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輝退讓,夜色降臨。
客山上的外族精英們,終于等來首領(lǐng)的信令,在幾番斗志喧囂后,或燃起火把,或伺夜而行,浩浩蕩蕩向著云崖而來。
隊伍前,各有一只信靈帶路。
分別是尸谷磷狗,雪崖賊鷹,蛇窟毒牙,鼠山巫鼻,花山幺女,猴兒山的長耳,孤狼峰的青眼,還有野豬嶺的疤臉。
唯獨最南面的霖山,和西北面的兩座無名山上,依然寂靜無聲。
?
此時,發(fā)出信令的首領(lǐng)們,已伺機潛入云崖后山,在亂葬崗的密室內(nèi)匯聚一堂。
沐飛也在,作為墓將親隨站于一旁。
讓他吃驚的是,眾首領(lǐng)中坐著首位的竟是一只倉鼠,其次是尸面男和一朵花牡丹,然后才是雪鷹、黑蟒、豺狼、野豬和跛猴。
“諸位首領(lǐng)~”
張屠夫進門落座后,笑呵呵說道,“大戰(zhàn)在即,故而今日以茶代酒,還望倉大哥和諸位莫怪”。
“我說老張,都不是外人,就別文鄒鄒了,怪別扭的,就是這沒酒…吃肉也沒個滋味兒!哎,跛猴老豺,你倆帶酒沒有”,說話的野豬嶺的豬老三。
“豬老三你閉嘴,還輪不到你說話”,花牡丹嬌喝著,繼續(xù)殷勤的朝倉鼠撒著花粉。
“有種你過來,對著老子的獠牙說”,豬老三也不生氣,笑著接過豺狼的酒,繼續(xù)吃起肉來。
“霖山那邊有消息嗎?”倉鼠說話時閉目嗅著花香,也不管豺狼與豬老三飲酒。
“沒有?!?p> “無名山呢?”
“也沒有。”
花牡丹答完后,倉鼠悠悠睜開眼瞼,那是一雙如人族一般的眼睛,卻藏著野獸般的兇神,“張將軍,是如何得知梁有方修為受損,陽壽將近的”?
看著那雙眼睛,沐飛似乎有些明白了。除了尸面男外,花牡丹的雙眼是一對環(huán)紋毒蜂,其他幾位還都是原裝的獸眼。
“倉大哥…這是不信張某嗎?”
“呵呵,我只是好奇,你一個試煉傀儡怎么會探得這些消息的?!?p> “倉大哥是好奇,還是怕了?”
“張屠夫,你好大的膽子”,在座的,只有花牡丹怒喝著,花瓣上的毒蜂嗡嗡作響。
“哈哈哈哈~”
張屠夫仰面大笑著,只見那骷髏眼眶里不知何時也轉(zhuǎn)出兩顆人族雙眼,毫不畏懼的與倉鼠對視著,眼神中帶著笑意。
花牡丹見狀,本能的躲回座位。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倉鼠學(xué)著人族拱手執(zhí)禮的模樣,“恭賀張將軍骨脈新生”。
“如今能使兵器嗎”,跛猴說著丟出一桿長棍,張屠夫順手接住,舞出一輪棍花。
“好!唉呀,羨慕死老豬了,等占了云崖山,咱們到靈池喝個夠化了半人形態(tài),就也能使上兵器了,是不是啊老豺,你想使什么兵器?”
“老子要搞一把雙手使的大刀,就離火用的那種,舞起來呼呼生風(fēng),看著就霸道!”
“嗯嗯,鷹大哥你呢?”
“呵呵,還沒想好,等化了人形再作打算,還是問問黑蟒打算怎么對付我的鷹爪吧?!?p> “對啊,蟒二哥,你想使什么兵器?”
“我不喜歡人族的兵器,倒是想要一對鷹爪?!?p> “哈哈~哈哈,老豬我就不挑,不過要是能有當(dāng)年牛哥使的板斧,那可就太好了,哈哈哈哈~”
叮叮?!?p> 倉鼠使匕首輕敲著石桌,等四下安靜后,看著站在角落的沐飛,“張將軍,這位兄弟是…”。
“此乃我?guī)は掠H隨,沐飛。離火破開法陣,使的便是他的兵器,陌夜刀”,張屠夫說的很是隨意,說完后飲一口茶,“倉大哥還要觀望多久,外面可正打的熱鬧”。
“對啊倉鼠,你猶豫什么呢?”
豬老三剛說完,就見倉鼠霎時化作半人形態(tài),甩手一記飛刃破空,削落幾根豬毛后,釘入沐飛身旁的石壁內(nèi)。
刺痕尚在,而飛刃卻憑空消失了。
這赤裸裸的試探,沐飛絲毫不在意,在怒魂戰(zhàn)技的激戰(zhàn)模式面前,那飛刃簡直就是慢動作。
可沐飛察覺到,卡片內(nèi)的月黑石有一刻的異動,不是害怕那飛刃,而更像是一種喜悅的感覺。
飛刃消失后,那股喜悅也隨之不見。
張屠夫心中在笑,他能感受到背后的狠厲目光,應(yīng)該說自從第一次見到沐飛,他便感覺到了。
因此,才命沐飛當(dāng)面去送刀,將陌夜刀的歸屬公之于眾。
本以為離火會殺人奪刀的。
結(jié)果,離火不但沒有奪刀,還送了沐飛一塊死靈族的圣石,一塊可號令整個死靈族的信物。
離火到底是何打算?張屠夫想不明白了,于是依著倉鼠躲在密室觀望,也不著急趕去助戰(zhàn)。
既是事后那離火問罪,說到底也是倉鼠這群怯懦之輩的決定,與他張墓將何干?
想到這兒,張屠夫又語氣強硬的催促起來,“倉鼠,你若還是猶豫,我看就散了吧,張某在冥鬼澗已等了百年,如今骨脈新生,更不急眼前多等幾天,待那梁有方死透了,我再殺了那些穿衣服的家伙,獨占這云崖山”。
“哈哈,張將軍說笑了,我們各族的將士已經(jīng)在路上,又豈有掉頭縮回去的”,倉鼠也不為那句輕蔑的稱謂生氣,聞著花香繼續(xù)說道,“我這只小老鼠也是為大伙著想,山門雖已大開,但霖山的草木族和兩座無名山毫無動靜,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草木族,行動不便,避世已久,我以為無需在意”,雪鷹來的路上,特意從霖山上空飛過,故此說道,“只是那兩座無名山,的確需要警惕”。
“鷹哥說的是,想想我孤狼峰本叫做獸山,有牛大哥和大眼貓妹妹時常陪伴,自從十年前他倆和豬大、豬二夜探無名山,便再沒回來,怕是已經(jīng)遭了不測。”
“他們就是活該”,黑蟒輕蔑說著,忽然掉轉(zhuǎn)蛇頭,“小倉鼠,你趕快決定,老蛇我已經(jīng)等不急了,別讓我忍不住活吞了你”。
“黑皮蟲,你現(xiàn)在就可以試試,看我不剝了你蛇皮給豬老三泡酒”,倉鼠晃著手中匕首,毫不防備的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香池。
第三柱香的時間,都已經(jīng)快過了。
但倉鼠還是覺得事情不對,隱隱有殺身之禍即將降臨的感覺,但卻不全是來自離火或者梁有方。
這時候,各族的信靈都發(fā)來消息,死靈族突然闔族出動,此刻已越過外山第一重往云崖趕來,他們正緊隨其后,希望首領(lǐng)們給出進一步指示。
“諸位~”,尸面男終于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