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陳申跟程嘉余解釋了,原來他看出了程嘉余的疑慮了。
“蕭磊蕭兄弟是去年春闈的考生,不想被有心之人陷害,再不能科考,我遇見他時他正落魄,收留了他以后發(fā)現(xiàn)他也有些才華,想著小姐或許想用就留下來了,沒想到他的確有能力,我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在打點的?!?p> 對此程嘉余也哭笑不得了,“陳申,我以為我的意思你明白。”
陳申聽到這句話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還在因為自己脫了奴籍而有些歡悅,元喜上前掐了他一下,他才有些反應(yīng)過來,“啊……小姐不是想要扶持一些自己的勢力嗎……”
程嘉余搖搖頭,在京城說勢力未免癡心妄想了,只是陳申有心她就順其自然了,“我原意不在此,不過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就按著你說的來吧,但是蕭磊那邊,原來是因為你是程府的人,現(xiàn)在換成了她就不便再直接進府了,這樣,我安排他去立陽街的那間茶鋪辦事,也好跟你聯(lián)系,有什么事情要聯(lián)系我的就以送茶的名義過來,我會讓元喜去找他。”
陳申這才發(fā)覺出自己的安排有多不妥當(dāng)來,虛心的點頭應(yīng)了,心想更要辦好程嘉余給的差事了。
程嘉余回了程家之后就開始著手忙陳申三人去西北的事情了,程艦?zāi)喜粊硭裁Φ暮?,忙了大半個月事情差不多之后,神出鬼沒的程艦?zāi)嫌殖霈F(xiàn)了。
其實自鎮(zhèn)北王回京之后程艦?zāi)暇烷_始行蹤不定了,程嘉余心知肚明,程艦?zāi)线@些時日估計都在跟鎮(zhèn)北王府走動,因此在程老太太面前也多為他掩飾。
這天程嘉余好不容易閑下來,看著程艦延新寄來的游記,正津津有味,元喜就過來說程艦?zāi)先チ顺汤咸?,程嘉余想著估計很快就要被趕過來了,把書一收,泡了壺碧螺春等著。
很快,伴著一聲玉器碎響的聲音,程艦?zāi)暇瓦^來了。
他一進門就瞧見程嘉余泡好了茶等他,徑自坐在了早早擺好的椅子上,拿起剛到好的茶喝了一口,“天天都這么閑?棋下的怎么樣了?哦對了,聽說你那天陳習(xí)宴作了幅匠氣十足的畫,出去可別說是我程艦?zāi)系耐降??!?p> 程嘉余無奈,“早就跟您報備過了,這個時候怎么就計較起來了?”
程艦?zāi)纤坪趸叵肓艘幌?,“好像是聽你說過,不過你怎么好意思拿這玩意出手?我多沒面子啊?”
程嘉余彎了眉眼笑道,“哦?除了您自己在說誰知道我是您的徒弟?。俊?p> 程艦?zāi)线€沒有跟程嘉余說過自己認(rèn)識鎮(zhèn)北王府的人的事情,一時不知道該怎么答,又喝了幾口茶,程嘉余有心打探鎮(zhèn)北王府的事情,狀似無意的問道,“您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
程艦?zāi)蠜]有過于隱瞞,他從一出現(xiàn),眉間就隱隱帶著愁緒,此時也無意深究,只嘆息道,“有個友人的父親,得了重病,這些天四處尋醫(yī)問藥,但也不見好轉(zhuǎn)?!?p> 程嘉余知道說的是鎮(zhèn)北王,一時也沉默起來,她雖然早早知道鎮(zhèn)北王會逝在五月,卻不能像西北那邊一樣阻止。鎮(zhèn)北王重傷以鎮(zhèn)北王的身份什么樣的大夫?qū)げ坏?,她又不認(rèn)識什么不出世的名醫(yī),前世她就聽說過,鎮(zhèn)北王的死是無力乏天的,老王妃那時候提起也神色淡淡的,能在身邊陪著走完最后一段時間就已經(jīng)滿足了。
只是程艦?zāi)纤坪蹙统两谧约旱氖澜缋锪?,“父親病重,他又要四處周旋,那些個人只想著招攬,應(yīng)付起來又不容易,整天真能陪著的時間少的很……”
程嘉余也不打斷,只怕自己的這個四叔跟鎮(zhèn)北王世子交情不淺,這些天看著難免不忿,現(xiàn)在能發(fā)泄出來也是好的。
等時間又靜下來,程嘉余又給程艦?zāi)咸砹瞬瑁艈柕?,“四叔好不容易回一趟府,來找侄女有什么事情嗎??p> 程艦?zāi)匣剡^神來,“我過來看看你的課業(yè)怎么樣了,氣色怎么瞧著不是很好?”
這話題轉(zhuǎn)的突兀,叫程嘉余一愣,她自己覺得今天精神尚可,難道臉色不好?
她伸手摸了摸臉頰,“還好吧?”
程艦?zāi)险f著就從懷里拿出一個藥瓶來,“剛好隨身隨身帶了溫補的藥丸,你拿著吧。”
沒等程嘉余反應(yīng)過來他就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了,程嘉余瞧了幾眼藥瓶覺著怎么看著怎么眼熟。
程嘉余幾分懷疑的心思落定,沒有多說什么,“既然四叔是來考教的,我就為四叔撫琴吧?!?p> 說著就叫了外面的元喜進來,擺了琴案,程嘉余趁空余把藥瓶收了放在自己的梳妝盒上。
程嘉余有意為程艦?zāi)仙越獬罹w,選了幾首舒緩歡快的曲子,消磨了好一段時間,等程艦?zāi)嫌辛伺d致,程嘉余又提議下棋,她正好看了幾局難解的殘局,手癢想看程艦?zāi)夏苓@么破。
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與此同時,和她這邊歲月靜好相對比的是鎮(zhèn)北王世子顧連昭正面對榮王的步步緊逼。
顧連昭向來自詡粗人,早已習(xí)慣了北邊插科打諢的日子,如果不是為著自己父親重病要回京求醫(yī),他是絕對不想回來面對這群人的,朝堂上什么黨爭正如火如荼,跟誰不是爾虞我詐?偏偏他又躲不過,這不,眼前的榮王就步步緊逼。
今日是榮王做壽,宴請了滿京一圈的人,他推不掉,只好過來了,不想榮王對他實在熱情,位置安排在他下面,言語間又十分曖昧,眾人偏偏都注意著他們這里,顧連昭有些招架不住。
畢竟對面的景王目光里的不善十分赤裸,顧連昭是戰(zhàn)場上混下來的,景王的殺意還是很明顯的。
顧連昭正應(yīng)付著,接下來就聽榮王笑瞇瞇的說起了自己的女兒,“我那女兒和雯你知道吧,如今也不小了,還未說親,如今我正愁著給她找個什么樣的人家,聽說令郎也是難得的才俊,不知有沒有緣分,你我做上親家?”
顧連昭一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首先入眼的是對面的景王原本壓抑的臉色直接爆發(fā)了,顧連昭正奇怪著,腦海里想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榮王說了什么話。
結(jié)親?這是想要把女兒嫁過來讓鎮(zhèn)北王府站隊???他顧連昭也沒那么傻吧?顧連昭瘋狂運轉(zhuǎn)著腦子想著怎么去拒絕,忽然就記起了剛回來的時候顧明彥問起的一件事情。
他裝作十分可惜道,“唉,這倒是可惜了,我家那小子早已定了親了?與郡主只怕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