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叔叔,是秦桑默將軍么?”
“胡說什么!”
若梅夫人一把拽住了知夏的手膀子,臉色變得十分的不好看,顯然是感到了不悅,示意知夏不要再說下去。
“快點(diǎn)住嘴,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p> 此時完全沒了之前溫婉的模樣,倒是把知夏給嚇到了,乖巧的孩子,就這樣聳著肩膀,耷拉著腦袋,畏畏縮縮的點(diǎn)了頭,跪了下來。
“知夏年幼,一時口誤,還請將軍責(zé)罰。”
“知夏從小在觀里長大的,沒見過世面,總喜歡說渾話,搬出些上不得臺面的人物...”
若梅夫人的這番話,突然被知夏打斷了。
“秦桑默將軍乃是頂天立地,為國而戰(zhàn)的男子漢!母親怎么可以這樣詆毀!”
知夏那小小的身板不知道是怎么迸發(fā)出如此巨大的力量,這一吼,把屋中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包括若梅夫人。
“越發(fā)不懂禮數(shù)了...這將軍府豈能容你這個小孩兒大呼小叫...”
若梅夫人揚(yáng)起手便想打知夏,被阿鈿攔住,尹嫻也上來勸著,給若梅夫人順順氣,哪知知夏并沒有消停的意思,只是流著眼淚,睜著汪汪的一雙眸子,哽咽道。
“當(dāng)年倭人侵犯我國之邊境,朝堂之上無一人感挺身站出,唯有秦桑默將軍一人站出,率精兵,御外敵,乃大丈夫也,如何在母親口中便是上不得臺面的人物了!”
若梅夫人臉色越發(fā)難看了起來。
“既是死人,便是晦氣!便是不得登上臺面!”
“父親自幼教導(dǎo),為國而亡!乃是至上光榮!”
寥寥數(shù)字,卻是鏗鏘有力,段華年不由得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很難想象,這些話居然能在一個稚嫩孩童口中吐出。
“你父親,常年窩在觀里頭,除了修仙問道,他能懂什么!”
若梅夫人的情緒越加的波動了起來,她也止不住流出眼淚。這么多年來,她守著那個破文仙觀,守著一畝三分地,她苦夠了,如今她的希冀,她的孩子,居然這樣讓她難堪。
“父親教會知夏,忠義之士,萬年不朽!”
“你!”
若梅夫人還想抄起手來,阿鈿瞧見事態(tài)不對,便揚(yáng)聲岔開了話題。
“啊...那個,夫人不如帶著知夏小少爺隨奴婢來看看房間?頭一回來,難免會覺得陌生,先熟悉熟悉才好?!?p> 若梅夫人這才發(fā)覺自己失態(tài),畢竟寄人籬下,這頭一天在人家里鬧了脾氣,不知道的,只以為她是個潑婦似的市井人物了,明明也在觀中修身養(yǎng)性多年,怎么還是聽到秦桑默這個名字這般的惡心。
若梅夫人捂著胸口,忍不住干嘔了幾聲。
“大娘怎么了?”
尹嫻關(guān)切問到,看若梅夫人臉色有些差,讓阿鈿去那些保心丸來。
“無妨無妨,只是累了,叫段將軍和嫻兒費(fèi)心了?!?p> 尹嫻望了望地上的知夏,小人兒還跪在那里,雖然在顫抖,但手指一直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裳,咬緊了嘴唇,一絲也不敢松懈。
“大娘忙了一天了,今日可要早點(diǎn)休息,一個人帶孩子難免累些,不如知夏今晚同我睡,大娘好睡個安穩(wěn)的覺?!?p> “這....”
若梅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見一旁的段華年也點(diǎn)頭,她只好不情愿的答應(yīng)下來。
“也好,難得和你嫻兒姐姐見面的,可別惹事給你姐姐添麻煩。”
叮囑完了,阿鈿便引著若梅夫人回房間睡去了。
見若梅夫人走遠(yuǎn),尹嫻連忙要把地上的知夏拉起來,哪知這孩子倔強(qiáng)得很,橫豎就是黏在了地上,不愿意起來。
“知夏?”尹嫻搖了搖他,“地上涼,快起來。”
“知夏有錯,知夏不起?!?p> “知夏沒有錯啦~快點(diǎn)起來,姐姐給你甜糕吃?!?p> 說完,尹嫻從段華年桌子上拿了南瓜糕,在知夏的面前晃著。
知夏吞了吞口水,倒不是饞,只是習(xí)慣性的條件反射。后來知夏索性閉上了眼。
“嗯~很好吃的~”
尹嫻拈起一塊,放在自己的嘴里,一邊偷偷瞄著知夏的表情。
“知夏有錯,知夏不起?!?p> “錯哪了?”
段華年抱著自己的手,蹲了下來,認(rèn)真打量著這個跪在地上的小人兒。
“惹母親不悅,是為一,擅自將將軍比作他人,是為二,頂撞母親,是為三?!?p> 知夏頓了頓,復(fù)啟唇解釋道。
“母親尚未消氣,將軍尚未寬恕,故知夏不起?!?p> 尹嫻搖著頭,嘖嘖了兩聲,這孩子,有的時候懂事的叫人心疼,這本不是他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的模樣。
尹嫻本想繼續(xù)勸說,誰知段華年伸手?jǐn)r住,自己認(rèn)真問道。
“秦桑默將軍,是你什么人?”
“是知夏立志想要成為的偉人?!?p> “可不是人人都能成為將帥的,若最后只是成為一只卒,你也愿意?”
“忠君為國,不論官職尊卑?!?p> 段華年欣慰一笑,繼續(xù)問道。
“若我今日,便將你納入麾下,成為我虎軍一員呢?”
知夏的眼中散發(fā)了期待的目光,笑容都難以遮掩,就這樣裸露在了面龐之上。
“真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過只是學(xué)徒,不可能這么快就叫你舞刀弄槍上戰(zhàn)場,要有考核,你還愿意么?”
“愿意!愿意!十萬分的愿意!”
知夏興奮的都要跳起來,但是瞬間想到自己方才是跪著的,連忙將快要抬起的腳,跪了下去。
段華年于是清了清嗓子,喝道。
“尹知夏,起立?!?p> 知夏還在遲疑,對上了段華年的目光,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跪著。
“兵要有兵的樣子!是兵,就聽令!”
這下子,知夏“噌”的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極為嚴(yán)肅的站立,雙手緊緊貼緊了褲縫兒,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段華年將這樣嚴(yán)肅的氛圍持續(xù)了數(shù)十秒,然后將手慢慢搭在了知夏孱弱的肩膀上。
“挺好了,男兒不可輕易下跪,若是跪,只得跪至親至愛至忠,此刻如此,今后也是如此。”
知夏的眼中有光在閃爍,尹嫻看的真切,她分明感受到了空氣里漸熱的溫度。
她知道,今晚,段華年給知夏種下了一顆什么樣的果兒。
秦桑默。
尹嫻在心中默念。
知夏口中的這位秦桑默將軍,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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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消極了很久。 很抱歉辜負(fù)了各位的期待。 壞事總是會接踵而來, 和愛人出現(xiàn)了矛盾, 自己的腰也落下了毛病。 索性一切安好, 感謝陳胖胖一直以來的支持, 感謝無限大大,木木大大一直以來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