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8、0
“那趙家小子年幼，草民擔心他被黑心的人蒙騙，是故，草民偷偷地跟著那趙家小子走了一段路，發(fā)現那趙家小子一頭鉆進了牛尾集外的荒野林子里，小人對那地方不熟，將人跟丟了，如今，錢大人發(fā)布懸賞令后，草民越想越覺得趙家的趙大應該是躲在那林子里，每日靠著趙家小子送飯活著?！?，那村民如此說道。
錢直將話聽完也覺得那趙大像躲在那林子里，畢竟這幾日幾乎將合都有人煙的地方翻遍了也沒找著趙大，錢直也沒思索太久，怕那趙大真在林子里，趙家小子要是故意繞丟這人，那遲疑后恐趙大又跑了，又是趕忙讓人通知京兆尹有趙大的消息了，又點了人領著刑部的能用的人手先去堵人，自己則急匆匆地打算親自去負責守衛(wèi)合都的武將那里請求支援些人手。
那名揭發(fā)此事的趙家鄰居見錢直邁步要走，焦急地出聲攔下：“誒誒誒，錢大人莫走，草民這賞銀該去哪兒領呀？”
錢直聽見這話略略沉吟片刻道：“若你能等，便等著本官將那趙大逮住后來官府取，如若不然，可跟著刑部的人一塊兒去那荒野郊外堵那趙大，若是逮住了趙大，本官當場便把銀子給你?！?p> 那人想了想，還是跟著一塊兒去捉人的好，若是在家中等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坐立難安。
于是待錢直將一切安排妥當后便有一群人圍著那林子搜查，錢直帶官府的人將林子圍了起來，因著那林子里除了正午烈日當空時總有些霧氣攪得人辨識不清方向，所以又讓士兵帶著一些牛尾集當地的村民做向導進林子搜尋，當然承諾了帶路的村民，誰帶的路找著了趙大就有一兩銀子的賞銀。
那片荒林因著已過正午，密密麻麻的樹林中到處都是半透明的乳白色的霧氣，又因著還未到冬季，合都居這處大陸的南端故而這片林子中的樹木都是枝繁葉茂連陽光也露不出太多來，且樹下除了少數的宅路沒有雜草露出土黃色的路，多數都是半人高的雜草，甚至草中還有許多帶鉤子的藤蔓，好在牛尾集的村民都已提前帶了鐮刀，一路邊砍帶小鉤子的藤蔓開路，邊仔細搜尋。
除此之外，錢直還命搜查林子的人便搜便高聲喊話“趙大，若是沒有害那鄭氏的性命，現在自己站出來，刑部錢大人保證也絕不會枉顧人命，過于嚴苛；如若不然，被逮出來的話，從嚴處置。”
下了這樣大的血本，已是金烏欲墜時，眼看著天際有墨色似落入水中一樣快速蔓延在林子上方，守在林子外的錢直不免有些焦慮起來，“若是天完全黑下來可就難找了，倘若這樣大張旗鼓地搜查，那趙大卻已逃出這片林子，那再想抓住趙大恐是不太能行了?！?p> 好在許是上天也看不過清清白白的人慘死，看見了錢直等人夙興夜寐的辛勞，守在林子外的錢直總算聽見了這幾日來的最好的好消息，在火把橘紅色的火光下，有士兵一邊興奮地高聲大喊“錢大人，抓著賊人了！錢大人！”，一邊從那黑得只能約莫看出人形的林子里破開黑暗大步走了出來，火光的映照下，錢直看見一名身穿甲胄的士兵，一手提著一個又黑又瘦的人向錢直走來，身邊還有一名喜氣洋洋的牽著一個男童的牛尾集村民。
于是錢直讓圍著林子的人沖林子里喊話言明已尋著那趙大，讓其余人撤出林子，一時間，有人欣喜有人沮喪，這自不必提。
只說那士兵提著那黑瘦的人走到錢直面前時已是調整好了情緒，盡量用一種嚴肅且沒有情緒起伏的語調稟告“稟錢大人，下官與牛尾集的村民在林中的一處蓋著雜草的坑內找著了這趙大?！?p> 錢直從聽見那聲“找著了時，面上便抑不住笑來，眼角笑出來幾絲褶皺來，待清清楚楚地見著那一直在尋的趙大，見她身上的衣物雖完好，但已是沾滿了草屑和泥土，長長的頭發(fā)也是亂糟糟的打了結混了些草草屑，身上還散發(fā)出一股長期不清洗的臭味來，雖說這趙大看著著實過得十分不好，但錢直可不會對他多一絲同情。
錢直倒也沒急著審問那趙大，只是在搜查的人群中找著之前提供線索的那趙家的鄰居，讓他上前來辨認地上跪著瑟瑟發(fā)抖的人是不是趙大，好在那線人正等著領賞錢呢，努力地擠在了人群最前面，倒也不難找，經過那線人的指認，確認面前人是趙大后，錢直果真第一時間將該發(fā)的賞銀都發(fā)給了村民，又讓士兵疏散了牛尾集的村民，等不到回刑部，錢直就地對趙大審問。
以錢直的辦案經驗來看，遲則生變，這樣重要的證人自然是能早些審問就早些審問。
那趙大見著這次是再也跑不掉了，只需錢直輕輕一威嚇便全都招了。
她跪著地上，也許是因著幾日沒了吃食，也許是做了逃犯終于惶惶度日，人已是瘦成了一把枯柴樣，被士兵押著跪向錢直，倒不是趙大不肯跪，主要是錢直擔心趙大寧死也不說，到時候抓著人，卻讓人撞死在面前可就真是可惜了。
當然，錢直顯然是想多了，那趙大可沒這樣的勇氣也氣節(jié)。
“官老爺，官老爺，別對我用刑，我招，我都招，我全部都招！千萬不要對小人用刑??！”，那趙大看著面前拉長著一張臉，嚴肅可怖，穿著官服，盡顯威嚴的錢直，邊磕頭邊痛哭流涕地說道。刑部的審問手段自然不會太過溫柔。
“那鄭氏不是小人殺的呀，大人，草民只是欠了賭坊的錢，實在還不上，有人找到草民說，若是草民一家假裝草民與那鄭家三郎私奔的樣子便給銀子替小人還了賭債，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呀，不還錢，那賭坊便要砍了小人的腿，小人也是實在沒辦法呀！”
錢直面對這番哭訴可是一點兒不心軟，她只想問出自己要的這案件的關鍵之處。