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伊人說話,竇嬤嬤已經(jīng)自告奮勇地走了來過去,還對伊人說:“白嬤嬤暈過去了,太太放心,我記得老家有一種偏方,去水渠旁邊挖幾條蚯蚓來,連著泥土從嘴里塞進去,保證她即刻就能清醒過來?!?p> 慕伊人眉眼含笑,看了竇嬤嬤一眼,道:“這是個好主意,就有勞竇嬤嬤了?!?p> 竇嬤嬤歡天喜地,正準(zhǔn)備帶人去挖蚯蚓,白嬤嬤卻突然又清醒了。
她對伊人告了聲罪,才說:“太太恕罪,太太既進了門,便是將軍府的夫人,這內(nèi)宅諸事,自然該有太太當(dāng)家做主。老奴前些日子已經(jīng)開始盤查賬務(wù),只等夫人一進門,便奉上賬冊。只是將軍的婚事畢竟突然,且內(nèi)庫事物又十分龐雜,這些日子剛辦完了喜事,還沒騰出人手繼續(xù)盤賬,所以一時半會拿不出賬本來。竇嬤嬤明知此事,卻用來誤導(dǎo)太太,實在其心可誅?!?p> “胡說八道,什么盤查賬務(wù),根本沒有的事。那賬房之中所有人手,都聽?wèi){你一人調(diào)遣,這些日子,更是連人影都不見了,太太您可千萬不要信她?!?p> “這……你們說的似乎都有道理,我這初來乍到的,到底該信誰,還真是拿不準(zhǔn)呀!”
伊人一副為難的樣子,引得竇嬤嬤交集萬分。
不過很快,她又笑了起來,道:“不過沒關(guān)系,左右大家都是平府老人,往后天長日久的,都在一出過日子,誰對誰錯,總能計較清楚。不過白嬤嬤的話,我是相信的,既然白嬤嬤說了府上已經(jīng)在盤賬了,不知大約再有幾日,才能讓我瞧見賬本啊?”
“三日,三日便好!”
白嬤嬤說:“原本賬務(wù)已經(jīng)盤了有一半了,再兩三日,必能將賬本送到太太案頭?!?p> “這樣呀!那太好了?!?p> 伊人說完,又開始喝茶吃點心,仿佛剛才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
白嬤嬤著急了,她這會腹中脹痛,腿腳發(fā)麻,實在忍受不得。
等了好一會,也沒見慕伊人有開口說話的意思,終于忍不住問:“不知太太還有何事不明?”
“恩?沒有了呀!”伊人眨眨眼,笑道:“賬本庫房的事,不都說明白了嗎?現(xiàn)在我們當(dāng)然還是要繼續(xù)等人呀!”
好吧,繞了一個大圈子,還是沒把這女人給繞糊涂。
白嬤嬤咬牙,終于深吸一口氣,道:“回太太的話,人真的到齊了,太太若不信,老奴便取來內(nèi)府名冊,請夫人一一過目便是?!?p> 伊人終于聽了她的話,歡喜地拍手道:“哎呀,我怎么忘了,還有這個法子呀!嬤嬤該早告訴我,免得讓大家伙兒苦等這么久。”
白嬤嬤抽抽嘴皮,終于任命地帶著綠意,去取名冊了。
取來之后,又是一番對比,折騰到暮色降臨,總算把人都比對好了,盎然手里,也多了一份平府名冊。
折騰了兩日,終于辦成一件事,伊人勞累不堪,回房胡亂洗了澡,往床上一趴,整個人都松泛了。
“真舒服,可累死我了!”
伊人以為自己會累的立刻睡過去,誰知身體累,腦子里卻精神的很,躺在床上,竟然一點困意都沒有,也是奇了。
茶嬤嬤一邊替她捏胳膊腿,一邊對她說道:“兩天一夜不曾歇息,身子必定累壞了。姑娘,往后千萬不可再這樣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法子要不得,您是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她們算什么?不過一群上不得臺面的下賤/人,何必勞您親自陪著受罪?想要處置她們,咱們有的是法子?!?p> “有又如何?還不是得先咽下這口氣,然后繼續(xù)等?”伊人冷笑一聲,說:“我才不要受天天受她們的窩囊氣,何況經(jīng)過這些天,咱們也好看明白將軍的態(tài)度,他的底線,才是咱們要清楚的。下面這些人不過只是順便罷了,他們雖然無用,但讓人惡心呀!不早早收拾了怎么行?”
茶嬤嬤沉默,她們現(xiàn)在人手不夠,的確處處掣肘。
伊人嘆一口氣,說:“好了,嬤嬤你也累了好幾天了,早些休息吧?!?p> “姑娘先睡,我等你睡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