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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木梁清池

第十七章 餞行

古木梁清池 舊啞許塵 2124 2019-09-03 00:03:51

  “呸!老子就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信不信老子滅了你的古燈!”漢子指著和尚的鼻子,惡狠狠道。

  “施主,今日不宜見血?!?p>  說罷,和尚眸光一閃,手中握緊的屠刀一甩,鮮血滴滴灑落在沒過鞋面的草上。

  “哼!要打就打,在曉州這地界上我穆三兒還沒怕過誰……”

  “吵什么!?”西軾蘭一記眼刀飄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裹的只見衣裳的西軾蘭眼神銳利,漢子瑟縮了一下。和尚舔了舔嘴角的酒漬,小聲嘀咕:“就沒見過這么小氣的人……”

  三人身旁,幾堆尸山正在熊熊燃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烤肉味、燒焦味和血腥味。

  幾種氣味揉合在一起,是個(gè)正常人都難以接受。

  “老魏,把你的古燈收起來,該進(jìn)城了?!蔽鬏Y蘭望向曉州城的城墻,那里才是他該去的地方。

  “是。”

  然而,西軾蘭并沒有察覺到,暗處有一抹白色衣角和一雙眼睛。

  天灰蒙蒙的,細(xì)雨綿綿不斷,伸手任由雨絲跌落在掌心,冷風(fēng)拂過許清的面龐,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去年秋天。

  多事之秋……

  走廊上的下人們忙碌的搬著東西,她沒有回頭,默默沉浸在飄飛的雨絲里。

  “主上,十三王爺?shù)娜擞炙蛠砹税萏??!?p>  “什么時(shí)候來?!?p>  “還有一個(gè)時(shí)辰……”

  許清轉(zhuǎn)身朝府門外走去,午觴趨步緊隨其后。一路走過,下人們紛紛避讓,原本在一旁指揮的管家見狀,小跑著跟上了二人的步伐。

  “馬車準(zhǔn)備好了?”

  “是?!?p>  這次回稟的是管家。

  走到大門口時(shí),許清停下腳步,扭頭對(duì)管家囑咐道:“對(duì)外就說本小姐外出游玩去了,明白嗎?”

  “是。”

  管家躬身埋著頭,一直到聽不見車轱轆聲,才敢抬起頭,他清了清嗓子,高喝道:“閉門——”

  “砰!”

  大門應(yīng)聲而閉,只留下那依舊看不清字的匾額,孤零零的注視著門前偶爾過往的行人。

  “主上,十三王爺?shù)娜耸卦诹顺情T口?!?p>  許清不耐煩的睜開眼睛,馬車在京都里只能慢行,根本快不過王侯將相的好馬。就算是換個(gè)城門走,結(jié)局還是一樣。

  凌天霖,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馬車還在繼續(xù)前進(jìn),并沒有因?yàn)樵S清的不耐煩而停下。在許清這里,有的時(shí)候無聲等于另一個(gè)命令,有的時(shí)候也真的只是無聲。

  馬車在距城門口內(nèi)幾丈處,穩(wěn)穩(wěn)停下,車外一個(gè)帶著些許諂媚的聲音道:“許三小姐,我家王爺有請(qǐng)。”

  來了……

  車夫掀起了簾子,許清在午觴的攙扶中下了馬車,不遠(yuǎn)處一道玄色衣袍映入眼簾,來人身旁的侍衛(wèi)端著酒。

  許清微微屈膝:“見過王爺?!?p>  “許小姐不必多禮,本王……在下聽聞許小姐欲出門遠(yuǎn)游,在下和許丞相有些交情——略備薄酒一杯,愿為許小姐餞行,請(qǐng)?!?p>  凌天霖端起其中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許清似笑非笑的看著凌天霖,又看了看接過的酒。

  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雁過拔毛啊……

  許清暗自搖頭,在凌天霖表情快要僵住的時(shí)候,喝下了酒,凌天霖表情一松,舒了口氣。

  “多謝王爺?!痹S清稱贊道:“這一百多年的陳釀,非同小可?!?p>  “許小姐喜歡就好,改日我派人送上幾壇到府上去。”凌天霖淺笑著,大袖一揮,“開城門!”

