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總有人不讓我們如意。
我哥努力了四年,換來的是無盡的嘲笑和欺辱。他們把他辛辛苦苦制作出來的魔藥水倒進廁所,把他想要訓服的魔獸嚇跑,在他深夜獨自訓練的時候把他鎖在訓練室里,還給木系元素的他放了一把火……
說老鼠永遠是老鼠。
當你的天賦低等,努力就成了笑話。
所以當那個黑衣人找上他的時候,我哥心動了。
我勸過他,黑魔法是禁術。尤其是在上了奧耐德導師的課后,我害怕了。
可是我哥已經收不了手了?!?p> 達嬰臉上的淚痕已經干了,他隨手擦了一下,想調整一下情緒。
“我哥的那個對手叫漢斯,是他們中的一員。他本來可以不用死的,可惜他自己偏要往槍口上撞。
我哥本來只想好好考出一個好成績,有朝一日能進入魔法協(xié)會,再不用受人白眼和欺負。即使面對的是漢斯,他也只想過狠狠打敗他,可偏偏,漢斯在他最想贏的時候說了一句話。雖然隔著結界,但是那段話我聽過很多次,所以只看口型就辨認出來了。
他說,‘老鼠就是老鼠,你,和你的老鼠弟弟,永遠也別想翻身!‘
然后,我哥就瘋了。”
達嬰的雙目看著遠方的湖面,眸地卻沒有半點光采。
怪不得新耳當時那么瘋狂,說沒人給他活路。原來他一直是這樣的處境,不出頭,根本活不下去。
新耳固然不該修煉禁術,可要不是走投無路,誰又會鋌而走險呢?
錯的是那群逼他走上絕路的人,是那群恃強凌弱的霸凌者、是殘酷又冷漠的規(guī)則!
新耳從一個勤奮上進的普通學生一步一步變得那么瘋狂,可是那樣瘋狂的人,也愿意為了弟弟放棄所有抵抗。
我嘆了口氣,自復生以來,我遇到的人幾乎都很熱情友好,脾氣古怪卻對我有求必應的老頭、善良淳樸的麗娜阿姨一家、話癆中二又有情有義的絡辛子、文靜可愛的段蓁、活潑靈動的茵早、溫柔美麗的安妮娜、還有外冷內熱的執(zhí)事大人和輔考部的成員們……高傲又蠻橫的安佩希等人畢竟是少數(shù),但是通過這次新耳的事,我似乎窺見了這世間邪惡殘酷的一角。
我不擅長安慰人,只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一點力量。
“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達嬰擦干眼角的最后一滴淚,“對于我哥之前對你造成的傷害,我代替他向你道歉?!?p> 他看向我,說道:“抱歉,他其實也不想傷害無辜的人,他只是想找個人質幫自己逃走,可惜沒能如愿?!?p> “事已至此,我也沒期待能得到你的原諒,只是我哥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希望你不會受到這次事件的影響,畢竟,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彼瓜卵垌刈×说紫碌臒o盡哀傷。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我躊躇著問到。
“學院沒有把我哥的過錯追及到我身上,我以后還可以繼續(xù)在加木爾學院就讀。我會撐到畢業(yè),然后離開這里?!?p> 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才15歲,卻似乎已經看到了生命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