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很想說我沒有，可是內(nèi)心對于撒謊的遲疑讓我說不出話來。我本來以為，林歸問一定對我非常失望，他陪著我那么久，真正在乎我和愛護(hù)我，而我連心的一個角也沒有分給他過。
“但你不必覺得對不起。”我沒想到，林歸問竟然抬起頭來，對我笑了，“第一，喜歡一個人沒有錯，第二，你沒有介入他們?！彼麤]有情緒崩塌崩潰，反倒咽下了自己的情緒，如同一個心理輔導(dǎo)師一樣開導(dǎo)我。
我的心猛得一揪。我才知道自己不經(jīng)意間往他的心上捅了多少刀子，可他總是捂好了傷口，笑得和一個沒事人一樣。
我看著他，有些發(fā)呆。
“但就算以前再喜歡，如今你也不喜歡了不對嗎？”林歸問又?jǐn)傞_了手。
我突然滿含淚水，“是……”我說。
眼淚和我手上的奶茶一樣暖。
林歸問愣住了，我的眼淚突如其來，一點預(yù)兆都沒有。林歸問的話引發(fā)了我淚水的決堤。他看著我，手不停地在口袋里亂蹭，顯然他沒帶能給我擦眼淚的任何東西，于是慌亂的手無處安放。但他的表情不是慌亂的，他看這我，好像有些心疼。
“其實只要自己開心，世界上就沒有那么多一廂情愿了?！绷謿w問對我說。
“嗯?！蔽覄偰ǜ蓛糇约耗樕系囊淮疁I水，另一串淚水又源源不斷地流下來。
“沒關(guān)系……一切都會過去，不用哭。”林歸問想了一會，用他那笨拙的方式安慰我道。他講起道理來滔滔不絕的，可是面對我一直不停的眼淚，卻啞口無言。
“你呢？你有一廂情愿嗎？”我抬起頭，問道。
其實答案顯而易見，可他不愿去說。
“我？”他暖暖地一笑。
我在等他的回答，我無非是想要一個答案，證明他真的在等著我。我一定會義無反顧，真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上。
“我餓了，隔壁火鍋走起！”可他沒心沒肺地笑了笑，跳過了我問的問題。他還不想告訴我——他喜歡我，這種喜歡和我對陶林的喜歡始于同時?？伤彤?dāng)初的我一樣，藏著掖著，最終只是瞞了自己，瞞不了任何人。
在林歸問看來，如今在他面前的我，是一個感情崩潰，十分脆弱的我，這樣的我一定會因為心緒的不寧與混亂，被侵襲而來的崩潰感和孤獨感牽著鼻子走，最后做一些可能還沒有想好的決定。
林歸問說——他不想趁虛而入。
林歸問說——他想堂堂正正的愛我。
我被他拉著離開了奶茶店，徑直走進(jìn)了隔壁的火鍋店。
那晚我一直在埋頭苦吃，滾燙的辣油鍋里飄滿了各位蔬菜肉片，丸子牛肚……紅通通的辣椒油翻著一眼可見的花椒辣椒，嗆得我滿頭是汗，淚水直流。
是我特地點的辣鍋，這樣我就能解釋我的淚都是辣椒逼出來了，和我自己本身沒有任何關(guān)系。林歸問好像配合我出演似的。
“你辣得眼淚都出來了?！彼呅呎f。
“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其實他和我都知道——忍不住的只有淚水，沒有辣意。
我踏滿銀杏葉的時代終于過了，它是我放下陶林開始就消失不見的。我有些許懷念，些許不甘與遺憾，可那個時代都已經(jīng)回不去了。隨之而來的是林歸問給我?guī)淼穆錆M冬日雪花的時代，是他帶來的如暖陽一樣的時代。
林歸問和陶林只有在球館訓(xùn)練的時候才會見面，當(dāng)他們再一次見面時，又是在球館的更衣室里。當(dāng)時又是只有陶林一個人在更衣室里，一層一層地脫著自己的大衣，把球服穿起來。
林歸問踏進(jìn)了更衣室，這里幾天前被他們弄得一團(tuán)糟，好在張子堯來得及時，看著他們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再回去?，F(xiàn)在的更衣室里出了椅子上的漆被蹭掉了一些，其他的東西都完好如初，沒人看得出來林歸問曾經(jīng)打鬧了更衣室。
林歸問的腳步聲讓陶林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不是因為他害怕林歸問，而是他實在不想別人再給他惹什么事端。
“又是只有你一個人?！绷謿w問挑了挑眉，走了過去，他的衣柜離陶林的衣柜挺近。
“你想干嘛。”陶林有些戒備，往旁邊退了幾步。
“想干嘛……反正不想打架?！绷謿w問笑了一聲，有些輕蔑。
“你想打我也不會和你打，出去就是球場待會就有訓(xùn)練，我用不著和你動手?！碧樟殖林樥f道。
“喲？您這意思……”林歸問搖了搖頭，側(cè)著身子挨在了衣柜上，看著陶林說，“我是太久沒在你頭上暴扣了，你還以為你自己多大能耐？”
“沒時間和你廢話，時間要到了?！碧樟謸u了搖頭，拿出背包里的水杯，最后關(guān)上了門。
林歸問繼續(xù)挨在衣柜上，下顎動了幾下，似乎對陶林的離開有些不滿?！罢f你呢陶林！”他突然抬頭喊道，“做得還算不錯，我原諒你了?！?p> 陶林停了停腳步，他知道林歸問說的是【婊子】事件。他一點也不想想起這件事來，想起這件事他就能想到趙晨曦，然后把這些年來關(guān)于蘇青生病事情全都想了起來。
“昂。”陶林說道，“但你本來就不應(yīng)該對我動手，你太沖動了?！?p> “打你是我的不是，給您賠個罪！”林歸問倒是爽快。
“誤會解開了。就這樣，這件事到此為止?！碧樟滞徇^頭，用余光看著身后的林歸問，說道。
“你想到此為止?。俊绷謿w問不屑地扭了扭頭，笑了，“我估計沒完?！?p> “你還想怎樣？”陶林有些無奈。
“你怎么能保證趙晨曦不會再傷害她?！绷謿w問質(zhì)問道。
“我保證不了，趙晨曦不聽我任何話?！碧樟终f，他還是沒有轉(zhuǎn)過頭正臉看著林歸問，怕是看到林歸問這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那纷針?，陶林會更加生氣?p> “趙晨曦為什么針對秦幺，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绷謿w問走了上去拍拍陶林的肩膀，仿佛話里有話。
“算是知道，又算是不知道?！碧樟忠贿呎f，林歸問一邊從他身邊經(jīng)過，走到了他的面前，強(qiáng)迫著陶林看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