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古閉上眼睛,將頭埋在許清冰涼的頸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封古背脊一涼,他能清楚的聽見兩人的心跳。
輕微的窸窣響起,封古抬起頭見許清翻了個身,她的額頭抵著他的胸膛,微醺的馨香充斥在兩人之間。
伸手揉了揉許清柔軟的發(fā)絲,封古心下一緊,動作突然頓住。
熟悉的氣息和體溫,讓許清緩緩睜開了眼睛,在看清眼前的人后,她愣住了。
“大哥……”
鼻間是熟悉的皂角味,手里抓著白色的衣角,很干燥,她只穿著中衣在身上。訕訕的松開手,許清想往后移一點,拉開距離,腰間的手卻用勁將她按回。
“怎么,不樂意大哥抱?”封古幽幽的問道。
不自在的動了動,許清一張白皙的小臉微紅,猶豫了一會兒,“不是……但男女有別……”
“男女有別?……又怎樣?!?p> 許清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以封古的為人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更重要的是,她四肢發(fā)軟,內(nèi)力竟然一丁點都調(diào)動不了。
……
“師父那邊,你怎么解釋?!?p> “師父……也是我的……”
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震驚。許清借著微弱的燈光打量著封古,果然如她預感的一樣,他的一切離原本的軌跡越來越遠了。
見許清居然沒有一點生氣,封古沒有意外,他松開了手,躺在許清旁邊。
“為什么不喊人進來制止我?”
“我,還有人么?”
封古側(cè)頭看向許清,燈光朦朧,他看的不太真切,笑道:“師妹還是一如既往地了解我。不錯,你的人都被我的人脅制住了。”
“他們一旦亂動,你就會要了我的命?”
許清閉上雙眸,多疑、心思細膩,她清楚封古的為人,封古亦然。
側(cè)身將人摟在懷里,大手探向許清的后背,“話雖如此,但他們?nèi)绻娴牟活櫮愕乃阑?,我的人會先要了他們的命!?p> 驀地睜開眼睛,許清面色微變。
“師妹,束胸這種東西還是少戴為妙。”
封古的手上一扯,隨意掃了眼許清,眼眸一瞇,將手中的布帶絞了個粉碎。
“脖子還疼么?”
見許清沉默不語,封古心底說不出什么滋味,剛才的舉動應該沒嚇到她吧。
“不疼?!?p> 封古笑了,仔細的給許清拉好被子,柔聲道:“靠攏點兒,不然會冷?!?p> 許清沒有矯情,靠在封古的胸膛,伸手抱住了封古的腰。她估摸著,封古應該是讓人熄了地龍。面子事小,凍死事大,她還沒有那么高風亮節(jié),將生死置之度外。
與其被人趕鴨子上架,到不如自己先拉下臉皮。
很快,暖閣里的溫度迅速下降,感覺到腰間的手越來越緊,封古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還記得年少時師妹體寒,他第一次抱著師妹睡覺,驚動了門中的老家伙,有人提議將他做成暖床的侍奴,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師父也當場駁回了那人的意見,后來沒過幾天提議的那個人就被做掉了。
出手之人是誰不言而喻。
封古垂眸看了一眼許清,把下巴放在靠在他胸膛的小腦袋上。
后來他去問師父,師父卻只說了一句:“你師妹要練寒系功法?!?p> 再后來,他醫(yī)術(shù)有成,著手調(diào)理師妹的身體。那第一碗藥的藥引,就是他的血,可他從未后悔。
這么多年,他除了給師妹熬藥以外,做過最多的事就是抱她。師妹卻從沒主動抱過他,他曾為此失落了好一段時間。
親昵的蹭了蹭許清的頭頂,封古那雙眼眸逐漸深邃起來。
三年的歷練之行后,他就再不滿足大哥的身份,一點也不,一想到他的師妹以后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被別的男人擁抱,甚至相守一生,他就受不了!
特別是去了一趟西北大漠后,一想到這些,他生平第一次發(fā)了狂。
于是他在大漠里吃下了那些老東西給的藥,來了曉州。
然后,他栽了。
栽了個徹徹底底。
……
瞳孔一縮,封古低頭看著抵在自己腹部的玉簪,噗呲一聲笑了。揮手彈飛玉簪,封古收斂了笑容,沉著臉一把抓住了許清拿玉簪的手。
“師妹,此舉可不明智?!?p> 許清絲毫不懼,她眸光冰冷,周身彌漫著寒氣,“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把那只微涼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師妹很介意?”
“很介意?!?p> 封古捧起許清的臉,“那之前為什么不反抗?”
掰開封古的手,搖了搖頭,許清老實回答道:“之前打不過你?!?p> “那現(xiàn)在打得過了?”
再度捧起許清的臉,封古他還真怕她遇見這種事一點也不反抗。
“打得過。”許清收起眸光里的冰冷,周身的寒氣被瞬間瓦解,“如果你不是我大哥,我真的會殺了你。不計任何代價?!?p> “嗯。如果你愿意?!?p> “……”
“嗚—嗚—”
在許清的睡穴一按,封古起身悄然離去。
“何事?”
封古落在之前堆滿尸體的斷崖上,那里早就站著一位身披黑袍的青年,見封古應聲而至,青年高興的放下了骨哨。
“少主,長老那邊已經(jīng)在催了?!?p> 青年的聲音稚嫩,自顧自的說著。因此他并未看見封古眼底的不悅,和那緊握的雙拳。
寒風將身上的熱氣吹散,凍的打了個寒顫,封古閃身離去。
飛雪模糊了青年的眼,他知道自家少主在這里停留多時是因為一個姑娘,一個少主很喜歡的姑娘。
但是他不太明白,能讓少主喜歡的姑娘,少主為什么不擄回部落呢?
他有種直覺,少主喜歡的姑娘也喜歡少主……
“莫格,我說過,不要隨便吹響骨哨。”封古去而復返,只不過他的身上多了一件披風。
“可是,那個女人嚷嚷著要見少主。而且,祭練要結(jié)束了,少主你必須趕回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