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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濛濛煥生煙

冷暖

山雨濛濛煥生煙 林三兩 429 2019-08-30 23:30:54

  二哥后來是恍著身子走的,我眼眼的看著他出了房門,突然很慶幸這房里一人也沒有,我委委的站了起了,茶桌上二哥倒著的茶水依舊躺在那里,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而這涼透了的茶,像極了我此時的心情。

  “小姐累了。”明兒對著我說,我只是本能的回過了頭,看著她恍然的笑了,我確是累了。

  “明兒?!蔽覇局f:“那茶水涼了,換壺新的。”

  “明兒這就去換,小姐先坐會兒吧?!泵鲀阂贿呎f著一邊要饞著我過去,我卻微搖了一下頭說:“這景色好久沒這么亮堂了,我再看會兒?!?p>  我說完了之后明兒也就沒有再回我了,只是腳步輕輕的,帶著茶盤出了門。

  “真好?!蔽易哉Z的看著窗外的景色說,拉了拉明兒給我披上的外裳,又是暖了幾分。

  深嘆了一口氣然后整起了笑容,略是僵硬,撫起耳邊碎發(fā)時,感受到了從手腕上傳來的溫度,一絲絲暖暖的,環(huán)著我的耳旁。

  放手看時,是寧祁璟所贈的玉鐲。染上了一些我的溫度,才有了絲絲暖暖的感覺。

  輕輕的撫摸著玉鐲,便想起了那人的臉,仿佛還能聽到他與我說:“渙兒這是怎么了?受誰委屈了?”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可玉鐲卻漸漸的失去了溫度,變的冰涼,我連忙的把玉鐲又藏回了衣袖中,緊緊的用衣袖包裹著它,想讓他再變得溫和起來。

  后來不知道我到底站了多久,直到明兒再一次的推門而入,我回過身看著明兒,只見明兒一臉歡快的跟我說:“這壺茶明兒可是費(fèi)了大本事?!?p>  “是嗎?!蔽也幌霐_了她的興,便隨意的問道。

  “當(dāng)然了。”明兒回著我說:“小姐不知道,這壺里泡茶的水,是晨水,香甜的很?!?p>  “晨水?”我看著明兒,明兒把茶盤放到了茶桌上,然后慢慢的給我倒了一杯說:“是明兒頭一月收集的,便只收了一小壺,這就泡了我小半壺了?!?p>  明兒說完后就把茶杯遞到我面前了,雙眼明亮的看著我,仿佛在等著我的評價。

  我接了過來,淡淡的抿了一口,微微香甜,順順絲滑,果然比以往的茶好喝了不少。

  于是我便又抿了一口,然后對著明兒說:“確是不錯?!?p>  “小姐覺得好喝便好,明兒便再收集著去?!泵鲀捍鹬艺f,藏不住了歡樂。

  我便也是笑笑,然后動了身,走到了床邊,一口飲完了手中的茶,遞給了明兒,對著她說:“累了?!?p>  “小姐累了便躺躺,歇息歇息。”明兒說完后,便拿著茶杯放回了茶桌上,然后又轉(zhuǎn)過了身看著我說:“小姐安心睡一會兒,明兒會一直在這的?!?p>  “好?!蔽抑贿@樣應(yīng)了一句明兒,就沒有再說話了,淡淡的躺在床上,閉著眼,想什么都不想。

  天光慢慢的暗了下來,房里的光線也弱了不少,便又這樣過了一天,在無聲息中。

  我一覺就睡的很沉,沉到不知道是否有人曾來喚過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而身子依舊有些乏。

  剛下了床動了動手腳,阿夏就推門而入了。

  “小姐醒了。”阿夏對著我說,轉(zhuǎn)眼就帶著婢女開始幫我換著藥了,我只簡單的洗漱之后,便任由著她們了。

  等婢女換完藥后,洳兒便緊接著就端上了一碗米湯粥,還有幾個清淡的小菜。

  我看著桌上的菜色也沒有多大的感想,就只是有些饞了,想嘗嘗些重口的。

  不過若是說了出來,就又要被嫌了。先將就著吧。

  簡簡單單的吃過早食之后,便又沒有什么事做了,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過的這個日子,是一點(diǎn)趣味也沒有。

  相伴的人,也是少。不過有時想起阿娘,便也覺得值了?;蛟S是時候找一個時間去會會唐琪了。

  我永遠(yuǎn)也忘不掉那一抹橘色的身影,深深的根植在我的腦海里,也忘不了那譏諷的笑,比大夫人更惹人厭。

  而若不是她日日來我阿娘院里道長說短,我阿娘也不會心梗愈塞,到最后的不得而治。

  所以唐琪,她想要的,我注定會讓她得不到。

  對于唐家,我或許僅有的一絲不忍,便是唐夢了。

  唐夢待我的好,我始終是記得的,可唐家,我得到了什么,便要還回去什么。

  阿娘純良,從不與人掙奪什么,可總有人要處處為難阿娘,從前阿娘不計(jì)較,可如今,我要替阿娘全都討回來。

  我撫了撫手腕上的鐲子,還好,還好他不是唐氏所生。

  可我想到這,卻突然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甚至不知道他的親阿娘是何人,只知道早已去世了。

  或許他,也與我有同樣的傷痛。但我寧愿不是。

  “寧祁璟?!蔽业蛦玖艘宦曀拿?,甚是好聽。

  不知從何時起,我的心里好像就射進(jìn)了一絲他的影子,便只一點(diǎn)點(diǎn),他便住進(jìn)來了。

  只是我不知道以后的路該怎么走,我又會怎樣選擇。

  但有時事或許不該想那么多,走一步是一步罷,多想了,便不好走了。

  低眉對自己苦笑了之后,看著自己這滿手臂的傷痕,這疤,應(yīng)是去的掉的。

  其實(shí)這密麻的傷痕傷的并不重,只是我現(xiàn)在多了一些害怕了。

  就如這手心里的傷疤一樣,不知是何時落下的,但已是抹不去了。

  “小姐,今早外頭落霜了?!泵鲀禾ぶp輕快的腳步,一邊說著一邊走著,進(jìn)了房門。

  “是么。”我微應(yīng)著她說,并沒有太大的興趣,這霜頭都落下來了,便離落雪也不遠(yuǎn)了,天便又要冷了。

  “當(dāng)然了。”明兒回著我說:“這草霜上的水都還沒化盡呢,亮晶晶的掛著,留著一層薄霜?!?p>  “真好?!蔽艺f著,仿佛可以看到那亮晶晶的薄霜在閃爍著。

  然后就看到了明兒手里拿著的一個黑瓷圓瓶,怕是用來于我集晨水的,于是我便也不說,只是笑了笑,走出了房門。

  一出門,寒意便更強(qiáng)了,但只一下,便有暖意襲來。不過站在晨起微弱的陽光下,是冷暖意交織的,沒有誰是能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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