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呼喚我...
我聽到了那人在喚,他說:“別怕,有我在?!?p> “渙兒別怕?!彼孟窨偸沁@么說,可他這么一說,我好像就當(dāng)真不怕了。
他說:“渙兒,別走?!?p> 他讓我不要走,可我又要去哪兒呢?
我看著他的臉,我說:“我不走,我不會走的...”
我還沒有說完,我就又看不清他了,一切就又變的模糊了起來。
“在哪兒,你在哪兒!”我呼喊著,我向著四周看去,可我誰也看不到。
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只有我一個人在呼喊。
“在哪兒...”我跌在了地上,茫然的看著周圍。
“你不是說過,要永遠和我在一起嗎?”我大聲的喊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你說過的...你說過的!”我像是一個失去了心愛的玩物的小孩,哭的傷心,想要有人過來安慰我,而我的嘴里又在嚶嚶的說些什么,說些連我自己都不曾想起的話。
我說,我說...
“我要把你忘了...”
“我要把你忘了...”
“我要把你忘了...”
可我,要把誰,忘了?
……
我說:“我不恨你...”
我說:“就此兩清...”
我說:“望你周知...”
周知以后,形同陌路。
可我,究竟是與誰說的。
我要與誰形同陌路,我要與誰就此兩清,我又要忘了與誰的恨...
我全然記不得,我確是忘了。
那我,要想起來嗎?...
我很恍然,在這兒如夢似夢的境夢里,我飄飄然的,是一根羽毛。
但我好像總能聽到有人呼喚我,不似之前的呼喚,是更為堅定的。
有人在堅定的呼喚著我...
我好像又被激起了一絲信念,燃燃的火苗一竄而起,絲絲點點的在燃燒著。
“你會護我周全嗎?”我問著他,像是在給自己回答,然后便又是一片黑暗。
……
“小姐醒醒吧,怎么能睡這么久呢?”我聽到有人在講話,好像是明兒,她說:“小姐快醒醒吧,小姐醒醒吧...”
我聽著明兒說的話,試著想要回應(yīng)她,可我像是被這身體禁錮住了,我的想法完全不能控制我自己,我沒有辦法回應(yīng)她,我只有在心里一聲聲的答,微弱的答著她:“明兒..明兒..我醒了...”
我答了她兩句,然后就感覺身旁已經(jīng)沒有了人,接著過了一會兒,好像又有了人來,輕輕的坐在了我的床邊。
那人輕輕坐著,默默地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甚至與周圍融為了一體,若不是那絲絲淺淺的呼吸聲,我便感受不到他了。
不知道他坐了多久,只感覺他站了起來,然后便有溫暖向我一點點靠近,我感覺到了他好像離我越來越近了,直到一個淺淺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
“我,我...被親了...”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好像心里的溫度開始攀升,絲絲點點的,有一些心動與羞澀。
“是誰?”我在心里問道,但我得不到答案。
可我好像可以感受到他,感受到他溫柔的目光,在我身上的停留。
好像,一切都還不賴...
又是一次黑暗。
迷途的輕舟終于找到了歸靠的依所,我輕輕的睜了眼,恍然的也是一片黑,但我知道,我醒了。
我看著眼前的黑,思緒了良久,直到床邊突然有了一點輕微的動靜,我沒有起身,只是靠著感覺,感受著。
我尋著才從窗外透過的一點光,不發(fā)聲的,看著我房間的景物,一切如舊。
然后床邊的人又動了動,我微微的掛上了一個笑。
會是誰,阿夏嗎?
阿夏總是守著我,我腦里蹦出了這個想法,可不知為什么,卻被我又一下否定了。
這微弱的天光,我側(cè)著頭,能隱約的看出一點人形。
“不是阿夏?!蔽业男睦镆幌伦泳透嬖V了我這個答案。
我輕愣了一下,定著腦袋便不敢動了。
“是誰?”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問著自己,然后眼珠一動,看著更亮了幾分的天光,看著更清楚了幾分的人形。
“是他嗎?”我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了兩個人,可另一個人的模樣我卻沒有抓住。
但下一秒,床邊的人就發(fā)出了聲,我聽著他略沙啞干枯的聲音,是藏不住的疲憊。
不知道說了一句什么之后,便又是一陣安靜,可我的心卻再也無法平靜了下來。
那兩句茫語,讓我知道了現(xiàn)在我床邊守著的到底是誰,也讓我好像看透了什么。
“寧祁璟?!?p> 這三個字盤旋在了我的腦海里。他的模樣也漸漸的更加清晰了起來。
我又動了動身子,換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看著他,便這樣看著他,便覺得心安。
“所以,是他嗎?”我問著自己,是他救了落水的我嗎?是他在喚著我嗎?是他嗎?...
天光愈亮,乍得我看清楚了這房里的一切,我微微的又斜了一下腦袋,這模樣,卯時了吧。
又看了一下床邊的人,剛伸出了手,就聽到了他的一句:“渙兒,別動。”
我猛的愣住了,伸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腦里回旋的是一句句“渙兒,別怕。”
“我不怕。”
我曾那么回應(yīng)他,可我回應(yīng)的,是誰?是寧祁璟嗎?
我生硬的收回來了伸出去的手,放在了心臟上,更加用力的抱緊了自己,而回應(yīng)我的,只有越來越亮的天光。
突然,我感覺到了床邊上的寧祁璟起了身,我睜了眼看著他,可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或是發(fā)現(xiàn)了我醒了過來,府下了身子,滿眼柔情的看著我,接著開了口,依舊沙啞。
“你醒了?!彼麑χ艺f:“怎么不叫我。”
我看著他的模樣,背對著天光,籠了一層陰影。
“嗯?!蔽业椭韲?,應(yīng)著他。再也沒有了任何話。
我們便這樣相看著,不語,不笑,卻盡是柔情。
“嗯?”他開口輕疑,然后便輕輕的笑了,即使是背對著天光,我也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笑意。如沐春風(fēng)。
我抬起了手,撫在了他的臉上,而他只是一愣,然后便立刻用他的手覆蓋著我的手,滿是溫暖。
“這樣,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