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長矢兮射天狼三十四
紀準卻忽地笑了,清雋的面容露出明朗的笑意,那雙總是霧靄沉沉的眸子露出星光般的璀璨光芒。
木宛恍惚了一瞬。
不久前也有個少年在她面前露出這樣好看的笑容。
“......咳,那什么,乘銜衛(wèi)是怎么回事,聽名字怎么跟御銜衛(wèi)這么像?”木宛迅速移開目光轉移話題。
紀準牽起她的手,手指一根一根扣進去,握得嚴實。
他好像很喜歡這種親密而隱秘的動作。
更喜歡就這樣拉著她向前走去。
“宛宛還記得雍州府嗎,雍州府就是訓練乘銜衛(wèi)的地方?!?p> 天氣已經開始悶熱,終于到了夏天的時候,兩人的掌心都是溫熱的,牽著并不舒服,可誰都沒有放開。
談戀愛不就是這種黏糊勁?多少男女渾身汗津津的不也抱在一起了嗎......
“為什么和御銜衛(wèi)的名字這么像?”
“因為,”紀準忽然頓了一下,木宛也察覺到有什么東西裹挾著涼意劃過臉頰,下意識伸手,接到了水滴。
“御銜衛(wèi)本就出自乘銜衛(wèi),乘銜衛(wèi)中最厲害的成為御銜衛(wèi)保護皇帝,其他人則是訓練新人,培養(yǎng)下一代御銜衛(wèi)的同時制造出只屬于皇帝一人的皇室軍隊,燕王軍很厲害,就連最普通的將士都可以一對二,精銳甚至可以一對五或一對十?!?p> “然而乘銜衛(wèi)中最普通的一部分也可以輕松做到一對十,更不用說更高端的御銜衛(wèi)。”
紀準說著將木宛帶入乾清宮最偏遠的一個角房,沒有貿然進去,只是站在屋檐下躲雨。
角房里也沒有其他人,門窗關得緊,木宛和紀準并排站在有些狹窄的屋檐下,雨不是很大,有清涼的風裹著水珠襲來,很是清爽。
“那為什么之前乘銜衛(wèi)和御銜衛(wèi)都沒有出來?”
“御銜衛(wèi)只聽從皇帝的調令,父皇沒有發(fā)話前就算大夏將亡御銜衛(wèi)都不會出來?!?p> “那乘銜衛(wèi)呢?”木宛轉過眸光盯著紀準的眼睛,“陛下早就借著雍州府的殼子把乘銜衛(wèi)給了你,你為什么一直沒有動作?”
紀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伸著手接了些水滴,然后傾斜指尖讓它們流走。
“......宛宛,其實你真正想問的,是我為什么沒有去救你吧。”
木宛沒有反駁,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之前折枝節(jié)的畫舫上我問過你,你信我能護住你嗎,當時你沒有回答。”
“我不相信所有海誓山盟。”木宛輕聲道。
不知從何時開始青春期的少年總愛在被誤會的時候也不解釋,就一副失望的欠扁模樣說信我的不必解釋,你誤會我就是不信我。
有人甚至把這個毛病帶到了社會上。
木宛就覺得,你連解釋都不給一個巴巴地讓別人信你,誰知道你到底是虛情還是假意?哦不好意思,這倆是一個意思。
多說那兩句解釋的話會死嗎?還是你解釋時丟掉的驕傲比這個誤會你的人還要重要?
木宛已經忘了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再相信語言。
話誰都會說,木宛自己高興了也能說得很漂亮,只是走不走心木宛向來不猜,她只看有沒有行動。
但她又是相信語言的,解釋可以,只要能讓我滿意,我愿意相信這個給自己開脫的理由。
所以當初發(fā)現救她的人不是紀準之后,她也有過短暫的疑惑。
為什么不是紀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