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喬裝混入徐家莊內(nèi),耐住性子躲在臨著徐府的一條小巷內(nèi)等待,本來計劃是等到子夜過后再行動,可是亥時一過,苗景怡就等不及了,一聲不吭走到高墻之下,二話不說解下練索甩將上去,扒著墻頭往里邊看了一眼,看到徐府內(nèi)已是黑沉沉的毫無動靜,便朝眾人招了招手,翻過墻頭跳了進(jìn)去。
張陳放見她擅自提前進(jìn)入徐府,只能招呼眾人跟上,并且不忘囑咐:“大伙兒進(jìn)去以后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千萬不要發(fā)出過大的動靜。”
話音未落,只聽苗景怡隔墻叫道:“這里面黑沉沉的一片,我好怕,你們倒是快些進(jìn)來啊!”
“小姐,我們來了!”四大美女護(hù)主心切,紛紛躍墻而入,張陳放與張宗禹也是不甘其后,爭先恐后翻過了墻頭。
眾人落地之后還未來得及穩(wěn)住身形,只聽不遠(yuǎn)之處傳來一陣犬吠,張陳放埋怨道:“壞了,你們動靜也太大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可在這下面看的一清二楚,就你動靜最響!”苗景怡反駁道。
“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嗎?!睆堦惙呸q解道。
“小姐,有人來了!”
蔣桂娘指向一側(cè),眾人一聽,趕緊躲到了暗處借著月光看去,只見一個身影慢慢走來,似是徐府的家丁,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抱怨:“這畜生是大半夜做噩夢了吧,叫個不停,睡個覺也不得安生?!?p> 眼看這人慢慢走近,苗景怡俯到蔣桂娘耳邊輕聲道:“解決掉他?!闭f罷一把將她推了出去。
那家丁瞧見蔣桂娘突然出現(xiàn),當(dāng)即一愣,問道:“你哪個屋里的丫頭?大半夜的不睡覺?”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家丁錯認(rèn)為眼前的蔣桂娘是徐府內(nèi)的丫環(huán)。
蔣桂娘反應(yīng)也是機(jī)敏,將錯就錯,也不答話,緩緩走了過去,待到家丁身前,突然暴起一掌,拍在他天靈蓋上,家丁頓時撲倒在地。
眾人閃身出來,張陳放俯身察看一下地上的家丁,嘆道:“真夠狠的,都沒氣了,你倒是留個活口,好打探小鶯姐姐的下落呀?!?p> “不好意思,張少主,下次一定注意?!笔Y桂娘諾諾低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姑娘。
“又有人來了!”苗景怡忽道。
眾人又躲到暗處,只見偏房內(nèi)走出一名丫環(huán)模樣的少女,看其去向,似乎是要如廁。
苗景怡不敢再讓蔣桂娘動手,拉過黃云裳悄聲道:“留個活口?!?p> 黃云裳心領(lǐng)神會,身形如鬼魅一般躍了出去,悄無聲息的落在那名丫環(huán)身后,捂住嘴抓了過來。
這名丫環(huán)半夜上個茅房能碰到這么多人也是做夢也沒想到,直嚇的渾身哆嗦。
張陳放恐嚇道:“我問你一句話,老實回答,若是答不上來,我便掐死你!”
這名丫環(huán)被黃云裳捂著嘴,只是不住的嗚嗚點頭。
張陳放問道:“徐府里有沒有一個叫吳小鶯的丫環(huán)?她人在哪里?”
“咳咳……”這丫環(huán)正是小翠,此時已被嚇尿了褲子,老實答道:“小鶯姐姐……她已經(jīng)離開徐家莊了?!?p> “哦?去哪里了?”
