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蔽肄D(zhuǎn)身看著他說:“我們走吧?!薄昂谩!敝灰娝?yīng)了我一聲,然后負(fù)手出了六方亭。我看著他的身影卻是微笑著,直到我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怪異?!疫@是,怎么了?’我暗自問著自己,心臟砰砰砰的跳著,紅了我大半邊臉。
“小姐你沒事吧?”明兒過來問著我,我卻只向她搖了搖頭,然后與她說著:“我們快些走吧?!?p> “那小姐臉為何這么紅?莫非...”“好了,你是越來越不得管教了。”我朝著明兒故露兇相,卻依舊無法壓下心里的悸動。
我三做五步的跟上了他的腳步,走在了他的身邊,他雖不語,我也并不覺得不自在了,就只安安靜靜的與他走在一起,沿途欣賞著五楓嶺的景色,看著漫山的楓樹,紅恍恍的一片,還有楓葉上未落下的雨珠,都是一片風(fēng)景。
我恍然的想起了明兒曾說的話,她曾抱著一沓花燈與我說,唐夢像極了以前的我??梢郧暗奈沂侨绾??我早就要忘的干凈了。只是如今在這如畫的景色中,我放下了許多事,便只抱著一顆心,來踏這山,來走這路。卸掉了包袱的輕松的樣子,讓我平靜了不少,也讓我隱隱的找到了我從前的影子。
“這條路走盡了你便能看到五楓廟了。”突然聽到了他說的話讓我怔了一下,向前方看去便只是一條綿長長的路,于是就問向他說:“還要走多久?”
“不久了?!彼刂艺f?!芭?。你常來嗎?”我應(yīng)著他又問了他一句??粗臉幼?,若不說來個(gè)三五趟的,我也是不信。
“來過幾次,怎么了么?”“沒有,就是看著你十分熟悉這里而已?!蔽覒?yīng)著他,見他淡淡搖頭的說:“匆匆而來,匆匆而走?!薄笆菃?,那這次便好好看看罷?!蔽矣峙c著他說了三兩句,繞了個(gè)彎便真看到了一個(gè)若隱若現(xiàn)的矮廟。
走的近了才發(fā)現(xiàn)矮廟雖矮卻氣勢宏偉,廟座相連有著綿綿不盡之意。廟前有一空地,種著的是幾棵楊柳松,空地中有著一個(gè)鼎爐,冒著幾團(tuán)青煙,來往的人都會看上幾眼,還有些人繼續(xù)在上著香。再往廟身看去,便是一般寺廟模樣,也比不上我當(dāng)年所住的清繡廟,只是廟里傳來的呢喃之音讓人不由的生出了幾分敬意。
“這姻緣廟在哪兒?!蔽乙晦D(zhuǎn)頭便問著寧祁璟,與著其廟座,我尤為好奇的還是這姻緣廟,也想去算上一卦,看看自己的天定之人。
“我?guī)闳??!薄昂??!蔽覒?yīng)著他,然后就跟在他的身后走著,穿過了楊柳松穿過了鼎爐,穿過了廟堂橫欄穿過了金像身,爬上了兩節(jié)梯又下了兩節(jié),不繞好大圈才到了一個(gè)廟里最為熱鬧的地方。
“這兒人真多啊?!蔽野l(fā)出了一聲感嘆,各式的人都有,衣著各不相同。但最吸引人的不是廟檐下擺著攤的老者,一半攤子曬著陽光一半攤子籠著陰影,細(xì)細(xì)微微的還有雨水打過的痕跡。
我剛?cè)霃R門時(shí)便是直眼看到了姻緣廟邊的參天樹,樹干上掛著的卷著的都是有情人的姻緣布。不知布上會寫著怎樣的鎖心事,被風(fēng)吹起的時(shí)候又會不會消散過幾分?晃當(dāng)當(dāng)?shù)募t布條密密麻麻的纏繞著漆了黑皮沒發(fā)新芽的老樹干,被雨剛打過的樹枝頭卻又是亮新了幾分,不知上面到底有著多少蜜語。
我并非看的入神,收斂了心緒便向?qū)幤瞽Z看去,正巧著他也看著我,我便對著的他笑,毫不顧旁人感受。我突然明白了阿夏,她曾與我說:“一條命的長短,需看他要的是什么。”我知道了阿夏她早已看透了,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她只比我大了兩歲罷了。
或許有些事早已天成,冥冥之中會透露出些信息,而能不能參透需得看自己的機(jī)緣。可我從不相信因果輪回,這一次,也是。
“走吧,已經(jīng)到了姻緣廟了?!薄班牛覀兯阋回园?。”我與著他說,等著他的回答。默默中又在期許著什么。只見他喉結(jié)微動,一個(gè)“好”字傳入我的耳中。
于是我們來到老者攤處,等著前面的人一一算完,我見老者五十模樣,面容和善,與算掛男女皆有說有笑,時(shí)不時(shí)的捋一把頷上胡須,然后收入姻緣錢放入桌邊一黑瓷罐。
又等了前方老夫人算完后才到了我們,見那夫人走時(shí)不悅怕是沒給子女算到好姻緣。我與寧祁璟剛坐下時(shí)便聽到老者說:“看姑娘與公子相貌不凡怕是大戶人家出身,可是要求兩人姻緣?”我看了一眼寧祁璟正準(zhǔn)要做答時(shí)便聽到了他說:“只需算我身旁姑娘的姻緣?!蔽颐碱^微皺對著他說:“你不算嗎?”“我不信,便不算。”聽完了他的回答就見老者拿出了一張竹字遞過來了一支竹筆說:“姑娘若是無良配,只是要算姻緣,便需把姓名、生辰寫上就好?!?p> 我接過了老者手上的筆紙,微向老者點(diǎn)了下頭,然后在紙上寫好了自己的姓名與生辰又遞回給了老者。
見老者拿著寫有我的姓名、生辰的竹紙細(xì)細(xì)看著,然后又讓我張開了手于他看著。良久老者在另一張紙上寫下了一句話遞給了我。我只見那紙上寫著:“緣來如風(fēng),緣去如夢。風(fēng)過留痕,夢去無蹤。”
“這是什么意思?”我問著那老者,可那老者只是捋著胡須笑著說:“不可解了,不可解了。”我聽著那笑聲慢慢的暗了下來,漸漸的聽出了悲涼的感覺。
“曾有人與我這算過,也是不可解,不可解...”那老者又喃喃自語道,然后又看向我身旁的寧祁璟說:“公子不算?”
我只見寧祁璟淡淡的搖了下頭說:“不算。”又見老者輕嘆了口氣說:“罷了,罷了。”然后又看著我說:“姑娘可去姻緣樹上掛上一道了?!?p> “額,好,謝謝佛家。”我與那老者說著,然后起了身見寧祁璟的侍從打點(diǎn)了些銀子,我還是讓阿夏又給了些。但見那老者捋著胡子搖著頭說:“不是佛家,不是佛家?!蔽椅⑽⒁恍β愿星敢?,我原以為在這廟里應(yīng)就是佛家了。然后便向那姻緣樹走去,準(zhǔn)備掛上一道自己的姻緣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