  “王爺客氣了?!?p>  “哪里哪里?!?p>  “如此,那小女就厚著臉皮收下了?!?p>  “恭祝許小姐一路順風(fēng)。”

  許清大有深意的看了凌天霖一眼,“王爺,后會(huì)有期?!?p>  待馬車走遠(yuǎn),凌天霖立即捂住了胸口,臉色難看,不行,他的小心肝疼的厲害。

  那幾壇珍釀他平時(shí)聞都舍不得聞一下,還沒捂到兩百年呢,就被一個(gè)叫皇兄的人送了人情,被一個(gè)老狐貍裝模作樣的拐得干干凈凈。

  他太難了!??!

  出了城門,許清眼眸深邃起來,倒不是酒里有什么不好的東西,相反那酒是個(gè)難得的好東西。

  天啟帝那個(gè)老東西,反應(yīng)的夠快,最后玩兒了一招聲東擊西。

  似乎每一只老狐貍,都多多少少會(huì)有些趨吉避兇的本能。外加上一個(gè)沒有二心的皇弟,北樂命不該亡。

  “大公子那里是怎么回事?”手里握著第二枚紅色玉片,許清的語氣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多了一些怒意。

  “是那幫人動(dòng)的手,我們的人已經(jīng)推算出了具體位置,大公子最后消失的地方在曉州冰原……”

  冰原……

  是那個(gè)地方么……

  許清失神了好一會(huì)兒,腦子里不斷浮現(xiàn)出兒時(shí)的畫面。漫天的飛雪,山巒重疊與慘白的天幕連成一片,透過湖泊甚至可以看見凍住的魚蝦。

  他怎么會(huì)在那里?

  跪在地面的午觴擔(dān)憂的盯著木板。

  良久,午觴才聽見許清冷聲道:“讓那邊的人準(zhǔn)備好厚實(shí)的披風(fēng)。”

  “是?!?p>  馬車向西北而去,最先經(jīng)過的,是虛郡的邊緣地界。虛郡和曉州占地多,想要橫跨很不容易,雖說冰原聽起來遠(yuǎn),但是只要晝夜不停的趕路五天就能到。

  捏緊了玉片,許清迷迷糊糊的瞇了一會(huì)兒。夢(mèng)里,封古渾身是血,就站在許清面前神情麻木的重復(fù)著什么,無論許清怎么做,封古的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好像看不見許清一樣。

  過了很久很久,只剩許清一個(gè)人坐在黑暗中,嘴里念叨著。

  “寧兒……”

  驀地睜開雙眸,許清手不知怎么的松開了,玉片從指間滑落,“啪”摔的四分五裂。靜靜的看著木板上的殘?jiān)S清又閉回了眼睛。

  第一枚玉片送回,封古多年的近身黑衣人幾乎被殺盡。第二枚玉片送回,除了那幫人動(dòng)手,她還猜到了一些東西。

  “主上,前面有客棧?!?p>  “留宿一晚?!?p>  “是?!?p>  客棧外的階梯沾有泥土,還沒來得及清掃,看樣子應(yīng)該是半個(gè)時(shí)辰前留下的。午觴一邊觀察,一邊給許清提著裙擺。

  一進(jìn)門,里面格外冷清,連個(gè)喝酒的都沒有。小二也沒見著,還是一旁記賬的先生帶許清二人去了樓上雅間。

  “客官,要熱水嗎?”

  “要,多燒點(diǎn)。飯菜我們自己解決。”

  “好嘞。”

  記賬的先生拿著銀子下了樓,許清眉頭一皺,抬手揮開窗,“午觴,快到冰原了,休整一天,讓我們的人把東西送來?!?p>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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