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nèi)绾zt之與波濤遇見似的,遇見了,走近了。
海鷗飛去,波濤滾滾地流開,我們也分別了。
文靜靜靜地聽著,手中一緊,她也知道祖父的不容易,只是......
“靜兒知道的?!彼卮?。
“你和祖父太像,我就怕你執(zhí)拗起來,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蔽乃砂抵惺沽局约旱暮樱壑嘘幥绮欢?。他是一代平民出身,不是豪貴愿意犧牲子女來換取自己的前途,可他沒有辦法。
“夜深了,南方的土氣濕熱。祖父大人早些安歇吧?!?p> “呵呵,要說到南方,祖父這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可要比你熟悉得多。知道狐貍山嗎?祖父小時可是經(jīng)常與山上的狐貍玩耍,只可惜回來后當時的玩伴和狐貍都找不見了,只有狐貍山屹立依然?!?p> 文松收起了桌子上的紙稿,一邊在文靜攙扶下往外走,一邊說:“只有在外面溜達上一個大大的圈子,才知道故鄉(xiāng)的好。好了,不用你送,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p> 這個老人整了整衣服,喚上下人提著燈籠走了。
風狐靜靜地站在大柳樹下,月亮星星都出來了。
他藏身的很好,即使是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的文雯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
文靜一直沒有到來,他充滿了擔憂,腦袋中神思不定。
“風狐?!?p> 月亮正上枝頭,文靜的呼喚聲讓他回了神。
他連忙過去,“文靜你來了?!?p> 兩個人的聲音都小小的,夜里附近只有蟬鳴和蟈蟈叫聲。
文靜手中只拿了一個薄薄的小包,里面是些許的衣服,半分的錢財都沒有。
她已經(jīng)把自己所有的未來都壓在風狐身上了。
“我們這就走吧!”文靜和風狐相擁很久后,文靜說道。
“好!”
風狐和第一次帶文靜去看花海時一樣,橫抱著她。
他的腳尖一踏,青色的氣流迅速地纏繞著,好像飛行一樣,踩著柳樹就跳上了高樓。
他對于這奇怪氣流的掌握越來越熟練了。
起初時他帶著文靜,快速掠過草地和樹林時帶起的狂風和呼嘯,如今已經(jīng)微不可察。
“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文靜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我們?nèi)ヒ惶酥裎?,然后就去狐貍山上。沒人比我更熟悉狐貍山,誰也找不到我們?!?p> 風狐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如果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帶你去?!?p> 文靜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看著殘月,“今晚的月色真美?!?p> “以后有我陪你。”風狐安撫著少女說。
趕到了山腳下的竹屋子,風狐將文靜放下來,打開房門,屋子沒有鎖,沒有什么好偷的。
他將詩人為他留下的書稿和文靜曾經(jīng)抄寫的紙張放在布中裹好放在身上,看著簡陋的竹屋他想了想,還是把老樵夫為他留下的樸刀帶上。
“你一直放著這些?”文靜看著風狐將自己兩年來送給風狐的抄書紙放得厚厚一疊。
“當然,我一直想識字。只有你肯教我,也只有你肯和我說話,我自然要放著?!?p> 風狐慎重地關(guān)上門,如果不出意外,他恐怕很久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們走吧?!?p> 風狐牽著文靜的軟軟的手,說道。
“嗯。”
“嘭!”
命運的無常和戲弄終于開始了。
數(shù)十個拿著火把的官差從四周一窩蜂的涌了出來,像是戲文中總是要關(guān)鍵處噎人一把的丑角。
他們手中的官刀冷冽,還有的豎起弓箭,一個個對起人來竟然比妖魔還要狠毒。
風狐的臉色大變,他只顧得趕緊帶著靜兒離開,卻忘記了觀察黑夜里的貓膩?。?p> 文靜也是嚇得抓緊風狐的臂膀,風狐提著樸刀,他雖然跳的高,但在幾十人包圍的平地上,他如何能跳出而不傷害到文靜呢?
官差突然裂開一條道來,是縣令宋秋。
他依然瞇眼笑道:“風狐兄,我早告訴過你,少自添麻煩的?!?p> “誰的麻煩,還是兩說!”風狐握緊手中的樸刀深吸氣,他從來沒有殺過人。
宋秋好似沒聽見,轉(zhuǎn)頭看向文靜說:“文大小姐,你我父母之命已成,只待黃道吉日。宋某又非無能之輩貪享美色之徒,你若嫁與我,宋某保證小姐今后不比那些郡主國公婦人過的差,何苦這般呢?”
文靜沒有祖父的強迫,是半點都不想與他搭話。
她面色擔憂,不知該怎么離去。
宋秋嘆氣,勸說:“要是文靜小姐你即刻返回文府,本官可既往不咎?!?p> “不,我從出來后,就沒有想過再回去。”
“我也從來不認為你能夠讓我們分開?!憋L狐拿著刀指著,“還是說你認為你的士兵比妖魔更難纏?”
“是這給了你勇氣?”宋秋冷笑,大宋王朝的讀書人向來看不起法師修士。
子不語怪力亂神。
連個法師都不是的家伙都能違抗縣令,可想那些其他的法師有多桀驁和惹人厭。
“那就試試吧,麻煩文靜小姐站在別處,免得誤傷?!?p> 宋秋拍了拍手,從隊伍里走出了一個長胡子的人。
他將胡子扎成了發(fā)辮,整個人大約五十余歲,手指粗黃,合十胸前,脖子上掛著一連串大小不一的牙齒。
這是欽天監(jiān)里的念痕法師,朝廷所屬派來除杭州妖魔的一員,被宋秋這些天趁機請了過來。
“胡托,麻煩閣下了?!?p> 胡托鼻孔出氣,算是應(yīng)聲。這無禮的舉動令宋秋心中對法師更厭惡幾分。
胡托在官差圍得火光中走出,他身高一米九,魁梧壯碩,皮膚黝黑。不耐煩朝風狐擺擺手,示意讓他來打。
誰知風狐卻驟然轉(zhuǎn)身抱起文靜,青色狂風炸響!
在官差錯愕之時一躍而上,踩著他們的腦袋反向奔走!
對方請人來這么自信的模樣,想來不是善茬。
可風狐是要與文靜遠走高飛,不是廝殺報復(fù)至死方休。
“站??!要是爾等一走了之,在下可不敢擔保文老爺子在余南縣的安全?!?p> 宋秋在玩文字游戲。
一旦文靜離開,可想而知文松必定和他決裂!那樣沒了利害關(guān)系的話,他對文松自然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用心,強龍難壓地頭蛇,文松的安全由他們文府負責,和自己何干?
但在文靜等人聽來,卻像是在拿文松的性命威脅。
風狐身影一頓,可文靜隨即揚言:“那我必定殺汝!使你夜夜防備不得安寧!”
“放心,這小子走不了。”巨漢見宋秋以人命相逼,眉頭皺起,出聲說道。
“不過仗著天賦異稟,就敢如此肆意......風軌?!?p> 胡托聲粗如甕,他的雙腿上有著綠色的花紋,本來暗淡無光,此刻卻發(fā)出幽光。
剎那!狂風大作!
他奔行竟比風狐快上數(shù)倍,沒多久便追上。
風狐大驚,可是胡托秤砣一樣大的拳頭已經(jīng)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背上!
“噗!”鮮血大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