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這個問題,就是老生常談的,一直在討論,卻又一直拿不出結果。
在場的大臣們,就差沒把能叫得上名字的將軍全都數(shù)一遍了,這個只懂水戰(zhàn),那個不能確守,甚至連品行都成了考核范圍,不是這兒不行,就是那兒不可以,總而言之,就是挑選不出一個合適的。
延稷帝看著臺下的眾臣,臉色慢慢又顯現(xiàn)出怒氣。
“你們這幫人!出主意想不出來,雞蛋里挑骨頭倒是在行,照你們這樣說下來,我大昊就這么跟他們耗著么?從使團入京開始,到現(xiàn)在,愣是沒定下人選?!?p> “陛下,不是微臣等苛刻,只是北境戰(zhàn)事已經敗了六次了,整整兩年的戰(zhàn)火了,連太子都…”
說話的臣子說著說著還泛起了淚花。
“是啊,陛下,這個人選必須慎重,之前輕視奴月,去的將軍也十余名,都埋骨沙場了,現(xiàn)在定的人選,必須撐起曠臨軍的主心骨,打出士氣來,不然,還不如像目前這樣僵持著?!?p> “不可!”
一聲大吼,所有人都聚焦在了文云天身上。
文央趕緊拉住文云天的衣袖。
“不是跟你說了,你好好聽著就行了,這么多大臣在場,亂說什么話,還不趕緊退下!”
文云天這才慢慢的低下頭收斂起來。
延稷帝望著文云天。
“云天可是有什么想說的?”
文云天看了眼自己的父親,還是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云天久居軍帳,深詣士氣軍心的重要性,如今北境已經大敗六次,如今又長時間不派遣主將鎮(zhèn)守,長此以往,軍中流言蜚語,難免會心生多疑,不攻之破?!?p> 又一個臣子直接出面說道。
“北境如今還有軍師和副將頂著,談何軍心不穩(wěn)?”
“缺乏主將就是軍心不穩(wěn),短時間可以靠副將軍師撫慰,長時間,空缺只會讓人心變幻!”
“你胡說,他們作戰(zhàn)經驗豐富,豈會不知如何應對?!?p> “楊大人怕是在朝堂呆久了,只知道張著嘴侃侃而談了吧!”
文央連忙訓斥道。
“你個黃毛小兒,才呆了幾天,就這么大放厥詞,趕緊回來,說什么話呢,這里的大臣哪個不是你的老前輩了,趕緊回來?!?p> 說完,拉著文云天瞪了兩眼。
延稷帝看著文云天,拍著手大笑。
“說得好,云天說得好!你們看看,你們這群老臣,朕看也是?!?p> 文央趕緊上前說道。
“陛下,小兒不懂朝堂規(guī)矩,還望見諒?!?p> 延稷帝擺著手說道。
“文相客氣了,朕就喜歡云天這股子勁,說得好,說到朕心坎了,各位大人們,是不是都在朝堂呆久了,只會動動嘴皮子了。”
一時間朝堂之中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兒,另一個大臣心有怨念的站了出來。
“既然,中郎將說我等只會侃侃而談,那還請中郎將賜教,當派何人合適?”
文央也尷尬的看著。
“中常侍,小兒只是年輕氣盛,還望中常侍見諒,哦不,還望各位同僚見諒?!?p> 身后的大臣都竊竊私語。
“文相,你這樣偏袒公子,怕是有所不妥吧?!?p> “就是,這都把大臣們都罵了一個遍,怎么也得聽聽中郎將的高見吧,文相,你總不能貴為左丞就忘了,這是在朝堂之上,各抒己見乃是本職?!?p> 文央只好連連點頭示意。
文云天直接站在臺下,胸腔發(fā)出洪亮的聲音。
“云天斗膽,薦一人。”
延稷帝欣喜地看著。
“說!”
“云天斗膽自薦,愿赴北境,平奴月之禍!”
這話一說出來,文央差點兒沒直接昏過去。
在場的大臣也是錯愕,從來沒想到文云天竟然這么狂傲,敢直接自薦去北境,要知道,那邊現(xiàn)在可是個燙手山芋,多少將軍,求著眾位大臣,生怕在朝堂之上被推選了,花重金讓人幫忙說話推脫開來,這文云天真是大膽,直接當著陛下、百官之面,直接往火坑里闖。
延稷帝看著文云天,眼神逐漸擴撒,笑容越來越明顯,甚至仰面大笑。
文央從出去,拉著文云天的衣擺。
“你以為你是什么,不過就是平叛有功,就敢這樣居功自傲了,就如此狂妄了,你以為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說完又連忙請求道。
“陛下,小兒在軍中呆久了,不懂得收殮,凈會說一些大話,還請陛下不要準他?!?p> 延稷帝看了看文相,問道。
“云天,文相說你只是初生牛犢,朕容許你好好考慮,慎重回答朕,你應該知道,軍中無戲言!”
文央一邊謝過陛下,一邊使勁給文云天使眼色,肢體上不斷地暗示。
文云天直接昂首挺胸,對著延稷帝,一臉決絕。
“軍中無戲言,云天愿立軍令狀,不破不還,不死不休!”
“好!”
延稷帝好久沒這樣高興過了,這會兒簡直如同心中憋著的一股氣,一下子順通了一般,心情難以言喻的激動。
文央本來還想再多說些,但直接被延稷帝制止了。
“文相,你看看你家公子如此豪氣干云,你怎么還如此舍不得,作為大昊左丞,你羞不羞!”
這話一說,文央也不敢在開口了。
不過轉而延稷帝還是安慰地說道。
“文家世代忠烈,為大昊楷模,至于文云天,先前已經平叛有功,如今,更是自薦前赴北境,將你的功勛賞賜全都記上,待云天得勝回朝,朕當同賞!”
“謝陛下,為國盡忠,乃臣子本分,云天別無他求!”
“看看,你們都看看,都看一看,這才是大昊的好將士,云天,你說吧,還有什么要求沒,朕都準你!”
文云天想了想。
“陛下,臣請準臣所在云騎軍下左前軍轄潛龍營隨臣出征,該營的兄弟們微臣已經熟絡,指揮起來得心應手,再加上曠臨原守軍的配合,足矣?!?p> 延稷帝想了想。
“一個營也才四五千人,這樣,朕準你,把云騎軍中的前軍全都帶上,六萬云騎軍,如何?!?p> 文云天依然昂著頭。
“臣必當攜奴月單于頭顱歸朝,贈陛下把酒言歡!”
“好,朕等著云天說言那一日,朕定當為得勝將士親自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