“跟隨孫家小姐走了?!?p> “孫千萍?你說的可是真的?她為何跟著孫千萍出去了?!?p> “是夫人吩咐的,孫家小姐積勞成疾,小鶯姐姐跟去照料了?!?p> 張陳放一聽吳小鶯沒有遭遇不測,也是松了一口氣,便讓黃云裳將小翠綁了起來,堵住嘴扔回了屋內(nèi)。
苗景怡推測道:“看來小鶯姐姐還沒有得手畫像,若不然早就出來碰面了,也不會受孫家凝使喚去照料孫千萍?!?p> 張宗禹急道:“那還等什么?走吧,去找小鶯回來,叔母還在雉河集等著呢?!?p> 苗景怡喝道:“急什么!先去找孫家凝取回畫像再說。”
張陳放想法如出一轍,道:“沒錯,既然進(jìn)來了也不能空手而歸啊,景怡帶路?!?p> 苗景怡帶著眾人潛到后院,只見兩個家丁在靠在門板上打瞌睡,張陳放見狀心想:“怪不得小鶯姐姐這么多天沒得手,這夜深了都有人看門,看來這徐府確實是戒備森嚴(yán)啊。”
正在尋思著,韓田田與韓園園已經(jīng)上前將兩名家丁擊暈在地,隨后拖進(jìn)后花園,扔到了池旁的草叢里。
苗景怡讓姐妹倆在院內(nèi)警戒,領(lǐng)著剩余人摸到孫家凝寢室外。
“放兒哥哥,該你了?!?p> 張陳放自作聰明,抬起腳來正要破門而入,苗景怡忙拉住他,“笨啊你,誰讓你踹門了,你那葬寒心留著削果子呢?”
張陳放頓開茅塞,取出葬寒心來,往門縫里一劃,門閂一分為二掉落在地。
眾人一擁而入,將還在夢鄉(xiāng)的孫家凝從被窩里拎了出來。
孫家凝認(rèn)出苗景怡與張陳放,當(dāng)即破口大罵:“原來是你們兩個小賊!想要干什么!”
張陳放不多廢話,厲聲問道:“畫像呢?”
孫家凝一聽,業(yè)已明白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冷笑一聲,道:“笑話,我這里又不是畫舫,哪里有什么畫像?”
張陳放知道她揣著明白裝糊涂,不耐煩道:“別跟我裝模作樣了,徐立壯從雉河集搶走的畫像,不就在你手上嗎?”
孫家凝三緘其口,閉目不語,苗景怡悻悻道:“看來孫夫人還沒睡醒呢,桂娘,幫她清醒一下。”
蔣桂娘心領(lǐng)神會,走上前揚手‘啪啪’兩巴掌,直打的孫家凝眼冒金星,面頰火紅,鮮血滲出了嘴角。
孫家凝啐了一口,罵道:“你們這些小雜種,有能耐把我打死!”
張陳放笑道:“打死你干嘛,一幅畫而已,罪不至死啊,只要你交出來,保你無事?!?p> 孫家凝厲聲道:“廢話少說,要畫沒有,要命一條!小賊們,給姑奶奶來個痛快的!”
“你再這么大聲咋呼,我便拿臭襪子堵住你的嘴!”苗景怡恐嚇道,然后對張宗禹道:“宗禹哥,你先把鞋子脫了?!?p> 孫家凝一聽倒吸了一口冷氣,馬上閉嘴,想比這臭襪子塞嘴的滋味,她寧愿受些皮肉之苦。
張陳放一看她如此堅決,料想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招呼著眾人在房間里搜尋,很快整個房間被翻了個底朝天,亂七八糟的東西翻出來不少,就連孫家凝的私房錢都沒能幸免于難。
“小姐,找到了!”黃云裳一邊喊一邊從床底拖出來一個大大的木箱。
眾人興奮的圍了上去,張陳放手起匕落將鎖劈開,里面沒有到畫像,只有一件閃著金光的鎖子甲。
張陳放的眼睛里也冒出了金光,興奮的叫道:“不得了,這可是件寶貝啊,穿上以后刀槍不入,景怡,你拿去防身吧。”
苗景怡推讓道:“放兒哥哥,還是你拿吧,我輕功這么好,穿這玩意不是累贅嗎,你拿吧,?!?p> “那我就不客氣了!”張陳放說罷,當(dāng)場試穿上去,笑嘻嘻道:“還別說,挺合身?!?p> 這件金絲鎖子甲乃是徐立壯當(dāng)初討好孫家凝時送的定情信物,如今看到兩人當(dāng)著自己的面相互推讓,孫家凝不由恨的咬牙切齒,若不是畏懼臭襪子塞嘴,早已將兩人罵的狗血噴頭。
隨后眾人又搜尋一遍,仍是不見無生老母畫像,苗景怡上前勒住孫家凝脖子,恐嚇道:“快說!畫像在哪里?”
