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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都與你有關

第十九章

悲喜都與你有關 孟的草 5016 2019-09-11 22:02:12

  “寶妹,寫作業(yè)呢?”高興踱著步子湊近高暄的書桌,高暄“嗯”一聲,作為回應,認真做題。

  “你們昨天都干嘛了?”昨天高暄傍晚才到家,說是給李昭陽過生日,他詫異高暄是怎么知道的,雖然從高暄的反應來看,她并不知道自己搞鬼的事。

  “我昨天都和你說好幾遍了,李昭陽生日啊!”高暄覺得她哥有點反常,抬起頭,拿筆指著他,“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咳,我能瞞你什么啊?我只是,怕昭陽那小子沒個分寸……咳!”高興的演技不如高暄的十分之一,一眼就被看穿。

  “少來!”高暄拿筆戳他,“你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上次咱倆生日,李昭陽不光買了我的禮物,你的也捎帶給了,這次人家過生日,你一點表示都沒有?”高興眼睛瞟向別處,心說我壓根兒沒記住他的生日。

  “嘖,還有,你倆那么好,我和他又是那種關系,他過生日就算你不送禮物,也要告訴我讓我有個準備吧?”高暄對自己不知道男朋友的生日耿耿于懷。

  “哎呀,徐赟他們約了我十點打游戲,這都快到點兒了,我先不和你說了,妹,你學習,好好學,加油!”高興邊說邊退出妹妹的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剎,長舒了一口氣。

  高暄自然是知道他是想開溜,但也懶得管他,高二的課已經結束了,各科已經進入了高考一輪復習階段,試卷如文科生的頭皮屑和理科生的青春痘,數量簡直不要命。前些天她和冷凌還有幾個學姐聊到高考,壓力瞬間就來了。以前小時候總以為考大學很簡單,其實那只是因為離得遠,現(xiàn)在走近了,當時的小土丘橫在眼前就是一座大山。她甚至開始擔心自己考不上大學怎么辦?還有李昭陽,他們會不會離得很遠。

  想著,高暄給李昭陽發(fā)了信息:“你又想考的大學和專業(yè)嗎?”

  等到答完三道政治大題,還沒有回復,高暄把手機甩到一邊,不管了。

  此時李昭陽正坐在客廳里走神,手機落在臥室。他昨晚沒睡好,狀態(tài)有點萎靡。

  齊雨晴寫了半夜的小說,天亮才睡下,她迷迷糊糊起來倒水喝,被盤腿做在沙發(fā)上神游的兒子嚇了一跳。

  “哎呦我天!李昭陽,你干嘛?丟了魂兒似的?!?p>  “我爸讓我告訴你,說他今晚加班?!饼R雨晴是夜貓子,李為只陪她睡了一個小時就上班去了,臨走前把剛洗完澡的兒子拎出來,囑咐他看好他媽媽,不要影響她睡覺,他今晚加班,所以讓他做好飯等她醒了馬上吃巴拉巴拉一堆。

  “哈~知道了,我去睡了?!饼R雨晴放下水杯,打了個巨夸張的哈欠,“你看著沒精神,要不要睡個回籠覺?”

  “不了,作業(yè)有點多?!崩钫殃柶鹕恚嘏P室。

  “切,這小子,還裝高冷!”齊雨晴對兒子進行了無情吐槽,也回臥室繼續(xù)睡了。

  李昭陽回到房間,看到高暄的消息,想了想,回道:“我想學物理,至于學校,我沒有特別執(zhí)著?!狈畔率謾C,李昭陽打開衣柜,最下層的一個黑色盒子里,放著去年晚會高暄穿的那條裙子。他把手放在腰身處的輕紗上,想起當時謝耳問他的話:“學長,你對高暄學姐是認真的嗎?”

  他是怎么回答的來著,他好像什么都沒說,直接把電話掛了,沖進醫(yī)務室。

  因為他當時隔著門上的玻璃,看到高暄想要伸手夠放在床的另一頭的書包,她輸著液呢,亂動鼓針了怎么辦?

  聽到手機消息提示,李昭陽反身回到書桌前。

  高暄又問:“咱倆萬一不在一個學校怎么辦?”

