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靠了!我今天晚上為什么會鬼迷心竅來這?”
毫無辦法的成零只好無能狂怒。
“這不按道理出牌啊,明明其他地方都是通陣,這里偏偏是迷陣?!”
通陣和迷陣,都是成道子獨自鉆研出來的,它們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通陣是可以讓闖入者離開的,但迷陣不行。除非知道破解的方法,否則就只能被困死在里面。
成零蹲在地上,用手在地上胡亂畫圈圈,她正在緊張地思考迷陣到底是個什么破法,成道子教過是沒跑了。
不過現在的問題在于……想不起來了啊啊啊啊??!
她現在甚至都可以幻想到行動敗露被成道子揪出去的場景了,說不定還會被迫給他洗足衣……
成零無奈地嘆了口氣,扶著一旁的竹子準備站起來,這一摸之下她忽然“咦”了一聲,成零把火光湊近一瞧。
“這上面,竟然有字?”
我曾站在北方,仰望星辰。
這字刻的明顯有很長的歲月了,刻痕卻依舊清晰。
“這么文縐縐,難道是師父刻的?”成零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秀氣的眉毛忽然皺了起來。
不對,這不是成道子的字,師父的字體她看過,中和溫潤,平實穩(wěn)健,而這趟字則筆跡瘦硬,猶能屈金斷鐵。
不過,現在重要的是怎么出去,這趟字應該不會那么無緣無故地寫在這里。我曾站在北方,仰望星辰。
“星辰...”成零眼睛一亮,如果光從表面上來看,北方最奪目的星子當屬北斗七星!莫非,是要按照七星的排列方式走?可是步法呢。
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假設從從天樞開始,每星之間的距離以筆畫來作為米數,天樞為起點,瑤光為終點,連接的路途共有六段,那么一筆畫代表的就是……六米!
不過誰知道這到底對不對……
成零稍微算了算,大致估摸出要走的路程后深深吸了口氣,媽呀,也太長了點吧?師父每次來不會被累死太奇跡了。
一番掙扎后,成零還是咬牙踏了進去。
摸約半個多時辰過后,茂密的竹林漸漸稀疏起來,成零走完最后的瑤光過后,前面出現了一片空地,冷清的月光灑落在中央的青黃的竹樓上,周圍寂然無聲,風都不愿光顧,是如死一般的寧靜。
成零邁著有些顫抖的步子走了過去,她現在只希望這里成道子并沒有上鎖。
吱呀一聲,門開了。
入目的一切并不清楚,她擦亮火折子,火焰的光立刻照亮了她周圍的一隅之地,這里顯然很少被外人踏足,灰塵積落了厚厚一層,只有幾個明顯的腳印清晰可辯,師父應該經常來這里,不過看起來一次都沒打掃過。
她端著手里的光往前走了幾步,太安靜了,連腳印碾進灰塵的聲音都聽得見,這一層空落落地,唯獨盡頭的墻上掛了一副畫。
成零變走進了去看,潔白的宣紙早已泛黃,甚至有些邊緣都碎了幾塊。
待看清了用水墨畫著四個人后,成零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這幅畫上左右畫著一對男女,男子容貌卓絕,五官深邃而溫潤,女子更是溫婉絕色,他們之間畫著兩個稚童,右邊的眉目溫和,左邊的則冷硬。
成零可以完全確定,右邊那個人就是成道子,他似乎是忘記了自己小時候是何模樣,幾乎是仿照著自己現在的五官又稍加弱化繪作的,至于左邊那個男孩......
成零忽然想起秦風說過的話,“我朝國師五十嵐,長的與你足有八分相似?!彼偷偷卮鲆豢跉?,不敢再細想,轉身去上了第二層。
這里的空間顯然更加狹小,左側的白帛屏風后隱藏了一扇門,上面掛了一把古銅色的鎖,成零試著去碰了下,上面的鐵銹沾了她滿手,這樣的鎖已經沒用了。
她不禁有些疑惑,無論是屏風還是這把鎖,成道子未免布置地太慎重而又可笑。
這就像是一個小孩好不容易得了顆糖果,卻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每天睡覺的枕頭下一樣,以為這樣就不會被人發(fā)現。
成零猶豫了一下,伸手握住鎖身,她幾乎沒有費什么內力鎖芯就被震斷了,她推開了門。
門后面靠墻的地方擺了張桌子,旁邊還放了把椅子,出乎意料,與其他地方不同,上面并沒有積落很多灰塵,反倒挺干凈。
上面擺了一方硯臺,和幾只女子用的珠釵,只不過那些頭飾如同被劇烈的高溫灼燒過一般,嵌上的金片丑陋的扭作一團,即使看得出來被清洗過,也仍舊泛著黑。
真不知道師父拿這些干什么。成零搖了搖頭,目光忽然被擺在桌子角落的烏木盒子吸引了過去,雕著花紋的凹陷里積著厚厚灰,顯然主人自從把里面的東西放進去就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成零的心忽然重重地跳動了一下,她緊緊的盯著那個大約有半臂長的盒子,心里驀地騰起了一股無法自抑的念頭。
打開它,打開它,打開它!
成零伸出顫抖的指尖,慢慢地打開了上面的扣鎖,蓋子掀開后,映入眼簾的是一件繡著繁雜金紋的黑色襁褓。
房間的門不知何時開了,一陣微涼的風吹來,成零手中明滅不定的火焰閃了閃,最終還是定住了。她緩緩地轉過身去,看到了成道子波瀾不驚的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