步緩緩的移動,本該是個飲酒作樂的好地方,卻偏偏要她帶點(diǎn)獵物回去。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她好像已經(jīng)走到了上次看到螢火蟲的地方,那日漫天的螢火亮著微光,不是繁星勝似繁星,耀眼奪目,而且震撼。她從不知道漠北還有這樣的美景,而那個心事重重的人,今夜是否還有心去賞這天上的明月?他是否還記得月圓之夜和寒冰的約定呢?
“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打斷了未央的思緒,身后的樹叢在搖曳,她握著花雨蝶交給她的短刀,慢慢的走進(jìn)那片樹叢。提刀扒開樹枝,幾只被獵人夾捕獲著的小兔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做著垂死掙扎。這是……未央四周圍看了看,并未有任何足跡留下。是誰,在背后幫她?會是他嗎?未央蹲下拎起這幾只兔子,可是今夜那人并不在場,如何能這么快的準(zhǔn)備好這些獵物。未央自嘲的看了看手里的獵物,沒有用任何的兵器,只是最普通的獵人夾。這么煞費(fèi)苦心的安排,會是誰呢?她蹙眉,一邊想著,一邊往廣寒宮的方向走去。不知道那個信誓旦旦說要贏過她的人,戰(zhàn)績?nèi)绾危?p> 看著未央遠(yuǎn)去的背影,樹上跳下來一個人影,他不知道為何接到無憂閣的消息便趕來,甚至還未換下戰(zhàn)袍。她在宮中受到的威脅已經(jīng)夠多,他僅能做的便是這些,還好未央是個聰明的女子。遠(yuǎn)遠(yuǎn)的再看一眼她離去的方向,他轉(zhuǎn)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父親遠(yuǎn)征,他得護(hù)全城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