  他回:“放心,你跑不了?!?p>  “我當然跑不了,我是怕你跑了!”高暄心想,李昭陽現(xiàn)在可不是以前,他現(xiàn)在越來越帥了,身材也好,每次抱著都硌的她肉疼。顏值高,成績又好,到了大學肯定學姐學妹追著跑。想著想著突然吃醋,噼里啪啦打字:“做人要專一,糟糠之妻不可拋懂嗎?”

  李昭陽被逗笑,說:“你這用詞水平,大??戳艘獨庑α??!毕肓讼?,又說:“不過你完全不用擔心我三心二意,一個女朋友就夠我忙了?!?p>  高暄自動忽略最后一句,甜滋滋回了個可愛的emoji。

  今年夏天來的特別早,樹蔭早早遮起來,給忙著做最后沖刺的高三生帶來一點安慰。

  高暄覺得高二這一年過的飛快,如果高一是火車從廣西到黑龍江,那高二大概是高鐵從BJ到上海。但細想,高二比高一發(fā)生的事情多太多了。無論是她,還是周圍的人,似乎都在這紛繁復雜的一年里飛速成長。

  讓她最感到意外的,是侯佩琪。上個月她繼父在校門口指著鼻子罵她和她母親,引來很多人圍觀,學校覺得是家長,考慮到學生的因素,派了幾個老師和主任去勸解,結果那男人鬧得更歡了,看著應該喝了不少酒,最后侯佩琪突然轉身沖進保安室,提著半桶桶裝水淋了繼父一身,眾人驚鄂中,她淡定地走到主任面前,說:“老師,報警吧!這種人,聽不懂話的?!?p>  全校都知道了侯佩琪的家事,有背后嘰歪的,也有同情的。但她似乎不在意了,每天昂首挺胸,教室,食堂,圖書館,三點一線,過的是千萬名高中生在過的生活。不同的是,她在學習的同時,還在想辦法讓她母親和她繼父離婚。

  “這也算是,充實的日子?!焙钆彗魇沁@么和高暄說的。

  高三一高考完,他們高二就把教室搬了,目的是“為了更有高考的氛圍,增強同學們的緊迫感”,校長這么說的。確實,高三教室常年有紅底白字的橫幅掛滿四面墻,空氣里充斥著每屆高考生用掉的不計其數的風油精和薄荷腦油的味道,好像粘在教室的每一個角落。高三教室還有一樣必需品,就是倒計時牌,他們搬進教室之后,天數從零變成了360。

  高三考慮諸多因素,最后從主任到任課老師,都沒有換,一個不落跟到了頂層。準高三沒有暑假,六七八三個月最熱的時候,屁股像是被釘在椅子上,有些同學捂的起了痱子,可憐又好笑。

  六月底出成績,七月填志愿,八月收到通知書。華興今年考的很好,一本率比市一中的還高,校長說:“戒驕戒躁,下一屆只能更優(yōu)秀,不能原地踏步?!备哧堰€聽說,冷凌考進了了中傳,誰都沒想到他會成為他們那一屆的黑馬,一模的時候他的成績還沒過四百,結果兩個月以后他考了五百多。他們高三畢業(yè)后,學長學姐在學校微信群里分享高三復習資料,大家聊到凌晨,最后一個道晚安的人是冷凌,他從沒在群里說過話,這是第一次,估計也會成為最后一次。

  第二天高暄和冷凌私聊,她問他馬上要奔赴考場是什么感覺,他說:“最后一哆嗦了,是解脫,但也有很多遺憾。”

  每個人的青春相似而不相同,大部分時光在校園度過,最肆意的年紀遇到充滿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最真誠的心去觸碰彼此,撞擊,火花。以后時光越走越遠,校園里的玩伴最后因為經歷的不同終會變?yōu)榧滓冶?,但在這一刻,每雙牽著的手都是值得紀念的。

  畢業(yè)季總是牽扯太多情緒,同桌之間不小心碰到的手臂,第一排同學頭上總也少不了一層粉筆灰,教室墻壁上用小小的字寫滿了各種人的名字和偶然傷感的句子,老班們總是爬窗戶,學生們總也不肯好好穿校服。大家都說:“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再有第二件綠色褲子了?!比胄r這么說,離校時也這么說。

