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下眾人,無不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怎么評價,那離開的背影,飄舞的長裙,曼妙的身姿卓越,一擊之下,林琴倒地。不得不說,其中也有他的大意,不然一招之下勝負(fù)未可知。這句話是隱藏于人群的一個書生說的,長相很普通的書生,沒有折扇,沒有玉佩,不知何處來,不知何時消失于人群之中。
林琴從地上而起,從失神中緩過,看著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人群,再回想剛才的過招,是大意了,不過也怪自己??粗睬嗄У姆较?,拳頭攥的很緊,青筋暴起。
學(xué)宮的那幾位姑娘,行走間,玉器清脆的聲音叮當(dāng)作響,羅綺蓋地,再經(jīng)過,沒有正眼看對著林琴說聲:“你丟林將軍的臉,可不該丟學(xué)宮的臉面!”面無表情而過,她沒有出手,也不屑出手,更多的還是注重學(xué)宮的名聲,以多欺少,可不是在普通人心中學(xué)宮該有的臉面。
林琴默不作聲,他不是不愿,而是不敢,其他人不知,自己能不知?洛陽土夫子的女兒,整個長安城還真沒幾個得罪的起,在那位土夫子層次,世間權(quán)勢算的了什么?
不過,對付一個女子,會點(diǎn)武藝的女子,可不難,特別是死于城外,想到這里,林琴嘴角露出股陰邪的笑容,轉(zhuǎn)身回府。
詹青墨帶著青旋,踏出城門已經(jīng)是未時。過了渭水橋,看著兩岸的垂柳,樹下書生佳人,琴瑟和鳴,聲音圓潤,音波飛鳴,聞?wù)咚颇曲L歌燕舞,渭水的浪花叮咚,像是合奏,又恍然如夢,二人四目流情,佳人指尖撥動,才俊手大幅度撥弄,開合間,相互補(bǔ)充,更像是比翼雙飛鳥,又如讓人眼前出現(xiàn)夕陽下,牽手而行,從青年,一步,一步到身形佝僂,容顏消散,不再英俊,美麗,可那手,牽的還是這么緊,坐在草地上,互相依偎著,說著當(dāng)年的情話,思量著往昔的歲月,從青澀嬌羞,紅紗帳頭,春宵夜色,再至家?,嵥椋瑫r而琴瑟沖突像是吵架,時而兩聲重合……再落的夕陽,歲月,徹底讓二人消失,這像是人生,美麗的人生,一人白首。曲終,人不散,二人歡聲笑語,沿著彎曲的渭水河堤遠(yuǎn)去,偶有幾只飛燕于遠(yuǎn)處鳴啼,像是在為他們祝福。也是引得無數(shù)人佇立,那橋上的過往人都忍不住回首多望來時路。
青旋聽聞,如沐春風(fēng),笑意盎然,閉眼傾聽。忍不住贊嘆道:“青墨姐姐,這二人的琴瑟真好聽?!?p> 詹青墨的心也隨之音律而動,熟讀詩文,自然對這些更喜歡寫,特別是那書中高山流水的友情,還有比翼齊飛的琴瑟和鳴,眼下這首曲子恐怕就是書中記載的那首。
“嗯,奏的很好。二人靈犀相通,心心相印恐怕才會有如此配合!而且也不是普通人?!闭睬嗄珱]有被剛才的小插曲擾亂心境,做出個認(rèn)真的評價。
余音不消耳際,沉浸于愛意的曲子,總能讓很多人,再去看看,更深的看看身邊的人,擔(dān)著果蔬的漢子,額頭上的汗水今日,身邊的婦人也破天荒的擦拭掉幾分。
青旋眼神里還是有些羨慕,思索了好大一會,才非常認(rèn)真的樣子對著詹青墨說道:“青墨姐姐,那柳丁,絕對不會這么有意思!”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提起來自家青竹齋隔壁的劍樓里的那個青年。
詹青墨又伸出玉手,做成掌狀,意欲收拾這個小師妹,這個對自己稱呼各種變化,且小腦袋里裝的不知道什么,會開口出什么驚奇的話。
青旋急忙跑開幾步,沖著詹青墨做個鬼臉:“青墨姐姐,你和那柳丁一樣,也是壞人,你什么時候偷偷練武修行的?”說完,大步流星,一搖一擺,不知道是個什么表情的青旋,朝著南山方向而去。
詹青墨無奈自顧搖搖頭,“這個頭疼的師妹,如何才能長大?”這也緊跟上去,看著蹦蹦跳跳歡快步伐的青旋,她時而捏捏花草,時而持著短劍,砍兩下路邊竹枝~
二人的步伐,隨著時間推移已經(jīng)過了山口,山里風(fēng)邪大,竹枝交錯,狹長硬葉嘩啦啦的,搭配著山澗下的清泉叮咚,不如那剛才的比翼齊飛曲,可也有著自然的味道,高山仰止,竹林深處,隱藏于終南山脈,那里有一片不與人事的宅院,不喜人擾,詹青墨所在青竹齋,師父西去,留下收養(yǎng)的二人,旁邊劍樓,不見師輩只有柳丁。
茂密的竹林,自然的音律,也成了隱匿的最好地處,七八個身著黑衣,蒙面黑巾把面容遮蓋完全,刀身狹長,倒立緊貼胳膊,不給任何反光警示的機(jī)會。
為首的那人,簡單手指西方天際的太陽,下落幾分,然后手做刀于脖頸處抹過大家像是都知道什么意思,各自散開,緊隨其后,等待著時機(jī)到來。
青旋游蕩的樣子絲毫沒有知覺,不過詹青墨心里猛地升起股陰冷的氣息,忍不住回首次次,仔細(xì)的看著后方,特別是竹林處。
可那幾名黑衣人也不是尋常山賊,訓(xùn)練有素,自然各自又藏匿起來,不為人知。
