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先生看著面前擺了一溜的重傷員們,有些頭疼。
治療所里面配的主要是掌握了神術和魔法的牧師,還有會治愈魔法的法師,也有些靠著手藝給人開藥接骨治病的醫(yī)生——雖然這些有一手好手藝的醫(yī)生通常也是優(yōu)秀的法師,不過他們在魔力不足的時候也能繼續(xù)救治傷者,可以說比一般的牧師法師具有更高的性價比。
但那些醫(yī)生另有用處。
偌大的營房里,千千萬萬的士兵,來自東西南北的家伙們湊到了這么一條綿長的戰(zhàn)線上,每日出戰(zhàn)的士兵都不足總人數的十分之一,而百米長的營房里住著的的就得有五千余人。
這五千余人,誰一年到頭是什么毛病都沒有,精神抖擻,二十四小時都能提著刀槍上戰(zhàn)場的?
各種頭疼腦熱流行性疾病都是常有的事,每天早晨,掌握了神術的牧師們都要比士兵們還要早起,對著自己負責的百米營房釋放大型對軍級法術,一次性給五千余名士兵附上神的祝福,就為了讓他們每天都盡量保持健康。
但這種神術只能幫助戰(zhàn)士們避免受到非惡性疾病的困擾,還是有很多士兵會來治療所里拜訪醫(yī)生,希望醫(yī)生能夠處理一下他們因為各種理由導致的傷病。
而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情況,這些理由都會讓人想笑又笑不出來,治療所里的法師每天最用心的事情就是猜測下一個病人是帶著什么理由來請求治療的。
而治療所的法師就不用接診這些病人,他們有另一項大任務。
他們得給牧師打下手,重傷員的治療過程中難免會有一些小小的意外,法師掌握的治愈魔法可以很好地為神術查漏補缺。
那為什么現在還沒有法師或是牧師來幫這位牧師先生的忙,來治療這些快要死了的重傷員呢?
牧師先生回頭看向緊閉的內室大門,兩名牧師配一名法師,在這間內室之中分隔開了十八間小房間,每個小房間里都躺著一個之前拉來的重傷員。
太緊張了,也不知道這一批能夠走著出來幾個,希望別見到躺著出來的……
牧師先生心理默默念著,希望能夠多救活幾個人。
門很快就打開了,牧師先生心里也有準備,這一次的治療時間的確有些長了,再不開門,那就是全都沒救過來的結局。
一個人橫著出了門。
牧師先生心中咯噔一下,開門就是一具尸體,那后面的還好得了嗎?
定睛一看,那尸體怎么還在朝自己笑?
“誒呀格朗先生,笑一笑嘛,你怎么都不笑的?這樣可不好啊,怎么說這一次的治療工作都是大獲全勝,你好歹笑一笑啊?!薄笆w”從載著他出門的水流上跳了下來,輕巧落地,從門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塊糖塊丟到了嘴里。
“是你啊,嚇了我一跳?!备窭氏壬@才明白過了,這個愛開玩笑的娃娃臉這次又躺在自己的魔法上跑出了門,倒是把他嚇了一跳。
“這是下一批的治療對象……呃……斷了手臂的這位,旁邊沒有放斷臂,看來是救不回來了?!睈坶_玩笑的法師眉頭一挑,有些稚氣的臉龐上爬上了愁容。
“我們沒有上檢官自然沒有辦法給他修復斷肢……法師里面也沒有精通此業(yè)的人員吧?”
“那倒是不一定,自學亡靈系的那幫人肯定對這類素材很感興趣……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提亡靈系的……”娃娃臉知道自己犯了錯,一縮腦袋,害怕被面前這人一巴掌拍下來。
“如果是用于治病救人,亡靈系又不是不行。”格朗先生沒有糾結于娃娃臉口中的亡靈系,他對這件事自然有用自己信仰解讀的看法。
“怎么,以前被人打過?怎么這么敏感?”
“的確,當時和個年輕牧師聊天的時候,被他狠狠地打了一頓……”娃娃臉想到了不堪的往事。
“我們信徒之間也是有派系差別的,畢竟諸家信仰的神靈也有許多,你可能正好遇到了對亡靈系敏感的牧師了?!备窭氏壬晳T性地順口開解面前這個看起來很有故事的孩子。
“不說這些了……話說大叔您也是很有實力的牧師了,從符文學來看,也應該是可以斷肢重生的強大牧師,為什么不會呢?”
大叔……格朗先生心中默念,自己真的有那么老嗎?
不過神的追隨者不該為自己的年齡感到困擾。
“論起魔力還有神術,我承認我的確是這一等階中牧師的佼佼者,不過我對神的信仰還是不如上檢官虔誠,對教典的理解也沒有他們深,這樣的我是沒有資格成為上檢官的。不純凈的信仰和不透徹的理解會干擾我的神術,低階的神術還能通過勤加練習避免禍端,中高階的神術就不是人力可以彌補的了?!备窭氏壬鷫合铝藢δ挲g的困擾,認真地給娃娃臉解答。
“呵,要我說啊,在這樣危難的情況下,不管是神明還是代行者,都應該承認你這樣的強者的信仰吧,能多救一個是一個?!?p> “這不是別人覺得能夠做到就可以做到的,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不能,我怎么能?”格朗先生有些嚴肅。
“越說越深奧了……我可不喜歡除了符文陣列之外其它的深奧的東西。這個少年倒是好救,我先把他運進去吧。”娃娃臉腦殼一疼,連忙轉移話題。
“小心點,他的肋骨問題很大?!?p> “放心吧,我的水魔法早就護住了。”娃娃臉帶著水流把凱恩抬進了內室。
格朗先生微微嘆氣,如果給他充足的時間,他真想好好跟這個娃娃臉說個透徹。
“這個斷臂的大叔我也帶走啦!”
格朗先生眉頭一皺。
這個娃娃臉法師是把所有比自己年齡大的人都叫成大叔大嬸的類型嗎?
很快,之前躺在地上的重傷員都被抬進了內室,格朗先生還和其中一個已經清醒過來的家伙打了個招呼。
雖然知道不用多久那個清醒過來的家伙就會被物理麻醉,但看到他的慘淡的笑容,格朗先生真的很開心。
晉王孟伯仲
祝大家新年好。 然后祝大家身體健康,得了病的痊愈,沒病的更加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