  度過六七八三個月,大家都適應了高三生活。早起晚睡,風油精常備,頭屑亂飛,發(fā)際線瘋狂后退……

  這天在食堂,高暄摸著自己越來越少的頭發(fā),深嘆一口氣:“唉!我一文科生,怎么脫發(fā)這么嚴重?!?p>  “多吃菠菜,有助于生發(fā)?!崩钫殃柦o她夾了一大口放到餐盤里。

  “洋蔥也對長頭發(fā)有好處,還能預防白發(fā)?!备吲d也來挖苦高暄。

  “你們能不能好好安慰安慰我?我傷心了!”菠菜還能接受,洋蔥最討厭了,高暄直接奪了高興的飯,濺出兩滴湯汁,李昭陽拿紙巾替她擦面前的桌子,明明是責備,卻透著寵溺的語氣,說:“嘖,怎么還搶上了?小心袖子!”

  “安慰說的都是假話,又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高興夾著一小塊洋蔥,說:“來,張嘴,啊~”作出巨夸張的嘴型。高暄白了他一眼,沒理他。

  “徐赟呢?”李昭陽今天總覺得少了點噪音。

  “他昨晚和我哥打游戲輸了,吃了三大盒冰激凌,然后就……”高暄聳肩。

  “我就聲明一點,是他先提出要打賭的,我只是細化了一下賭注內容?!备吲d舉手做發(fā)誓狀。

  “我記得徐赟有腸炎?!崩钫殃栒f,“小心他訛上你?!?p>  “訛我?我還幫他吃了半盒呢!”

  “那是你本來就想吃吧!”高暄和李昭陽異口同聲,高興“嘿嘿”一笑,扒飯。

  吃過午飯,高興去打電話安撫徐赟,李昭陽和高暄在一班教室里做題。

  高暄嫌棄地把高興的文具袋扔到李昭陽桌上,五官擰在一起。李昭陽把文具袋放回原位,直嘆氣,說:“算了,你坐我位置吧!”

  “我哥以前挺愛干凈一陽光男孩,現(xiàn)在怎么這樣了?”高暄又看了一眼他哥的桌洞,我天,簡直不能忍。

  “可能是為了清凈一點吧?”李昭陽無奈,高興桃花挺多的,雖然個子比他還是矮了一些。

  “?。渴裁匆馑??”高暄迷惑。

  “沒事,做題吧,給你半小時,把這道題和我出的這兩道變式做完,一會兒給我看?!崩钫殃栆贿呎f,一邊幫她放好草稿紙,心想,計算量有點大,不知道高暄那個迷糊腦子夠不夠用。

  教室里的人越來越多,大家見怪不怪了,多看一眼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著小憩。

  轉眼半個小時過去,高暄停留在第三道題的題干,李昭陽食指敲敲桌子,提醒:“時間到了,給我?!备哧堰f過去,撇著嘴巴賣萌。

  李昭陽大致看了步驟,說:“思路對的,就是解題速度太慢,還要加強,從今天起每晚回家再多練兩道題,恩?”

  “我可以拒絕嗎?”高暄小聲嘗試反抗,高三的作業(yè)已經挺多的了,“我睡不夠啊!”

  李昭陽思索了一會兒,簽字筆在食指和中指間翻轉,敲在試卷上,一下一下,到底還是心軟,說:“好吧,暫時不加,看你表現(xiàn)。”

  高暄臉色放晴,臉貼在桌面上,笑眼望著李昭陽,不說話。

  “恩,還有半小時上課,回去休息會兒吧?”李昭陽摸摸高暄的耳垂,她今天偷偷戴了一對藍色小花耳釘,他剛買給她的,很襯她的膚色。

  “我在這兒睡好不好?”不等李昭陽回答,高暄飛快閉上眼:“我睡著了!”