詹青墨眉頭一皺,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些,一把拉過青旋的手,語氣有些不平穩(wěn)道:“青旋,走快點(diǎn),我有種危險的感覺?!?p> 青旋被突如其來狀況弄得滿目不解,“師姐,怎么啦?那林琴過來尋仇啦?你不是打他和玩似的?”想起剛才的比試,一招制敵,帥的不行,還打算回去好好盤問下師姐,到底什么時候練功的。
詹青墨語速微快,步履生風(fēng),“林琴那是自討苦吃,自己大意,而且行走間,腳尖輕佻,運(yùn)氣不穩(wěn),應(yīng)該剛剛突破一境修爻到補(bǔ)漏境界,學(xué)宮稱為修身,再齊家,還未穩(wěn)固,自然有破綻!可現(xiàn)在我的感覺不太對。”詹青墨一邊穿梭于山間林里,一邊解釋著。
青旋似懂非懂的點(diǎn)點(diǎn)頭,她是一直對那些境界劃分完全不知曉,也不太上心。不過自己的師姐,青墨姐姐絕對不會騙自己。
日落西山,烏云蓋殘陽,天地暗淡,特別是這山中光線,瞬間暗淡。那隱匿于竹林中的黑衣人,認(rèn)為最佳的時機(jī)到了,將黑未黑,夜色剛臨,正是殺人的好時機(jī),特別是被盯上許久的獵物。為首之人,面巾后,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舔嘴唇,狹刀順勢而下,泛出點(diǎn)點(diǎn)寒芒。
詹青墨最擔(dān)心的事情沒想到還是來了,那不起眼的一抹光亮,急忙把青旋抱于懷中,身形變化。原先立身處,刀光閃爍,劈在大地之上,飛起無數(shù)落葉。
詹青墨的身子還沒停穩(wěn),狹刀改劈為刺,即將穿過胸膛??粗鴣韯?,腳下踩過四周的竹枝,順著竹枝反彈的力道向后退去靠在另一側(cè)的青竹之上,落下幾片蒼翠的葉子。
懷中的青旋已經(jīng)是暈頭轉(zhuǎn)向,看著身邊劃過的刀影,自己心里已然明白,特別是那出刀之快,配合默契,角度刁鉆,如果不是詹青墨,恐怕自己老早就死于刀下。
竹林簌簌聲絡(luò)繹不絕,沒一會從中竄出八個黑衣人,個頭差不多高,狹刀也是制式的,唯有看著二人的目光是不同的。有的如同看待死尸,而那為首之人,卻泛起絲絲淫邪。嗓音刺耳像是那金屬摩擦:“桀桀,就憑借你倆這一個二境,一個一境不用掙扎了,識相,束手就擒~”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又舔了舔自己厚厚的嘴唇,“不然,桀桀?!迸e起手中鋒利的刀,意圖明顯。
詹青墨看著八人,八個方位,完全不給自己逃匿的機(jī)會,特別是身旁還有青旋。只得悄聲于青旋耳側(cè)“等下我出手,你趁機(jī)逃跑,我拖住他們!”
青旋雖說小,可是不傻呀,自然明白拖住是什么意思,可還沒等她阻攔,自身短劍已經(jīng)被詹青墨握在手中,直襲為首之人的面門。
余下七人見狀,急忙快速更替雙腳,倒刃朝著詹青墨的方向,利箭一般,急射而出,完全不管青旋。似乎覺得解決二境應(yīng)該不耽誤再去追殺個一境的姑娘,確實(shí)自信,而且這種回刀護(hù)首,也是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這群人不簡單!
青旋看著那幾把刀光即將落下,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會哭,哭著,哭著,像是想起了誰,一個人,一個木頭一樣的人,這才心中暗暗道:“姐姐,堅持住,堅持一下,我去找他!”山中路并不好走,更何況是那些隱修之人?不斷的跌倒,嘴里吃了大把已經(jīng)腐朽的樹葉,完全不知道吐出,只有一個想法,青旋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找到那個木頭人,木頭劍客。
為首之人,看著抱著玉石俱焚心態(tài)的詹青墨,那短劍的方向,卻絲毫不在意,眼睛中那點(diǎn)光芒在放大,整個劍身被看的清楚之時。
七八長刀反手而提,“當(dāng)~”火星四濺,詹青墨的手腕直接被震的脫臼,不過那種酥麻的感覺完全感覺不到痛楚。為首之人,當(dāng)中一腳踏在詹青墨的小腹位置,嘴角溢出鮮紅的血跡,倒躺在三五丈遠(yuǎn)的竹下。
接著,為首之人,右腳向后一踏,身形前傾,于半空而來,落在詹青墨的跟前。眼中的那股淫邪還沒落下,不過多說了一句話“何必呢?”長刀的刀尖在詹青墨的脖頸處撩動,力度剛搞好,不傷,唯有戲弄的意思?!斑@么漂亮的臉色,可惜馬上就要化作骷髏,可惜,可惜!”“老七,老八,去追另外一個!”,長刀而起,豎向而下,不為殺人,卻為斬落那身外之物。眼神中的興奮感覺瞬間涌出,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美妙的酮體盡數(shù)于自己眼前。
話音落地,沒等二人離開。憑空出現(xiàn)另外個人影,暮色下,看不清模樣,只能隱約見到頭上的斗笠,聲音嘶?。骸皾L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