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墨頷首,停頓一息,道:“新晉修士已在石門外等候,包括橘月殿與湛憐樓?!?p> 欒寧一笑,正是少年恣意模樣,“再過一個時辰,便全都帶上來吧?!?p> 欒墨道:“是?!?p> 聽到這里,玉與容恍然,原來今日是泥黎宮納新之日,也就是說方才那八名少女,是最先一批上來的九尾閣修士,也正是正在圓臺中央負(fù)手而立的七名與被她打暈的石門外的一名。
玉與容心中一喜,既是納新,必聲勢浩大,比起平常要混亂許多,這樣的話,他們便可渾水摸魚。
正思量,圓臺中央又傳來聲音,是欒寧:“納新時,你且記得將明珠請出,為新晉修士清心凈身?!?p> 欒墨回復(fù)道:“都已準(zhǔn)備就緒?!?p> 欒寧笑道:“有你辦事,我自是放心,既如此,我也便不留你了。”
欒墨行禮道:“是。”
明珠……玉與容心神皆震,湛藍色的眼眸在暗處泛著幽幽的光,似有流星自眼中閃過,一明一滅,便又淡去。
容傾沉敏銳地察覺,大手輕撫她的腦袋,玉與容心頭的煩悶便消散了一些。
欒墨說完話,便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只是人方走沒多遠,衣袖便被人輕輕地勾住,欒墨沉默不言地轉(zhuǎn)過頭來,清清冷冷的一張面孔上,淡淡笑意漸消。
他的衣袖,被一名少女用食指勾住,那名少女正是在金閣門前與他拋媚眼的那位,此刻正勾著欒墨的衣袖不放。
膽大,狂放,且不知地厚天高。
少女將手指勾了勾,腰肢扭如蛇般向欒墨走去,欒墨不為所動,面上消失的笑意漸漸回籠,恰如春風(fēng)拂曉,弱柳扶風(fēng)。少女心下一喜,正欲上前與其糾纏,下一瞬便心口一空,旋即轟然倒下。
欒墨笑得極淡,眼睜睜看著她倒在他的面前,揚起的風(fēng)吹起他的衣袍,又緩緩落下。
“好侄兒,沒嚇到你吧。”欒寧右手握著一顆鮮紅的心臟,鮮血順著指縫啪嗒啪嗒地落在地面上,恰如金絲軟綢上開出一朵妖冶的花。
欒墨笑道:“自是沒有?!?p> 欒寧將心臟扔到少女的臉上,隨手在酒池中清洗一番,口中道:“沒嚇到就好。今年來的九尾閣的修士,還真是‘兇猛’啊。”欒寧說話間,目光掃過剩余少女,看的少女們心肝發(fā)顫,明明是暖如春夏的金閣,她們的后脖頸卻直冒冷汗。
徒手剜心,死亡就是一瞬間的事。但在其他人看來,這些太過平常,早已司空見慣。
少女們再不敢如方才那般大膽,紛紛底下頭去。欒寧見之,忽而大笑,笑聲朗朗,一聲接著一聲回響在空曠的金閣中,似舒爽至極。
欒墨則面上笑意微弱,在欒寧身后道:“寧叔,侄兒告退?!?p> 欒寧也不回頭,擺了擺手,徑直回到自己的金龍椅上,待欒墨出了金閣,一切又恢復(fù)如常。修士復(fù)行走,女人復(fù)迎上,唯有圓臺中少女瑟縮不敢輕舉妄動。
欒寧輕嗤一聲,道:“繼續(xù)?!?p> 少女們哪兒敢不從,硬著頭皮繼續(xù)舞動起來,好在她們也是經(jīng)過層層選拔選出來的,不一會兒便穩(wěn)定了心神,便是將那倒地的少女踩在腳下,將心臟踐踏成泥,也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