孫家凝恨不能將眾人生吞活剝,咬牙道:“殺了我吧,我就算死,也不會告訴你們這些小賊!”
“那好,本小姐便成全你!”苗景怡從張陳放手中拿過葬寒心,作勢要向?qū)O家凝刺去,不料她凝住眉頭,雙目緊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怎么辦?她不吃這一套啊!”苗景怡也是無計再施。
“你說會不會被她藏去別的地方了?”張陳放問道。
“既然是她藏的,你問我干什么?”苗景怡指向?qū)O家凝沒好氣道。
張陳放一想沒錯,解鈴還須系鈴人,可又看到孫家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也是毫無辦法。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蔣桂娘忽道:“小姐,要不要讓奴婢試試?”
苗景怡問:“你有辦法讓她開口?”
蔣桂娘道:“奴婢在天王府時,曾親眼目睹過處置女犯的方法,將人四肢打斷,裝入麻袋,放入幾十只老鼠,待幾天之后……”
“停!”張陳放打斷道:“你這個方法不錯,但是咱們沒這么長時間等,再說了,一時半會也抓不來這么多老鼠?!?p> 蔣桂娘又道:“還有一個法子,將她衣物扒光,倒吊起來,把她手腕腳踝挑破,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成了一個血人,血流不盡人也不會死,那滋味保準(zhǔn)讓她生不如死?!?p> 張陳放叫道:“好,這個辦法好,宗禹哥,你去扒她衣服!”
孫家凝一聽面色大變,她倒是不怕死,可聽到要扒光她的衣服,這種羞辱怎能忍受得了,當(dāng)即告饒。
“別!別!我說我說!”孫家凝鼻涕眼淚一大把,崩潰道:“被萍兒拿走了!”
“什么?被孫千萍拿走了!”
眾人驚詫之際,韓田田與韓園園急匆匆跑進(jìn)屋內(nèi)叫道:“小姐,不好了,來人了!很多人!”
苗景怡探出門外看去,只見不少人舉著火把,叫嚷著不斷從前院趕了過來,看來還是驚動了護(hù)院的家丁。
原來徐府內(nèi)光是值更的家丁便有好幾批,先前打暈的家丁值到二更便有人輪替,負(fù)責(zé)值守三更的人不見二更的人蹤影,一番尋找在池邊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被打暈,知道大事不妙,跑回去一通喊叫,把整個徐府都喊了過來。
“什么人膽敢夜闖徐府?快給我出來!”有人在院子里喊道。
苗景怡一聽聲音耳熟,扒著門縫繼續(xù)看去,站最前面的正是徐清風(fēng),身后還跟了一大幫家丁。
“怎么辦?徐清風(fēng)帶人來了!”
張陳放觀察了一番,樂觀的分析道:“當(dāng)然是殺出來,就這點人還能攔得住咱們?”
“好,殺出去!”苗景怡摩拳擦掌,恨不能馬上沖出去大殺一場。
“小姐,她怎么處置?”黃云裳指向?qū)O家凝問道。
“她既然說了,留她一條命,綁起來扔這里得了!”
苗景怡本想打算挾持著孫家凝沖出去,如此一來徐清風(fēng)肯定投鼠忌器,眾人出逃也能少費些力氣,可又一尋思,還不如丟掉這個累贅,眾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殺出去過癮,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黃云裳點點頭,叫過蔣桂娘,兩人將孫家凝按在椅子上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然后又從她身上撕下一塊衣裳塞進(jìn)了嘴里。
臨行之前眾人又商議了一番,決定分頭沖出去,出了徐家莊再一路往北,天亮之前就能到達(dá)蒙城地界,再往北便是捻軍的地盤,料想徐清風(fēng)也不敢窮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