  李昭陽拿她沒辦法,只好由她開心。其實他也困了,昨晚被親媽盤問戀愛細節(jié)到凌晨,早上又被親爸叫醒提醒他做早餐,也就睡了四個小時多一點。但,兩個人離這么近睡覺,有點……算了,李昭陽拿出兩??谙闾翘钸M嘴里,打開《全球通史》,還有二十幾頁,看完算了。

  晚上回到家,李昭陽發(fā)現(xiàn)家里空無一人。手機沒電了,接上充電寶,開機,蹦進來好幾條微信。

  舅:“我回家了,你爸媽也在,你放學直接來這兒,有事和你說?!?p>  媽:“你舅帶女朋友回來了,你放學就直接來你姥姥家?!?p>  爸:“你舅回來了?!?p>  李昭陽想了想,看看表,他今天還有三張試卷要做,來回跑的話……打開通訊錄,手指滑到“舅舅”,撥通電話。

  “喂,舅舅,是我。”

  “放學了嗎?”

  “手機關機了,我到家才看到消息。”

  “那不過來了?”

  “嗯。對了,你說有事和我說,著急嗎?”

  齊雨生沉思片刻,開口:“我這次回來,本來是辦私事。但是湊巧,那邊前段時間有個案子,兇手一直抓不到,線索顯示,他來了我們這邊,領導讓我順便跟一下?!?p>  李昭陽有種不祥的預感,問:“什么案子?”

  “強奸案?!?p>  李昭陽心口一緊,“作案對象有固定特征?”

  “是,那邊已經發(fā)生三起案件了,基本斷定,兇手是同一人,受害者均為高中生,成績優(yōu)異,而且,外形也都很好?!币蝗积R雨生也不會想著和他說一聲,他那個小女朋友,太符合了。

  “恩,我會注意的?!崩钫殃柼蛄颂蛳麓?,“舅,如果案情有什么進展,在不違反規(guī)定的基礎上,盡可能多地告訴我吧!”

  “其實涉及到案件,很多東西我沒法說。你那個女朋友,有個哥哥對吧?每天一起上下學,應該問題不大,或者,你麻煩一點?!?p>  “好吧,我先把這件事告訴高興,讓他注意?!崩钫殃枓炝穗娫?,又給高興發(fā)微信。沒人回。打電話,沒人接。他又給高暄發(fā)。

  “你哥呢?不回微信?!币矝]人回,李昭陽突然開始著急,給高暄打電話。

  堅持不懈打了四次,才被接通。

  “喂?”陌生女人的聲音。

  “喂,您好,這是高暄的手機嗎?”李昭陽直覺,可能是高暄媽媽。

  “是,你是小暄的同學吧?我是她媽媽,你有事嗎?”

  “嗯,阿姨好。”李昭陽心想,還好沒逼著高暄改手機備注?!拔覀兡昙壱鲆粋€問卷調查,只要高暄沒交了,我想問問什么情況?”

  “哦,這樣啊。小暄她……”“媽,是誰的電話?”

  “你同學,說你有個什么東西沒交,你和他講吧?!笔謾C回到高暄手里,她一猜就知道,這一定是李昭陽為了騙過她媽媽臨時編的借口。握著手機走到角落。

  “喂,李昭陽。”語氣有點無助。

  “你在哪兒?”

  “醫(yī)院。”李昭陽猛地停下踱著的步子,又聽她繼續(xù)說:“我哥,他又摔了。”

  “嚴重嗎?”高暄沒事,但高興最近真的不省心,老是摔倒磕破。

  “挺嚴重的,他從樓上摔下來了,腿骨折了,腦震蕩,現(xiàn)在還沒醒?!备哧严肫甬敃r的場景,心驚肉跳。

  “那你今晚在醫(yī)院還是回家?!?p>  “我爸媽今晚在醫(yī)院,他們讓我回家?!备哧盐宋亲?,說:“李昭陽……”

  “別哭,你在哪家醫(yī)院?我陪你一起回去。”

  高暄發(fā)了地址,拿著手機坐在醫(yī)院門口的階梯上。

  無助的時候,空氣也讓人窒息。

  “困嗎?”李昭陽穿著拖鞋就出了門,遠遠看到高暄小小的一團,心里都化作一灘水。

  高暄抬頭,好像看到救星一樣的眼神,沒站穩(wěn)就撲進李昭陽懷里,終于覺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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